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再仔細看去,羽元康竟還親昵地牽着林照月的手,兩個人恩恩愛愛,好不甜蜜。
等他們四人準備落座,林芙蓉正欲坐到羽元康身邊,卻被林照月攔住,十分柔弱地道:“姐姐,妹妹壞了殿下的骨肉,身子弱得很,想要坐在殿下身邊呢。姐姐素來大度,想必不會和妹妹争這個位子。”
林芙蓉還未說話,羽元康已經拉着林照月坐下來:“月兒身子弱,你便讓讓又有何妨。”
绯曦一笑,在他另一側坐下,林芙蓉站在那兒,嘴唇都在發抖。也不知道林照月這賤丫頭給元康哥哥使了什麽迷魂計,自打她幾天前從相府回來,元康哥哥便夜夜宿在她那兒,甚至一下朝就直奔臨月閣,真真是可氣!
她本想策反绯曦去對付林照月,可绯曦對這種情況完全不在意,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她氣惱地坐下後,偏過頭便瞧見正含笑點頭的林瑞嘉。林瑞嘉對她一笑,起身走出了棚子。
林芙蓉不知林瑞嘉想做什麽,便起身跟了出去。
兩人一路走到梅花林裏,這裏小徑通幽,梅香萦鼻,環境幽雅。林瑞嘉走在林芙蓉前頭,身着月白色修身立領繡花小襖,下面系着一條淺粉色長百褶裙,外面披着紫色貂絨鬥篷,整個人看上去青春靓麗,高貴典雅。
林芙蓉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洩氣,爲什麽這個賤人能生得這樣美?!
周圍的人漸漸少了,林瑞嘉忽然駐足,轉身看向林芙蓉:“你是不是非常恨我?”
林芙蓉冷冷一笑,端起自己四皇子妃的架子:“你莫不是想與我緩解關系?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這輩子,注定了是敵人,注定了我會恨你一生!”
林瑞嘉伸手撫摸落了雪的梅花,“你多慮了。我隻是想問你,靜緣姐姐大婚之日,你送了她什麽禮物?”
“禮物?!”林芙蓉唇角勾起,嘲諷道,“林瑞嘉,你把我叫出來,就爲了問這等沒意思的話?!想知道我送什麽禮物,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林瑞嘉無視她臉上的盛氣淩人,隻盯着她的眼睛:“大皇子已經查出來,是有人送了帶有迷幻藥物的禮物,才使得靜緣姐姐情緒崩潰跌入池塘。”
林芙蓉一愣,随即惡聲道:“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我雖然想把你碎屍萬段,可我不會蠢到在禮物上下毒去害傅靜緣。傅靜緣雖是你的朋友,可死不死對我而言根本無所謂。我最想害得,是你,林瑞嘉!”
林瑞嘉淡淡看着她,輕哼了一聲,往棚子走去。
看樣子,害死靜緣姐姐的人并不是林芙蓉。她之所以說有人在禮物上塗藥,不過是詐她,若果真是她害死靜緣姐姐,那麽她必定會流露出些許得意或者躲閃,可她并沒有。
“林芙蓉,你把我叫出來吹寒風,就是爲了說這些話?!”林芙蓉有些崩潰地轉身沖着她的背影大喊。
林瑞嘉略有些煩惱地偏頭瞥了她一眼,搖搖頭離開。
她回到棚子内,在東臨火越身邊坐下,對他搖了搖頭。東臨火越會意,目光落到正與人寒暄的定西侯府張氏身上。
他對站立在張氏不遠處的兩個女婢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女婢點點頭,随即狀若無意地輕聲交談起來:“說起來,那位大皇子妃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去了。”
“是啊,大皇子雖然從前癡傻,可是聽聞他最近早已恢複神智,整個人玉樹臨風、聰明果決,可惜和大皇子妃到底無緣。”
“聽說大皇子妃被人撈起來後,大皇子抱着她一日一夜沒撒手,堂堂七尺男兒,竟哭成了淚人。”
“所以說嘛,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她們有意控制聲音,隻讓張氏一個人聽見。林瑞嘉仔細看着,見張氏隻是蹙着眉頭瞟了眼那兩個女婢,接着便又和同桌的貴夫人聊天。
看着,倒不像是害死靜緣姐姐的兇手。
林瑞嘉想着,冷不防東臨火越遞過來一杯熱果汁:“看你苦思冥想的模樣,簡直腦仁都在疼。”
林瑞嘉接過果汁喝了一口,略有些詫異:“椰汁?”
“特地從南方運過來的,讓你嘗個鮮。一般人可沒這待遇。”東臨火越笑嘻嘻地自己也喝了一杯。
林瑞嘉看過去,果然周圍人的桌子上并沒有這杯東西。她心裏一暖,看着東臨火越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我隻是想早點爲靜緣姐姐報仇。”
東臨火越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之中盡是寵溺,“我懂。”
他的手寬大厚實,帶着絕無僅有的暖意,溫暖的讓人眷戀。林瑞嘉忽然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遇見這樣一個寵她愛她、懂她憐她的男子。
正在這時,大皇子羽元康身着白衣,面無表情地進了棚子。
他在侍者的指引下徑直坐到一桌前,卻是不言不語,将整個棚子的氣壓都壓低了好幾分。
衆人都知道他因喪偶而難過,便也不敢打擾,說話聲音小了不少。
一些貴女想上前安慰,可無一例外都被他周身的冷冽氣質吓到,還未說上兩句便怯怯地退了回去。
林瑞嘉輕歎了聲,羽今朝似乎是真喜歡靜緣姐姐的。
本來好好一對神仙眷侶,竟被人生生拆開來陰陽相隔,幕後兇手何其殘忍,真叫人不得不恨!
很快,五皇子羽風來和蔣府的兩位公子也進了棚子,座位竟和羽今朝是一桌。
蔣振興一進來眼睛就貼在林瑞嘉身上拿不下來了,也不顧東臨火越在側,舉着酒杯吭哧吭哧就跑到林瑞嘉身前,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嘉兒妹妹,你近來可好?”
林瑞嘉放在桌子下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緊緊一攥,她擡頭看去,卻見東臨火越正含笑望着自己,隻是那笑怎麽看怎麽猙獰。
醋壇子打翻了……她想着,沖蔣振興含蓄地點了點頭:“蔣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