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好了,因爲這種型号的機器人我不打算在市面上發售,費用什麽的還是算了。”許源搖了搖頭。
“請不要這樣,我的朋友,你會讓我爲難,無論是錢還是美女,請告訴我你想要什麽吧。”阿克魯認真地說道。
在這些天的接觸裏,他已經将許源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如果你真覺得爲難的話,就把這件事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吧。”許源歎了口氣說道。
“爲什麽?”
“我無法解釋爲什麽,總之這是一項邪門兒的技術。”
阿克魯并不是很理解許源話中的意思,但還是接受了他的說法,并且保證會爲許源保守秘密。
“您的慷慨獲得了阿拉伯人民的友誼。”
阿克魯深吸了一口氣,對許源鞠了一躬,“無論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等我當上國王之後,一定會報答你。”
“能獲得未來的國王陛下的友誼,我的禮物也不算是虧了。”許源哈哈笑了笑,最後又叮囑了他幾句。
機器人不會生病,永遠不要帶她去檢查身體。
機器人不會造血,體内雖然設計有血管,但永遠不要讓她受到嚴重的傷。
一定不能私自“拆卸”,否則保護機制會燒毀芯片。
她不需要充電,但需要進食,消化系統是她的唯一能量來源。
許源親自将這位王子送上了飛機。
在登上飛機之前,阿克魯再次擁抱了他,表達了對他的感謝。
“如果你來迪拜玩,請務必聯系我。”
“一定!”許源揮了揮手,笑着将夫妻二人送上了飛機。
望着消失在天際的航班,許源臉上的笑容漸漸松弛了下來。
半晌之後,他突然自言自語道。
“或許我不該答應他。”
站在他旁邊的劉靈困惑地看着他。
如果随意地用機械取代死掉的人,那麽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人死去了。
一百年後,最後一位人類病死在床上,看着那些不知道是人還是機器的親朋好友爲自己送别,然後在自己閉上眼的一瞬間取出了自己的代替品。
隻是想想,他都覺得不寒而栗。
晃了晃腦袋,許源徑直坐上了車。
既然已經做了出來,那他也就不在多想了,接下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安排。
在這裏距離潮汐島兩百公裏的位置上,墜着錨鏈的浮标随着波濤起伏,由繩索連接着,在海面上畫出了一個圓。
十多艘工程船圍繞着這五平方公裏的海域,就如同海上平台一樣錨定于此,晝夜不息地進行着施工程序。
船上的工人實行輪班制,每星期一輪換上岸休息。
旁邊有一艘護衛艦待命,巍峨不動地電磁艦炮以45°仰角屹立,警戒着四周的海域。
雖然東國已經分不出更多的海警船來騷擾卡國的海域了,但必要的警戒程序還是少不了的。
莓國的航母正虎視眈眈地盯着這裏,雖然他們不敢再派出無人機,但保不住他們不會使用水下偵查設備。
一艘裝載着上百座集裝箱的大型輪船靠了過來,停在了一艘工程船的旁邊。
穿着白襯衫的漢子将毛巾甩在了肩上,走到了機械的旁邊,用力拉下了操縱杆。
鐵橋搭在了工程船和輪船之間,幾名穿着機械外骨骼,端着步槍的士兵登上船。
船長趕忙迎了上去,帶着這幾名星願貿易公司的士兵在船上走了圈。
确認沒有問題後,船上的工頭開始吆喝起來,招呼那些工人們幹活。
貨物總共分兩批,一批帶上船去,一批用機械臂扔進海裏。
忙完了手邊的活兒,白襯衫的漢子将扳手丢在了邊上,撩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然後虛着眼睛看着那機械臂鉗住沉甸甸的集裝箱,往大海裏卸貨。
劉凡,認識的工人都叫他劉工。
他兩個月前在來船上,走的是網上招聘,在這些工人中文化水平算是比較高的了,雖然也隻讀過高中。
在華國沿海地區,不少人都知道卡國這個地方,也知道那兒有個叫星願貿易公司的大公司。
不僅如此,他們還知道老闆是個華人,還知道這個神奇的老闆還是源影國際集團的大股東!
