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心儀殿下,我怎能忍心拆穿?更何況,我也是後來才看清楚的。”林照月笑了笑,“那李茹星不過是太師府庶女所出,将來竟也能做皇後。姐姐,你可有不甘?”
“不!”林芙蓉猛地轉身,眉眼淩厲,“元康哥哥才是太子,我才是太子妃!将來,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後!”
林照月咯咯笑起來,“太子?太子妃?姐姐是在說笑嗎?曆史上,被廢的太子何其之多,姐姐怎麽就能确定,殿下一定能走到最後?我瞧着那李茹星的表情,可是很不把姐姐你放在眼裏。等外祖父扶持戰王登基,她做皇後,姐姐你可要如何自處呀?”
林芙蓉腦海中閃過李茹星對蔣振南撒嬌的模樣,還有對自己的輕視模樣,不禁怒火中燒:“她絕不可能做皇後!南羽的皇後,隻會是我!”
她話音落地,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表姐說的是什麽話?如今皇後娘娘健在,這話若是傳出去,可是大罪呢!”
李茹星挑了簾子進來,面容嬌豔,燦若春花。
她歪頭望着林芙蓉,眼中的輕蔑愈發明顯。
林芙蓉冷哼一聲,擡了擡下巴,倨傲道:“外祖父栽培你又如何?本宮乃是太子妃,你如今不過是個侍郎之女,見到本宮,緣何不行禮?”
“行禮?”李茹星睜大眼睛,仿佛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捂着肚子獨自笑了半晌後,方才幽幽道,“你可知,我爲何獨自來找你?”
“爲何?”林芙蓉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李茹星雙眸含笑,随手扯了扯房中的珠簾,漫不經心道:“大表哥命我來告訴你一聲,日後,你要想盡法子毀掉太子名聲,等我嫁給戰王,你更要全力配合我,輔佐戰王登基。”
“你說什麽?!”林芙蓉猛地睜大雙眼,“你說要我毀掉元康哥哥的名聲?!”
李茹星斜睨着她,宛如在看一個傻瓜:“戰王爺要上位,太子當然得下馬。你放心,等到戰王繼承大統時,我會給你榮華富貴的。”
她說着,唇角的笑容愈發得意。
林照月默默站在林芙蓉身後,垂下頭掩飾住眼裏的笑意。外祖父這培養的是什麽人?這般沉不住氣,怎麽可能在将來母儀天下?
“我才不要你給!”林芙蓉抓狂地起身,大步走到李茹星面前,揚手給了她一巴掌,“賤人,我才不會任由你們傷害元康哥哥!”
李茹星捂着泛着指印的臉頰,擡頭盯着林芙蓉,冷笑道:“你已是棄子,棄子就該有棄子的覺悟!林芙蓉,我從來不是好相與的,你若不肯聽我的,我保證你下場比誰都慘!”
林芙蓉盯着她,眼神之中盡是惡毒。
兩人對視好半晌後,林芙蓉突然冷笑了聲,猛地拔出發髻上的簪子刺向李茹星。
李茹星顯然沒料到林芙蓉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動手,來不及躲閃,那根簪子一下子沒入她的心髒。
林照月望着屋中發生的一切,林芙蓉的得意大笑、李茹星滿眼的不可置信,她們是那樣的癫狂。
林照月彎起眼睛,笑容甜美無辜,仿佛那根銳利的簪子,并不是她爲林芙蓉戴上的。
林芙蓉冷冷看着李茹星瞪大眼睛倒地而亡,鮮血漸漸在地闆上蔓延開來。
她轉身看向林照月:“把你的丫鬟叫進來。”
“二姐莫不是想讓我的丫鬟定罪?”林照月在梳妝台前坐下,把玩着一隻首飾匣子。
“難道你要我認罪?!”林芙蓉随手将那根簪子丢到地上,姣好的面容如今看來猙獰可怕。
守在屋外的青碧自然聽見屋中發生的一切,她抖了抖身子,暗自祈禱林照月千萬别将自己交出去。
半晌後,林照月撲哧一笑:“二姐你是堂堂太子妃,而李茹星不過是個吏部侍郎之女。你殺了她,難道還要你賠命不成?二姐你放寬心就是。”
林芙蓉眉眼都染上了陰沉:“你不肯?!”
林照月将那隻首飾匣子丢到一旁,起身看向門口:“不是我不肯,隻是如今,二姐你的籌謀已經落空。”
林芙蓉轉身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見蔣振南一身黑衣站在門口,冷峻的面容上蔓延着絲絲寒意。
她身子一顫,隻覺脊背發涼。
另一邊。
暖棚中,林瑞嘉幾人用過午膳,相攜一道出去走走。
一道炙熱的目光緊緊盯着東臨火越的背影,直到暖棚門簾被放下,她才失落地垂下頭。
“怎麽,喜歡我皇兄?”
一個宛如黃莺出谷的聲音響起,女孩擡頭,便見身着繁麗宮裝的驕月笑吟吟在自己身旁坐下。
她臉頰通紅,聲音弱弱地:“瑞王爺身份高貴,七月不敢高攀。”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驕月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林七月,相府二老爺林泰清之女,性格素來忍讓懦弱,從前被林挽雲欺負的很慘。
不過,相貌倒是不錯。
她眼中掠過一絲滿意,開口道:“卑弱的女子,我皇兄自是不喜歡的。我皇兄喜歡臨安郡主那樣的,聰明、堅強、自信、強大。”
林七月頭垂得更狠,不敢說話。
是,她是愛上了瑞王爺。從她第一次在長樂苑看見他,她就愛上了他。她從來沒見過那樣英俊的男人,從來沒想過那樣一個強大的男人會對一個女人百依百順、寵溺忠誠。
是,她嫉妒了。她嫉妒東臨火越護着的人不是自己,嫉妒他賜給林瑞嘉的一切。每次宴會,她隻能坐在另一桌,偷偷用火熱的目光愛戀盯着瑞王爺,偷偷用嫉恨的目光望着林瑞嘉。
上天何其不公,不僅賜給林瑞嘉那樣的好相貌,而且還賦予她出衆的智慧,給予她臨安郡主、相府嫡長女的高貴身份。
而自己呢,自己永遠隻能站在遠處,看她穿戴精緻高貴,看她微笑着接受周圍人崇敬驚豔的目光。
自己,不過是個戶部侍郎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