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望着她的臉,不自覺地下腹一熱,大手覆上對方白嫩的臉蛋,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沙啞:“嘉兒寶貝……”
林瑞嘉一個激靈,忙退後一尺半:“越哥哥,咱們談正事呢!”
話音落地,一個戲谑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就是這樣的人,鮮有正經的時候。怎麽樣,大小姐,是不是不喜歡他了?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馮知遠搖着一把折扇,踏着廊外的雪翩翩而來。黑發高束,面容如玉,鼻挺如山,身着白色玄邊錦袍,端得是一副纨绔貴公子形象。
東臨火越随手抄起桑若别在腰間的寶劍擲向他:“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本王和嘉兒寶貝情深意長,豈容你來置喙!”
馮知遠躲開那把劍,笑吟吟站到林瑞嘉身邊:“大小姐,四國盛典結束之後,你曾到我府上,與我訂下一個盟約,你可還記得?”
“我助你拿到我爹的把柄,你幫我對付蔣府。”林瑞嘉淡淡道,紅唇晶瑩潤澤,宛如冰天雪地裏玫瑰花的盛開。
馮知遠“啪”一聲合上折扇,斂去唇邊笑意:“我自問從那之後幫過你許多,但是你到現在也沒有給我找到把柄。大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瑞嘉卻徐徐一笑,随手拂過琴弦,“你如今已是左相,取代他指日可待,你急什麽呢?我爹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你黑市之帝尚且找不到他的把柄,我又有什麽能耐在短時間裏找到?”
“大小姐,如今咱們就把話說開了,瑞王爺會出現在奉京,有很大的原因是要帶你走。我想,你不日便會對蔣家動手,等到蔣家覆滅,你必定會馬上離開奉京。到時,我該找誰去兌現盟約?”馮知遠俯身拉起林瑞嘉的一縷長發輕輕嗅聞。
東臨火越打開他的手,“好好說話。”
林瑞嘉擡眸,眸子裏盛着冰冷的笑意:“我祖母并非江家女兒,而是老夏尚書的真正嫡親千金。至于宮中那位夏太妃,則是夏家找來的冒牌貨。不知這個消息,可值錢?”
馮知遠“唰”地搖開折扇,俊臉上出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當真?”
“當真。”
“還有呢?”
“我爹勾結北幕乃是真事,隻是被他狡猾地逃了過去。你若有辦法證明,我想這是扳倒他最好的辦法。”林瑞嘉盯着馮知遠,“隻是若我沒猜錯,你原本對林尋馨好,隻是想利用她找到我爹的弱點,是不是?”
“大小姐聰慧無雙,這世上能與你媲美的女子,恐怕隻有白家那妞兒了。”馮知遠笑了笑,轉而對東臨火越道,“看好你媳婦兒,她可不是尋常人能駕馭住的。”
東臨火越将林瑞嘉擁進懷中,臉上滿是寵溺:“本王從來不是一般人。”
與此同時,錦繡苑。
錦繡苑景色依舊,縱是冬日,暖棚裏依舊盛開着鮮花,一片溫暖如春。
林芙蓉手持小銅壺,面無表情地澆着花。
綠蕉從外頭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穿金戴銀的清秀女子,正是林挽雲。綠蕉退下後,林挽雲方才開口:“姐姐,用午膳時你可看見了?那狐狸精一來,四殿下就光顧着看她去了,甚至爲了她和瑞王爺拼酒!當真可恨!”
林芙蓉擡眸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殿下喜歡她,我能有什麽辦法?”
“哼,姐姐肯不是如此大度的人。”林挽雲冷哼了聲,“雖然我在府中不得殿下寵愛,但我就是不能容忍得了寵愛的那個賤蹄子!姐姐,咱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徹底除掉林瑞嘉!”
“她有瑞王爺護着,本妃可沒法子。”林芙蓉淡淡道。
林挽雲有意把林芙蓉當劍使,見林芙蓉不上當,不由有些惱怒:“姐姐你那麽聰明,怎麽會沒有辦法?更何況,你身後還有蔣太師府呢!”
林芙蓉猛地将銅壺往花架上一擲,“林挽雲,你自己沒本事對付她别扯上我!”
林挽雲上前一步,冷笑道:“我是沒本事,否則也不會僅僅做個側妃了!你有本事,那你怎麽不去對付她?!”
她臉上挂着嘲諷和輕視的笑意,讓林芙蓉眼眸一暗,靜靜望了林挽雲片刻,忽然輕笑出聲:“你當真想對付她?”
“我想她死無葬身之地!”林挽雲瞪大雙眼,清秀的小臉上帶着一抹猙獰之色。
“很好,”林芙蓉微微擡起下巴,倨傲美麗,“隻要你肯聽我的,我能讓她不得好死……”
“姐姐但說無妨。”
暖棚中聲音漸小,最後林挽雲大笑一聲,跟林芙蓉告辭而去。
林芙蓉望着她的背影,白皙的手猛地扯下花架上的一朵花:“若她命大死不了,那就隻能由你賠命了……我最讨厭,最讨厭别人輕視我!”
日漸西沉,林挽雲破天荒地跪在長樂苑門口,請求林瑞嘉的原諒。
青團稚嫩的小臉上滿是興奮:“小姐你是不知道,她跪在門口,來往的丫鬟小厮全都看見了,她還一個勁兒地哭喊從前對不起小姐,讓小姐原諒她!她哭起來好醜啊,簡直是慘不忍睹!”
林瑞嘉正坐在窗下看書,聽見這話,輕輕一笑,沒做聲。
桑若抱着劍,冷臉站在一側:“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青團摸了摸自己頭上兩個圓圓的發髻,好奇道:“小姐,就讓她跪在那兒嗎?”
林瑞嘉放下書,“讓她進來吧。總要知道,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青團點頭立刻去辦,桑若站在陰影裏沒說話。
林瑞嘉側頭看見桑若,心中湧上一陣歉意:“桑若,當初若不是你舍身相救——”
“小姐,桑若既然被主子派來伺候小姐,那就是小姐的人。區區容貌算什麽,就算小姐要桑若的命,桑若亦無二話。”桑若聲音誠懇。
林瑞嘉輕歎了聲,“你放心,我總會給你補償的。日後你若有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我總得給你找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