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子脩無需多想,至少渭水一戰,讓我軍有了些底氣,從此不再對益州軍過于畏懼了。”
“先生請詳細說說看。”
“首先,我們現在知道了劉璋的新軍,全是弓弩手,弓弩雖利,卻也不是萬能的。可以看出,劉璋軍的近身戰能力确實很差,也就是他們訓練有素,三五個抱團相互掩護,否則就更不堪一擊了。
其次,弓弩手,對箭支依賴非常之大。一旦箭支耗盡,就等于喪失戰鬥力了。我們今後可以針對此點,設計一些戰術。
再有,我看劉璋軍的弩箭威力有限,碰到我軍虎騎,殺傷力就小很多。所以,我軍今後可以多操演一些重裝騎兵、步兵,或者刀盾兵,抵消劉璋軍的弓弩之利的優勢。”
“先生總結的很好。其實某也有些奇怪,難道劉璋這混蛋,真以爲就憑弩箭之利,就可以包打天下了?文則,你和龐龍交過手,你也說說看。”
“末将慚愧,差點被龐龍偷襲成功,害得公子大計未成,讓劉璋逃出生天。末将死罪。”
“沒要問罪于你,你能在龐龍手下,堅持了兩天一夜,已經不易了。我們現在不讨論功過問題,就說說你怎麽看劉璋的益州軍。”
“末将沒見過戰陣之上的益州軍,隻見過攻進城來,争奪長安城的益州軍。就末将看來,益州軍進退有據,甚有章法。我長安時有駐軍六千,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敵軍往往是高低配合,有小股精銳士卒爲前導,引導後面的大隊人馬或攻或守或進或退。其戰場反應很快,爲我所不及。末将以爲,我軍今後的城池防守,應當把警戒防禦線再向外延伸十裏以上,爲我們争取更多的反應時間。”
“其實文則将軍剛才說的劉璋軍的高低配合,其實就是劉璋的飛軍和新軍的配合。其中的飛軍,全名爲無當飛軍,據細作傳來的資料,無當飛軍是劉璋軍中精銳中的精銳,其訓練和戰法也不同于一般軍隊。飛軍和新軍的配合,就像是兵法裏面講的奇正相合。飛軍是奇兵,新軍是正軍。此次龐龍奇襲長安,就是一次奇正相合配合攻擊的一次典型。不過,飛軍人數比較少,據說不到千人,飛軍的主将叫甘甯,是劉璋麾下一員悍将。”
“看來劉璋小賊是要徹底走精兵路線了。聽說其新軍人也不多。精兵路線,往往給對方的壓力很大,以一當十,對方的士氣很快就會被打垮的。”
“可能這小子是想省錢吧。這次我們雖然沒有留下劉璋小兒的小命,但是益州軍應該是元氣大傷,可惜如今兖州戰事緊張,無法支援我軍。”
“我軍也元氣大傷。而且,兖州剛剛行文過來,要我們支援一些騎兵過去,現在我們跟漢中比,怕是還多有不如了,眼下也隻能相安無事,料想劉璋短期不會再出來了。”
劉璋此時正在接見成都來的楊松。
楊松趕在大過年的當口,着急忙慌的來見劉璋,實在是逼不得已。
楊松現在可以說是手握整個益州的财政大權,按理說該是位高權重意滿志得才是。然而楊松過得并不快樂。
楊松的快樂,就是掙很多很多錢财,擁有很多很多數不清的财富。
楊松的快樂在于掙錢,而不是花錢。
益州一年收的錢糧不少。
然而花出去的更多,多很多,多到楊松無法忍受,再也受不了了。
大把大把的花錢,并不能讓楊松獲得任何快感,反而讓楊松感覺跟割自己肉一樣,讓自己痛苦。
尤其是最近,花錢如流水,不,比流水還瘋狂。
先是劉璋緊急出兵涼州,不但從巴郡調兵移防漢中,還要從成都運送大量軍資到漢中,這就是一大筆開支。
接着,劉璋帶着殘兵敗将返回漢中,傷亡超過三分之二,又需要大量的善後開支,撫恤陣亡将士、安置傷殘士卒等等。
更離譜的是,劉璋腦子一熱,要開始大規模爆兵了,要擴軍一倍以上。擴編到五萬人左右。大規模擴軍的話,這花費可就海了去了。
還有,年内劉璋龐龍弄的狗屁的以皮換糧計劃,眼見得益州的存糧正飛速外流,卻換了一大堆什麽狗屁皮毛。楊松就是管錢糧的,他可是知道,糧食在這個時候,那是比金銀還貴重的硬通貨,你弄這個什麽狗屁的以皮換糧,你這不是白白的往外面扔錢嗎?楊松實在不能容忍這樣的敗家行爲了。爲此,楊松數次給劉璋寫信,要求劉璋終止這個愚蠢的以皮換糧政策。
另外就是,年内的财政赤字太大,新年的财政預算實在沒法弄。
眼下楊松,就覺得自己他娘的是天底下最窮最窮的窮人,欠了他娘的金山銀山一樣的外債。自己他娘的累死累活,那個閻圃還像盯賊一樣,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自己。
閻圃當然不會放松警惕了。
楊松來漢中見劉璋,閻圃也跟着來了。
“慕艾,文苗,這大過年的,你們不好好在家過年,這麽着急跑到漢中,可有什麽急務?”
“回主公,屬下沒事,是他有事。”閻圃搶先回道。
楊松聽了一翻白眼,娘的,沒事你跟着來湊什麽熱鬧。
“主公,實在是不來不行了。主公你又不回成都,屬下就隻能來漢中找你了。眼下蜀中庫房愈見空虛,賬上更是欠錢無數,而主公又嚴令不得濫發錢糧券。屬下實在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這個戶曹實在是幹不下去了。”
“慕艾,你不會是跑這麽遠跑來辭官的吧?辭官用不着這麽費事的,直接跟元直說一聲,然後行文過來知會我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你這麽鄭重其事,勞累奔波的跑來跑去的。”
劉璋故意裝糊塗。
“主公,眼下都火燒眉毛了,開年以後,馬上各種項目都要上馬,都是要花錢的,這種關鍵時候,你可不能不管松阿。”
楊松,楊大人,如今大漢最大的債務人,也是最有财勢的人,急得都快要哭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