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飛艇!
當看到新國的鋼鐵飛艇,還有那向六百公裏外運送彈藥的補給飛艇時,所有的商人都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
将貨物從第七區運到第九區有六百多公裏的距離,而這一路上無論是掠奪者還是輻射獸,都會對過往的商隊造成不小的損失。
在考慮到源星的路況,任何東西從兩地之間販賣,成本起碼都得翻上一倍。
可是如果有飛艇這種東西存在的話,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有些商人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向新國的軍工廠訂做幾個私人飛艇。
鋼鐵飛艇他們沒那個财力,但弄個普通的氣囊飛艇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唯一難搞的就是氦氣,雖然因爲核聚變發電站的緣故,這東西在戰前并不緊缺,但放到戰後的如今,想要弄到一點氦氣卻是比登天還難。
氦氣弄不到,而氫氣做的飛艇又太危險,所以這個想法也隻得作罷。
在新國,氦氣是戰略儲備資源。
不過幸運的是,地球那邊的莓國正在大肆抛售氦氣。
作爲飛艇的戰略儲備,莓國于建成的氦氣儲備庫占據了全世界氦氣儲量的30%。
然而随着飛艇幾乎退出軍事用途,這個儲備庫每年消耗大量的維護經費。
所以國會做出了賣掉全部氦氣的決議,而這項決議也使得,國際市場的氦氣極其廉價,遠低于其實際價值20倍不止。
也正是因此,許源能很方便的弄到大量的氦氣補貼源星這邊的生産。
但若是開放民用飛艇的生産,他從地球那邊帶來的液氦還是有些不夠看。
目新國有長途運輸生意的商會差不多有五百多家,若是維持這幾百艘飛艇的數量,每天消耗的氦氣都能再造一艘飛艇出來了。
在解決氦氣生産問題之前,許源暫時沒有放開氦氣資源的打算。
不過在經過考慮後,許源還是遠程下達了決定。
那便是在第九區與第七區之間設立兩個空運航班,新建造兩艘300噸載重量的大型氣囊飛艇用于航班的運行。
這條航線将作爲陸地商路的補充,爲幾家大型商會提供有償的貨運服務。
同時也對往來兩地的幸存者,提供有償的直達客運服務。
這一消息下達,衆人無不慶賀!
又一次的補給到達了。
格力聯邦和加納聯邦依舊保持着對峙的架勢,種植園的起義者在格力聯邦正規軍的圍攻下苦苦支撐。
因爲新國的到來,整個第七區簡直是亂成了一團。
然而反觀格力聯邦的水生火熱,新國的控制區域内卻是風景獨好。
農場已經恢複了耕作,曾經身爲輻射人奴隸的幸存者們翻身做了主人,在劃定的住宅區域内蓋起了房子。
在農場内,偶爾可以看到西裝革履的商人,在幾名傭兵的陪同下走走逛逛。
他們大多數都是第九區過來的投資者,幸運地從銀行買到了土地,幾乎是剛以拿到土地憑證,這些商人便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新開通的飛艇航班,趕到了六百公裏之外的這裏。
被一同帶往這裏的還有水泥,鋼鐵,石墨烯管等建材。
農場的圍牆被重新加固,一座小型的集市拔地而起,秩序的種子已經灑下,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裏便回迎來名爲繁榮的萌芽。
就在農場大刀闊斧地改建着的同時,不堪重負的格力聯邦終于向許源派出了使者,表達了格力聯邦總統對和平的渴望。
然而正處在優勢的許源哪裏會同意?
“讓你們的總統來見我,否則的話,讓他自求多福吧。”面對單膝跪地的使者,許源如是說道。
如果他足夠識相,答應自願加入新國的旗幟之下,讓他繼續當這個皇帝也沒什麽不可以。
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享受萬人之上的待遇,但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輩子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然而很遺憾,無論是長老院還是那位總統,對于許源的“狂妄”都表現的極爲震怒。
“這幫鼠輩,簡直是欺人太甚!”
猛地将杯子甩在裏地上,總統起身怒罵道。
“總統您息怒,隻要調集我們的軍隊,定能鏟除這些外來的匪患!”
“太狂妄了!真當我們格力聯邦無人嗎?”
