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長公主。”
兩人正說話間,林泰民趕到了。
他瞧見林尋馨正好端端站在唐謹夜身邊,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旋即對羽金珞等人行了禮,道:“微臣新得了兩壺好酒,特地趕來送與長公主品嘗。”
“是嗎?”羽金珞瞥了他一眼。
林瑞嘉輕聲跟林泰民說了林芙蓉的事,林泰民忙不疊朝羽金珞作揖:“今日之事,都是小女唐突,給長公主添麻煩了。”
“既是來了本宮府上做客,本宮自然不會嫌麻煩。”羽金珞說着,輕輕撫弄三寸來長的朱紅色嵌金甲套。
林瑞嘉的目光落到一旁拿蛇的嬷嬷身上,目光閃了閃,腳下一扭,整個身子便朝那嬷嬷撲去。
那老嬷嬷猝不及防,竟被林瑞嘉撲倒在地,手中抓着的蛇也飛了出去。
眼見着那蛇往羽金珞的方向飛去,林泰民眼疾手快,猛地撲過去抱住羽金珞,那蛇跌在林泰民後背上,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左肩上。
羽金珞怔怔看着奮不顧身撲過來的林泰民,美眸中閃爍着點點暗光。
“快,快救人!”幾個嬷嬷手忙腳亂,将那蛇抓下來。
林泰民面色蒼白,竟直直朝後方倒下去。
羽金珞蹦出來,氣急敗壞地怒喊:“禦醫,傳禦醫!他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全都給本宮陪葬!”
花園中,一時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林瑞嘉揉着腳踝,緩緩站起來,十分歉疚地朝羽金珞和那嬷嬷各行了個禮:“都是臣女不好,剛剛崴了一下腳,沖撞了嬷嬷,這才讓那蛇飛出去的。”
羽金珞瞧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便快步随着林泰民的擔架去大殿裏了。
那嬷嬷瞧着林瑞嘉一臉歉疚的模樣,擺擺手示意無妨,随即便跟着衆人走了。
林瑞嘉站在原地,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起來。
魚兒,上鈎了。
一身華麗紫衣的東臨火越負手走到她身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你這是在,撮合姻緣嗎?”
林瑞嘉斜瞟了他一眼,“王爺說的什麽話,爹爹被蛇咬了,我可是比誰都擔心。”
她說着,快步去追林泰民他們。
東臨火越笑容愈發熱烈,這個歹毒的小女人……
西郊行宮,寝殿中,羽金珞來回踱步,不時朝着圍帳後面那個人影張望。
一旁的季嬷嬷,也就是之前抓蛇的嬷嬷,勸道:“公主放寬心,那蛇毒性小,林相爺不會有事的。”
羽金珞在一旁坐下,一手按着心髒位置,秀眉微微蹙起:“剛剛他撲過來的那一瞬,我隻覺心跳得極快。嬷嬷,你說,我是不是……”
她說着,臉頰莫名的紅起來。
季嬷嬷一笑,“公主這是,看上林相爺了?”
羽金珞垂首輕笑,“他的相貌,倒是儒雅的緊。又那樣奮不顧身地救我……”
正說着話,禦醫從裏間走出,朝羽金珞拱手:“公主放心,林相爺已經無事了。約莫再過幾個時辰,相爺就能醒過來。”
“如此便好。”羽金珞道,挑簾子進了裏間。
林瑞嘉站在寝殿門口,表情是怯怯的:“嬷嬷,我爹爹沒事吧?”
季嬷嬷看向裏間,羽金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相爺被蛇咬了,身子極爲虛弱,需要靜養。回去告訴你母親,相爺今日就不回府了。”
林瑞嘉面露吃驚,卻極爲恭敬地朝寝殿裏屈膝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林瑞嘉三姐妹仍是同乘一輛馬車。
林芙蓉的臉黑的能滴水,林瑞嘉隻裝作假寐,懶得去看她。
林尋馨到底放聰明了,隻盯着自己的腳尖,并不說話。
馬車中的氣氛,陰沉冰冷。
一路到了相府,林芙蓉首先跳下馬車,大步便進去了。
林尋馨擔憂地看向林瑞嘉,“大姐姐,她不會向母親告我們的狀吧?”
“蛇又不是我們放的,她能告什麽狀?”林瑞嘉淡笑。
林尋馨低下頭,“大姐姐,我的事……”
“答應你姨娘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林尋馨咬了咬嘴唇,沒再說話。
林芙蓉那頭,跟蔣沁大緻說了今日的情況,包括林泰民被蛇咬然後被長公主留下養傷。
“好端端的,怎麽會有蛇跑到我身上來?!女兒今日可真是氣死了!”林芙蓉坐在位置上,滿臉怒容,将手中的茶重重擱在桌案上,“還有長樂苑那個賤人,居然讓我當衆脫衣服!”
蔣沁雖心疑蛇從哪裏來,但畢竟是皇家行宮裏出現的事,她是不好幹預的。她讓林芙蓉放寬心,這件醜事她會壓下去。
“長樂苑那賤人,隻要瑞王爺一走,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蔣沁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似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馮知遠前去芝蘭院,向蔣沁請辭。
“小生已在奉京城購置了院子,明日就準備搬過去了。”他微笑着朝蔣沁作揖,态度恭敬。
“怎的,相府住着可是不習慣?”蔣沁笑容親切,“進兒可是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學識淵博。你住在相府,無事時也好指點一下進兒。若有不懂的,大可去問相爺。”
“勞夫人操心,小生覺得府中女眷衆多,不便叨擾。”
蔣沁想起林尋馨對他的糾纏,歎了口氣,“也是。尋馨是個不懂事的,馮公子萬萬不要與她計較。既然馮公子打定主意要搬出去,,我讓相府的家丁幫忙,也能給你省些事。”
“多謝夫人!”馮知遠又面帶微笑地作了一揖。
馮知遠從芝蘭院出來後,正碰上走過來的餘劍鋒。
餘劍鋒蹙着眉頭,“你真的要搬出去?”
“院子已經買好了,三進的,環境很是不錯。”馮知遠笑道。
“你是我們三個之中出手最闊綽的,也很有經營的頭腦。我倒覺得,你不适合做官,反而更适合經商。”餘劍鋒笑道。
馮知遠隻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我明日搬過去,你可要過來吃酒?”
“如今我蒙相爺看重,已經學着幫他處理一些事情。吃酒的話,恐怕沒時間呢。”餘劍鋒笑容依舊,隻是眼底隐隐帶有驕傲之色。
馮知遠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面上仍是含着笑:“既是如此,餘兄還是好好幹。畢竟,餘兄如今是相爺的女婿,身份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