因爲都是華人的緣故,老闆對華人很照顧,隻要在公司幹個一年,沒有犯罪記錄,就算是他們這些文盲也能拿到移民的護照。
當然,因爲是文盲的緣故,在拿到移民護照後,他們會被安排進入社區大學,在那裏接受半年的掃盲教育。
雖說是掃盲,其實也就是學學數學和英語。
相比起其它國家,華國的教育普及率已經很高了,就算是文盲也是識得字的,要不然不識字他們也看不懂招聘信息。
教育在卡國是福利,不是産業,這一點和他們的家鄉剛好相反。
而這些工人們也樂得學習,都說知識改變命運不是?
“你說,那些鐵疙瘩們穿着這麽厚的衣服不熱啊?”
一個男人走到了劉凡邊上,掏出兩支煙,一支遞給了他,一支自己點上。
機械外骨骼以鋁、聚乙烯材質爲主,除了幾處重要部位由鋼保護外,幾乎沒有鐵。
不過那聚乙烯防彈闆上漆黑色的金屬光澤,總是會讓不懂行的人誤認爲那是鐵疙瘩。
劉凡有木讷地笑了笑,接過了煙。
“不知道,沒準他們不怕熱。”
他的同鄉王偉地笑了聲,叼着煙看着那兩名在船長室門口站的像個木樁子似得士兵,咂了咂嘴。
“在這裏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啊,隻怕這以後是沒什麽機會看雪了。”
“過年不回家嗎?”劉凡疑惑地問道。
王偉斜了他一眼,
“回什麽家?把家搬過來不就行了。”
“把家搬過來?”
“不然呢?像咱們都是來的晚,像我哥他們最早來這裏務工的那批,他們在虛拟頭盔工廠上班!據說他就幹了半年,光是拿的獎金,就把一套房子的錢給湊出來了。”
王偉瞟了眼沒見識的劉凡一眼。
在所有工人中,他在卡國的路子算是比較廣的。
要知道,他哥是随着第一波移民潮來到卡國的,幾經輾轉後安排到了虛拟頭盔工廠。
而随着工廠越做越大,他哥也變成了小隊長,一個人帶十個人的班,做頭盔零部件的打磨。
據說他現在已經準備辭職了,湊夠了錢,他打算憑借在工廠中積累的人脈,拿到頭盔外殼的生産訂單。
不少卡國的小企業級,就是靠着虛拟頭盔塑料外殼的訂單發了财,手上有了閑錢,他也打算試試。
“一套房子……那得有一多百萬吧。”劉凡愣愣地說道。
雖然他現在的基本工資也有個八九千人民币,單位還包吃住,但存個一百多萬出來買套房子,似乎還是個很遙遠的事。
仿佛看出了朋友心中的夢想,王偉了拍他的肩膀。
“别把買房想的太難了,卡國沒那些黑心開發商,源影國際集團也看不上房地産這些錢,一百多萬?你要住帶院兒的别墅當我沒說,但貼着星願貿易公司商标的公寓樓的話,頂多20萬就夠了。”
“美元?”
“人民币!美元的話,大概三萬美元?我數學不好。”
聽到朋友的話,劉凡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算上出海的補貼,他一個月能拿到兩千美元的工資,三萬美元的話,存個一年半就能拿下了。
“不過福利房一人隻能限購一套,面積嘛,也就八九十平米的樣子,人啊,還是得有點追求,存個一百來萬,買個海景别墅住住多開心?”王偉笑呵呵地說道。
這追求,他也就是這最近才有的。
原本在上海市那邊打工的時候,他累死累活地幹上個兩年多,也沒指望過能在哪裏買個窩。
後來是偶然聽家裏人提起海外務工的事,他才知道了卡國缺勞工,抱着試一試地心态順着他哥的路子跑了過來。
這一來,他就不想回去了。
在這裏,他看到了買房的希望。
對于大多數華夏人來說,這輩子不就是爲了一套房,和一個溫暖的家嗎?
“瞎操些什麽閑心,趕緊把活兒都給幹了,一會兒有大人物來檢查,偷懶的小心我扣你獎金。”
操作着機械臂,将集裝箱丢進了海裏,叼着煙頭的工頭嚷嚷着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