“可是加納聯邦的軍隊還在河對岸……”有明白人小聲提醒道。
這話一出,首府内的義憤填膺的衆長老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啊……格力聯邦面對的威脅不僅僅是來自于新國,還有邊境以西的加納聯邦。
失去了格魯部落這個附庸,格力聯邦本身在面對加納聯邦時就已經處在了劣勢的地位,而現在更是面對着新國的威脅。
那恐怖的火力優勢,實在讓人提不起對抗的勇氣。
總統沉默不語,面色鐵青地望着衆位長老。
這幫廢物在讨論怎麽花國庫的錢的時候各個比猴還精,各種稅收賬目做的比誰都漂亮,耍陰謀詭計的手段各個都不遑多讓。
然而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卻一個比一個窩囊。
“說起來,姜濤那裏去了?”這時,一名長老突然出聲道。
這話一出口,首府内頓時再次熱鬧了了起來。
“對啊!那個蠢貨去哪了,怎麽沒看到他人!”
“把他抓起來!要不是那個蠢貨的馊主意,我們的兩個兵團應該還在前線與新國的人作戰,哪裏會被拖在種植園那塊兒走不開!”
“就是就是!”
實在想不出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難,這些長老們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甩鍋上。
縱使知道這對于挽救敗局毫無意義,但此刻這卻是他們唯一能做,也唯一做的到的事。
聽着衆長老的言語,總統越來越覺得确實是那麽會兒事。
如果不是姜濤向他建議,拿種植園奴隸的人頭去安撫格魯部落的人,哪裏會演變成如今的局面。
而他今天沒來首府議事,想必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罪孽。
想到這裏,總統面色陰沉看向了身側的侍衛長。
“傳我令,逮捕姜濤,其妻女皆貶爲奴。”
“是!”侍衛長颔首,向大殿之下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卻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這兒。”
隻見姜濤元老的身影正立在門口。
而他的旁邊,還站着一位在場之人都不會陌生的人!
那便是帝國第三軍團的軍團長,高鐵軍!
首府内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就在姜濤那大腹便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難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所有長老的臉上。
“高鐵軍?你在這裏幹什麽?”皇帝皺眉,看着站在大殿門口的高鐵軍,冷聲問道。
“總統閣下還不明白嗎?我還以爲閣下是個明白人。”
姜濤那對小眼睛笑眯眯地從衆長老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總統的臉上。
多少年了。
一直被排擠在加納聯邦的權力中心之外,無論換屆多少次,禅讓的位子也于他遙不可及。
可如今,這手握權柄的長老們望向他的視線,卻無一不充斥着恐懼。
直視着高鐵軍的雙眼,總統輕聲說道,“将他拿下。”
然而,這位曾經效忠于格力聯邦的軍團長無動于衷。
他的反應印證了總統的猜測,駐紮在首府的第三軍團已經叛變。
這隻骁勇善戰的軍團,曾是格力聯邦的驕傲,然而總統怎麽也沒想到,此刻這位由他親自任命的軍團長會站在這裏。
總統的喉嚨有些幹澀,但最終還是擠出了三個字來。
“爲什麽?”
“不可敵。”高鐵軍的回答同樣也是三個字。
身爲一名打過無數次仗的士兵,他對于戰場的把握要遠勝于首府内的所有人。
當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火箭彈時,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場戰争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對稱戰争。
格力聯邦唯一的赢面就是趁新國向格魯部落傾瀉彈藥的時候,對新國軍事前哨發動總攻。
然而起義的狼煙卻斷送了格力聯邦的最後氣數。
種植園的奴隸揭竿而起,前線兩個兵團不得不回防。
加納聯邦伺機而動,牽制了帝國的第一軍團兵力,這一刻格力聯邦已經錯失了進攻新國前哨的全部時間。
當新國的火箭炮完成補給,電磁炮的質量彈重新裝填,面對火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新國,駐守在首都的第三軍團隻不過是等死而已。
隻要他們想,毀滅整個首都隻需要1000發燃燒彈而已。
高鐵軍相信,這點彈藥他們還是有的。
“就因爲這個?”總統艱難地說道。
高鐵軍不再看總統的眼睛,而是低垂了眉目,緩緩道:“請陛下退位。”
“我若是說不呢?”總統眯起眼睛,對身旁的侍衛打了個手勢。
“抱歉,我隻是想帶着我的弟兄們活下去。”高鐵軍擡起頭,将手搭在了腰間。
總統的瞳孔猛縮。
在高鐵軍的身後,持槍的士兵已經踏入了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