屋中人安安靜靜,沒人接她話。
林尋馨望着林瑞嘉,又笑道:“郡主,您說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瑞嘉拿起桌上的紅蘋果把玩,目光嘲諷,“你隻要記住,如今我是北幕大長公主府的傾城郡主,不是你——林幸兒的嫡姐,這就夠了。”
她将“林幸兒”三個字咬得很重,暗示林尋馨已經不是曾經的相府五小姐了,如今的她,隻是别人的義妹。
至于身份,她則回答得似是而非,叫人逮不住話柄。
幕承歡望着她絕美的面容,咬了咬嘴唇,問道:“聽聞南羽的臨安郡主與火越哥哥曾經有過一段情事,不知是真是假?”
林瑞嘉心中一“咯噔”,看向幕承歡,但見對方眼中閃爍着灼灼的光。看來,又是一個被越哥哥禍害的少女……
林瑞嘉心中不爽,便道:“這我便不知了。這位林小姐是臨安郡主的義妹,公主大可問她。”
林尋馨淡淡一笑,“嫡姐的事,我又怎麽清楚?”
幾人正說着話,外頭喜娘進來,說是吉時到了,迎娶的車隊已經到了門口。
田陽雪大叫一聲“都别動”,便搶過桌上的紅蓋頭,要給林瑞嘉蓋上。
林瑞嘉無奈,田陽雪将她鳳冠上的金珠簾垂下,隔空對她親了一口,便小心翼翼給她蓋上蓋頭。
大長公主府内早已熙熙攘攘來了大群貴客,一張紅毯從觀夢居門口一直鋪到府門的花轎前。
幕北寒站在地毯上,身着紅色喜服,身姿修長挺拔,面容俊美如谪仙。一雙桃花眼泛着光彩,目光定定望着觀夢居的大門。
須臾,觀夢居大門被打開,田陽雪和桑若一左一右扶着林瑞嘉,款款走出來。
觀禮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掌聲,幕潇潇上前牽住林瑞嘉的手,走了幾步之後,正好到幕北寒的跟前。幕北寒對幕潇潇行了一禮,随即将林瑞嘉打橫抱起來,朝府外走去。
人群中的小孩子們打鬧着纏住幕北寒要喜糖,幕北寒笑着讓磨叽将事先準備好的糖果籃子拿出來,一一分給這群孩子。
将饞嘴的孩子們打發走,幕北寒正待抱着林瑞嘉繼續往前走,田陽雪湊過來,笑嘻嘻朝幕北寒攤開手掌,眨了眨眼睛道:“幕太子,今天的婚事,我可是出了不少力。”
她是暗示之前幫幕北寒做藥。
幕北寒笑了笑,“磨叽。”
磨叽立刻上前,身後兩個随從一人抱着一隻錦盒:“西絕太子妃,這是我們太子的一點心意。”
田陽雪看那錦盒還挺大,猜測裏頭可能裝着什麽珍貴藥材,頓時笑逐顔開,示意身後的小丫鬟接過,這才讓幕北寒離開。
送林瑞嘉上了花轎,幕北寒方才跨上駿馬,一路浩浩蕩蕩往冰湖而去。
此次婚禮,既不是在太子府舉辦也不是在皇宮舉辦,而是在冰湖畫舫上舉辦。
此刻冰湖上早已停了十艘巨大的畫舫,其中最大的一艘上,帝後都已到來,還有雪城中最上位的那一群人,如白家白易和白沉香,如江家的人,如三國的貴客等。而很快,從近道過來的幕潇潇也到了,皇帝親自起身迎接,幕潇潇點點頭後與他一同坐在了上座。
讓位的水皇後雖然不爽,但到底幕潇潇輩分擺在那裏,她也無話可說。
迎親隊伍在路上緩緩前進,一路上百姓夾道圍觀,滿城挂彩,共同慶祝太子娶親這一件大喜事。
酒樓上站滿了一些雪城的女孩子,看見幕北寒時,紛紛紅了臉,遺憾今天的新娘不是自己。
而酒肆之中也有人歎息,四大美男子之首的北幕太子竟然娶了親,也不知這傾城郡主究竟相貌如何,竟有福氣嫁給幕太子。
一旁喝酒的人笑道,“長得如何?那自然是如花美貌,否則幕太子也不會放棄白家大小姐轉而迎娶她了!”
幕潇潇爲林瑞嘉準備的嫁妝足足有八百箱,各種绫羅綢緞、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不一而足。
十裏紅妝,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花轎擡到了冰湖畔,幕北寒親自挑了轎簾,将紅綢一端遞給林瑞嘉。
林瑞嘉接過,兩人踩着紅地毯一同往停在冰湖上接送的小舟走去。
十艘畫舫上的人早已收到消息,紛紛出了船艙觀看。
但見水天一色,雪白的畫面中,輕舟如梭,上面站着豐神俊朗宛如谪仙的幕太子,幕太子旁是身姿曼妙的傾城郡主。
兩人都身着紅色喜服,在蒼茫的背景之中,愈發顯得耀眼美好。
掌聲四起,畫舫上的人都沸騰起來。
最大的畫舫正殿内,皇帝的目光落到端坐在下方品茶的白易身上,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
白家那丫頭性格直爽,今日不來鬧事就奇怪了。而且據聞,東臨火越那小子深戀着這位傾城郡主,也就是昔日的林瑞嘉。可是直到現在,他們倆人都還未露面,這倒是個稀奇事。
皇帝想着,目光頻頻往白易身上瞟。
白易自然感覺到了皇帝的目光,他卻仍舊淡定地喝着茶,最後被皇帝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探了身子,問白沉香道:“曦兒呢?”
對面馮知遠笑眯眯地望着白沉香,白沉香瞥了他一眼,回答道:“說是不舒服,和越太子去放風了。”
白易點點頭,沒再說其他的。
馮知遠聽見白沉香的回答,笑容更大了些,搖着扇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唐瑾夜身邊,張霏霏一張臉垮得老長,死死盯着門口。她恨死那個什麽幕傾城了,自己才應該是北寒哥哥的太子妃,她算個什麽東西啊!
她想着,又想起當日水玲珑打自己,不由怨氣更深,湊近唐瑾夜,說道:“表哥,你倒是替我想想辦法啊!我姑母可是要你幫我嫁給北寒哥哥的!”
唐瑾夜深深看了她一眼,内心厭惡更甚:“今天是幕太子與傾城郡主大婚的日子,你說這話,是想被丢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