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流傳的,唯有三顆。第一顆保存在北幕皇室,第二顆在北幕開國之時由開國皇後贈予了東臨皇帝。第三顆傳說下落不明,沒想到,居然會落在白家。
白沉香收回手,靜靜凝望着幕蘭宛如沉睡的容顔,隻覺心亂如麻。
若是大長公主知道她的女兒被父親私藏在了這裏,恐怕大長公主府和白家将會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兩者都是巨擘,若是對上了,北幕必定會遭遇兵災大禍。
他很快穩下情緒,轉身出了密室。
等他回到書房,将一切都複原後,便坐在客座上看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白易回來後,他如往常一般向他請教了幾個書上的問題,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入夜之後,東臨火越和白洛曦再度聚首,兩人密謀着計策,準備在四日後的婚禮上,送給幕北寒和林瑞嘉最“難忘”的禮物。
而這場萬衆矚目的婚禮,也終于在四日後登場。
四日後的淩晨,天還未亮,大長公主府已經忙得人仰馬翻。幕潇潇起了大早,親自督促婚宴的準備工作。
大長公主府彙集了從全國各地選來的優秀廚子,食材也都是精選出來的。府中布置得十分喜慶隆重,可見幕潇潇對這次婚禮的重視。
清晨時分,林瑞嘉也沒了睡意,被苜蓿和闆栗扶到梳妝台前梳妝。幕潇潇親自過來給她梳頭,口中念着一句句從古到今流傳的吉祥話。
她很高興,從前不能送女兒出嫁,如今,終于能夠送她的外孫女兒出嫁。盡管她知道林瑞嘉并不是她的親外孫女兒,可是,至少能夠彌補一點點她内心的遺憾。
将頭梳好後,幕潇潇給林瑞嘉戴上嵌了無數明珠的珍貴鳳冠,目光慈祥柔和:“這曾是我爲你母親訂做的,如今,你戴着倒是正好。”
林瑞嘉笑了笑,幕潇潇随即遣散房中伺候的小丫鬟們,從一隻鎖着的小盒子裏拿出一本冊子,塞到林瑞嘉手中,笑道:“吉時還沒到,你且先看着。”
說着,便和薛子皓一道出去了。
林瑞嘉好奇地翻開來,卻見裏頭竟是畫着春宮圖!各個羞人的姿勢都有,林瑞嘉雙頰通紅,猛地合上那冊子,低頭不語。
她可不是真的打算嫁給幕北寒,她心裏頭的人是越哥哥啊!
“桑若。”她輕聲喚道。
外面的桑若推門進來,朝她福了福身子:“郡主有何吩咐?”
“你說,越哥哥他,今天會來搶親嗎?”到底隻有十六歲,林瑞嘉雙眼之中仍舊含着天真,輕聲問道。
桑若想了想,答道:“奴婢跟了越太子五年,以越太子的性格,絕對不會放任郡主嫁給幕太子。所以,越太子極有可能在婚宴上鬧事。”
林瑞嘉撫摸着塗着鮮紅丹蔻的指甲,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他若不顧一切來搶親,我必定跟他走。越哥哥,希望你一定要來……一定要來……”
與此同時,在隔間的幕潇潇抿了口茶,問道:“白家那丫頭,有何動靜?”
“探子昨晚回報,說她這幾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并未出門。想來,是不會過來鬧事的。”薛子皓一邊給幕潇潇揉肩,一邊回話。
“希望如此。”幕潇潇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陽穴,“子皓,你說,咱們趁着傾城失去記憶的空檔,将她嫁給北寒,日後她若恢複記憶,可會恨我?”
薛子皓甜甜一笑,答道:“公主多慮了。太子殿下人品出衆,用情專一,無論哪個方面,都不比東臨太子差。更何況,太子殿下待郡主那是真真的好。公主您是沒瞧見,奴婢跟随他們二人逛街,太子殿下幾乎是事事順着郡主的意,郡主說什麽,在太子殿下那裏,那可比聖旨還靈。”
幕潇潇忍不住笑了笑,“他是北幕日後的皇帝,我不求他事事順從傾城的意,我隻求他永遠在心裏爲傾城留一個地方。我幕潇潇的外孫女兒,必定要過得比其他女孩子幸福!”
林瑞嘉在房中,苜蓿進來通報說是田陽雪過來添妝。
田陽雪進來後,一臉肉疼地将手裏的盒子塞到林瑞嘉手中,“十粒能解百毒的丹藥,特意爲你煉制的!可花了我不少錢,以後我有了孩子,滿月酒的時候你可得給我送份大禮!”
“好像你嫁給唐瑾夜的時候,我曾給過你五十萬兩銀票吧?”林瑞嘉斜眼。
田陽雪撓撓腦袋,顧左右而言他:“外頭來了好多客人,東臨幾大世家也都派了人過來。有個男人坐在輪椅上,好像是張家大少,長得可真帥!”
林瑞嘉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神情,很快苜蓿又進來禀報道:“郡主,承歡公主來了。”
說着,一位身穿粉色宮裝的可愛少女從門外踏進來,身後隻跟了個捧着禮物的丫鬟:“太子哥哥的新娘,我這做妹妹的可得好好把把關!”
她含笑說完,注意到林瑞嘉,頓時捂住小嘴,驚叫出聲:“哇塞!”
“哇塞什麽,今天的新娘漂亮吧?”田陽雪自來熟地拍拍幕承歡的肩膀,“看見她的臉,你是不是有種想要重回娘胎再造的沖動?”
“那是你吧?”幕承歡給了田陽雪一個鄙夷的目光,随即對林瑞嘉笑了笑,“傾城郡主,我是特地過來給你添妝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她說完,身後的小丫鬟柳葉立刻呈上木盒。
林瑞嘉打開木盒,裏頭是一根八寶金钗,乃是皇宮中十分貴重的物品。
“多謝公主。”林瑞嘉合上木盒,聲音誠摯。
這邊正說着話,林尋馨匆匆進來,将帶來的一卷古畫交給林瑞嘉,笑道:“義兄說,傾城郡主與他舊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嫡姐,容顔相像,一見如故,所以命我将這卷珍貴古畫送給郡主,以作添妝之用。”
“多謝你義兄的好意。”林瑞嘉淡淡道。
桑若接了那畫,隻是放到一旁,并沒有打開欣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