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飲而盡,又哭又笑,最後雙雙倒在地上的軟墊上。
過了良久,白洛曦才開口道:“你可知道,我今日叫你過來,所爲何事?”
“你說。”
“再過八日,便是他們二人的婚禮。你想不想,送他們一份大禮?”
“大禮?”
“對,大禮!”白洛曦的語氣帶上了一點嘲諷,美麗的風眸中盛着嚣張與霸道。
東臨火越領會了她的意思,笑道:“大禮自然是要送的。白姐你可有計劃了?”
“附耳過來。”
兩人一陣嘀嘀咕咕,直到一刻鍾後才停下讨論,接着便是充斥着整間雅室的大笑聲。
而江家,則爆發了一場大吵。
江飲月聽聞江萱兒将紫暖玉蓮花讨了回來,頓時覺得十分丢面子,不僅将江萱兒大罵了一頓,甚至和她打了起來。
江萱兒乃是武将之女,功夫也是極好的,聽着江飲月叨叨不休的埋怨聲,不禁怒從中來,一個巴掌就招呼到江飲月的臉上。
江飲月一愣,随即便是一個掃堂腿。
兩人你來我往,十分熱鬧,最後還是馬氏過來勸架,才将兩兄妹勸下。
馬氏知道自己這一雙兒女,雖然從小到大都是打打鬧鬧,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但是感情還是非常要好的,便勸道:“好好的,爲了傾城郡主一個外人吵什麽?爲娘贊同萱兒的話,這傾城郡主啊,非你良配,月兒,你還是尋一位其他貴女,方是正緊事。這傾城郡主,不是你能惦記的人。”
江飲月聽他娘偏向江萱兒,不禁急了起來:“娘,這男未婚女未嫁,孩兒怎麽就不可以追求傾城郡主?孩兒就是看中了傾城郡主,娘您若是不幫我,我再進宮去求姐姐就是了!”
說罷,直接旋風似的沖出了門。
第二日一早,江飲月便進宮求見瑾妃。
瑾妃被他鬧得煩,最後認真地問道:“你到底喜歡傾城郡主什麽?”
江飲月想了想,回答道:“姐姐,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當時她從空中飛過來,我撲上去接她,就是那一瞬,我就愛上了她……”
瑾妃眸光一暗,認真地問道:“你果真喜歡她?除了她,眼裏當真容不下别的女孩子?”
“是!”江飲月猛一點頭。
瑾妃微微歎了口氣,“皇後娘娘後日會舉辦宴會,歡迎其他三國的貴賓。到時候,我再想想辦法。如今他們婚期将近,我怕希望不是很大,你做好心理準備。”
“有姐姐這句話,我心裏就很滿足。”江飲月有些感動,“姐姐在宮裏生活的,可還好?”
“無謂好不好,不外乎是活下去罷了。”瑾妃低頭望着保養得宜的玉手,上面套着纖長而精緻的甲套,美麗卻虛假。
江飲月望着突然之間失去神采的長姐,忽然鼻子有些發酸,“姐姐,這兩年,你受苦了……”
他何嘗不知道他的長姐喜歡的是白家的少主白沉香,隻是可惜,終究是有緣無分。
此生,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瑾妃忍住流淚的沖動,背轉身去:“快走!”
江飲月站在那裏,鼻子發酸地注視了她半晌,最後終于轉身離開。
一直到江飲月走了之後,瑾妃才放聲大哭。身旁的貼身女官是當初随着她一起進宮的,乃是從小就伺候她的,感情十分的好,也明白自家主子是在哭什麽,便過來安慰她,心中亦是十分悲苦。
在白洛曦和東臨火越的計劃緊鑼密鼓地執行着時,幕傾城在宮宴前一天夜裏,做了一個夢。
夢中,一個隻有七歲的小女孩,身着破舊的粗布麻衣,小小的手捧着巨大的斧頭,艱難地在山林裏砍柴。
忽然的,一個身着紫色錦袍的少年從天而降,他從山林裏的陽光間隙中降落在地,俊美好看的仿佛是山中的神仙。
他說了什麽幕傾城完全聽不清,畫面轉換,幕傾城看見他親自教那個女孩畫畫,教女孩下棋,教女孩很多很多東西。
再後來,他們似乎相愛了,愛的難分難舍,愛的地老天荒。
再後來,夢裏出現了一片純白。
一個與幕傾城相貌一模一樣的少女赤腳走在雪地之中,雙眼彷徨,隐隐可見眸中的害怕與畏懼。
那是,自己……
幕傾城猛地自睡夢中睜開眼,一雙鳳眸流光溢彩,燦爛非常。
她想起來了,她全部想起來了!
她是林瑞嘉,她是越哥哥的嘉兒!
林瑞嘉雙手緊緊攥住被子,狠狠咬住嘴唇。她不敢發出聲音,她怕引來桑若她們。
她控制不了她的感情,她怕她們進來之後,發現她已經恢複了神智……
黑暗中,眼淚無聲地淌下,她哭得仿佛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兩年,她與越哥哥錯過整整兩年!
林瑞嘉在黑暗中緩緩平複感情,開始梳理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她到了北幕,成了北幕大長公主真正的外孫女兒,還被北幕皇帝封爲傾城郡主。
北幕大長公主待她是真正的好,是真正将她當做嫡親的外孫女兒來對待的。
而幕北寒……
林瑞嘉眸光複雜,平心而論,幕北寒對她是十分的寵溺,比之越哥哥還要千依百順。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吧?
隻是,她心中已有了越哥哥,幕北寒,隻能錯過。
她愛的,永遠都是越哥哥。
這時,窗戶忽然響起一聲鳥叫,随即窗戶被整個卸下,一個身形靈動的少女潛了進來。
月色下,少女有着一張蘿莉般的可愛小臉,漂亮而活潑。
“阿雪?!”林瑞嘉失聲。
少女捂住林瑞嘉的嘴巴,往門口望了望,輕聲道:“我是偷偷進來的!那個不好意思啊,你兩年前中的藥,是我給幕北寒的。之前我答應過給他制藥,你知道的!剛剛我在窗外的時候,借着風,将解藥的香味傳給了你,看你的樣子,大概已經解了毒。哈哈!”
林瑞嘉差點沒一刀劈死她:“你居然幫着别人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