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聲嗲氣地少女看見衆人都望着自己,忙看向幕北寒的座位,露出一臉嬌嬌怯怯,踏着緊促的小步子沖過去道:“寒哥哥,咱們好多年沒見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霏霏啊,三年前跟我姑丈和姑母一同來找雪城的!”
她是張貴妃娘家大哥的嫡出大小姐,叫做張霏霏,三年前跟着西絕皇帝和張貴妃一同來雪城遊玩。就是在那一次,她一眼看中了幕北寒,一回到西絕,便纏着張貴妃要嫁給幕北寒。
張貴妃是個胸大無腦的,覺得自己娘家的女兒什麽都是最好的,便滿口應了下去。可跟西絕皇帝一提起,便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什麽張霏霏高攀不上人家。
張貴妃心裏那個氣啊,在她心裏,她的大哥便猶如天神在世,她的侄女便是仙女下凡,他們張家人乃是世上第一好的,怎麽會配不上?!
所以,這次幕北寒大婚,張貴妃便撺掇着張霏霏一起跟過來,讓她尋找機會破壞幕北寒和傾城郡主的婚事,以便趁機上位。
幕北寒擡眼望着面前的少女,素來平靜無波的桃花眸中掠過一絲寒意:“錦繡大殿,向來禁止大呼小叫。”
張霏霏面色一紅,有些難堪:“寒哥哥,我……”
“張霏霏,你丢不丢人?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你,還使勁兒往人家跟前湊!”田陽雪喊道,随即挽着唐瑾夜的胳膊落座,“你來可是爲了觀禮的,少給人家添麻煩!”
張霏霏被田陽雪一陣數落,一張搓粉塗脂的臉又紅又青,最後一跺腳,眼淚嘩嘩的就出來了:“你們都欺負我,我恨死你們了!”
說罷,便沖出了錦繡大殿。
田陽雪“切”了一聲,懶得管她,自顧自開始大吃大喝。
唐瑾夜與張貴妃本就是敵對關系,能把張霏霏安全帶到北幕就不錯了,當然也沒心思去管她,便哄着田陽雪,兩個人在衆人眼中蜜裏調油似的,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秀恩愛秀得手到擒來。
禦花園裏,一座精緻的八角亭子内,張霏霏一個人哭得好不傷心。正當她哭得起勁兒時,一個嬌俏的聲音從外頭響起:“你好沒用,就知道哭。”
張霏霏一愣,擡頭看去,便見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走了進來。
她拿帕子揩了揩眼淚:“你是誰?憑什麽管我的事?”
“我是水閣老的嫡親孫女,水玲珑,将來的太子側妃。”水玲珑擡了擡下巴,神情得意。
“哼,不過是個側妃,有什麽了不起!”張霏霏嘀咕了一句。
“有人想做還沒機會呢!”水玲珑大大方方在凳子上坐下,身後立刻有貼身丫鬟送上手爐,“我姑母比你姑母厲害多了,我姑母乃是北幕的皇後娘娘,隻要是我想要的,我姑母都會滿足我。你别看我如今隻是個側妃,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爲正妃的!”
“我可是聽說了,寒哥哥要同時迎娶白家大小姐和傾城郡主,你想做正妃……”張霏霏打量着水玲珑,陰陽怪氣地道,“你想做正妃,那得等下輩子了!”
“你——”水玲珑剛欲發火,身後水渺渺拉了拉她的衣袖,水玲珑想起來自己來找張霏霏的目的,便熄了怒火,說道,“你的消息也太滞後了。早在半年前,白家就退了親。白家家主可是放了話,他們家的掌上明珠,絕不與人共侍一夫。所以嘛,如今的敵人,實際上隻有幕傾城一個人。”
張霏霏眼珠一轉:“此話當真?”
“當然!”水玲珑笑得陰測測,“若是白家的那位姐姐在,我們還當真不好下手。不過,如今隻剩幕傾城一個癡傻兒,憑咱們倆的實力和智商,對付她是綽綽有餘!我有個主意,你且附耳過來……”
張霏霏湊過去,兩個人一陣嘀嘀咕咕,商定完畢後,同時大笑起來。
因爲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張霏霏對水玲珑的态度也改觀不少,笑道:“水姐姐真是智謀過人,這等計謀,竟也能想得出來。若是換做我,我可是想不到任何辦法的,隻會在這裏哭。”
水玲珑被她恭維得心情十分好,擺擺手道:“這點小計策算什麽?我水玲珑不說是雪城第一才女,第二也是算得上的。接下來,咱們就等着看幕傾城出醜吧!”
水渺渺在水玲珑身後抽了抽嘴角,第二才女?!第二蠢女還差不多……自己不過是随便撺掇了她幾句,她便真以爲她能夠對上傾城郡主,還找張霏霏聯合,看張霏霏在錦繡大殿裏的表現就知道是個胸大無腦的,也就水玲珑的腦子,以爲張霏霏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水渺渺心中冷笑,抱歉啊嫡姐,怪就怪你是嫡我是庶,怪就怪你母親從未把我當人看!
今天,她水渺渺定要借着他人之刀,狠狠坑一把你水玲珑!
因爲開宴的時間還未到,所以錦繡大殿裏的人坐的三三兩兩。有的貴女們相約一同去了禦花園玩鬧,并不肯待在莊重的大殿内。
幕潇潇去了皇帝的禦書房商議大事,幕北寒本該同去,隻是放心不下林瑞嘉,便推辭了,一直待在林瑞嘉身邊。
林瑞嘉端坐着,覺得實在無趣,而且對面東臨火越又一直在挑逗青顔,看得她十分惱火,便起身說要出去透氣。幕北寒自然是要陪她一起去的,卻被她拒絕,嘟着小嘴說“想要一個人走走”。
她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撒嬌和賣萌,幕北寒心一軟,便答應了她,但仍舊是派了桑若跟着。
正從大殿外頭回來的水玲珑和張霏霏見林瑞嘉要出來,頓時心中一喜,也不進殿了,悄悄尾随在林瑞嘉身後準備執行她們的“大計”。
林瑞嘉走在禦花園中,北幕的禦花園侍弄得十分漂亮。白雪皚皚,卻仍有寒帶鮮花盛開,一簇一簇,越發顯得嬌美奪目。也有從其他國家引進的鮮花,養在了透明的溫室之中,遠遠看去,也是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