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内蒂臉色嚴肅的看向了許源,面色異常的陰森。
“許源先生,你剛才輕率的行爲将被視作對莓國的挑釁,我們……”
“我們今天是在談判不是嗎?”許源打斷了薩内蒂的話,攤開了雙手,“而從談判開始到現在,我沒有看到絲毫誠意,隻是你們單方面的在秀肌肉。”
“我很理解肌肉是談判的籌碼之一,畢竟隻有武力才能捍衛和平,”許源豎起了一根食指,輕輕地按在了擺在談判桌上的手機屏幕,“所以請允許我,展示下我們的武力。”
當紅色的按鈕被按下,數百公裏外的西太平洋海面之下,圓形的導彈井旋轉着打開,露.出了洲際彈道導彈那猙獰的彈頭。
環繞着導彈側壁的推進環驟然逆噴射出大量的氣泡,将導彈推進至水深100米。
爾後推進壞裂開四段,與導彈分離。
與此同時,導彈自身引擎點火,伴随着粗如巨塔的濃煙,将分裂的推進環和海面遠遠抛在了身後,向着藍天疾馳而去。
抵達近地軌道後引擎熄火,導彈随着地球的自轉越過了太平洋,從近地軌道開始向着地球墜落。
如一顆從空中墜落的隕石,導彈垂直命中了北大西洋無人的荒島。
火光驟然炸裂。爆炸的塵埃與碎石一瞬間沖上了半空中。
爆炸的沖擊波掃過了小島周遭的海面,一瞬間甚至撫平了那洶湧的海浪。
一滴冷汗從薩内蒂的額前劃過,滴落在他的袖口。
而桑頗·才旺桑配已經完全陷入了呆滞,無法接受手機畫面中放映着的現實。
埃裏克森沉默不語,僅僅瞅了眼天花闆,隻是手有點哆嗦。
一旁一直沒有任何言語的西羅·薩莫拉嘴角同樣抽了抽,他心裏突然在想,這個盟友還算是盟友嗎?
“騙人的吧。”聲音顫抖着擠出了這麽一句話,桑頗·才旺桑配有些逞強地看着江晨。
薩内蒂和聯合國的觀察員埃裏克森一同看着許源,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
然而他們卻是失望的發現,許源的臉上隻有從容。
“早就聽說貴國的衛星遍布全世界,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們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靠在了椅子上,許源語氣輕松地說着,同時對手機做了個請的手勢,“導彈打擊目标的坐标就在上面。”
“我們的衛星可不會閑着沒事觀察北大西洋。”薩内蒂盯着許源的眼睛說道。
“那就派出人員觀察呗?爆炸評估總會做吧。”許源翻了個白眼說道。
薩内蒂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航母的電話。
如果導彈橫跨了整個太平洋和中美洲,不可能不會被雷達撲捉到。
從導彈的打擊曲線來看,該導彈應該是通過近地軌道進行投送,爬升到近地軌道這種高度,恐怕在導彈爬升至散逸層的時候就被關島軍事基地的雷達給捕捉了。
許源知道他在等什麽,所以也沒說話,而是拿回了桌上的手機,在衆目睽睽之下玩起了手機遊戲。
桑頗·才旺桑配臉上閃過一抹愠色,他感到自己和自己的國家完全被無視了。
雖然薩内蒂是在幫他說話不假,但從頭到尾無論是莓國還是卡國,都沒有将他這個當事人放在眼裏,更沒有問過他東國的意見。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就像是毒藥一樣刺紮着他的心髒。
反觀西羅·薩莫拉則是淡定的很。
這位土匪出生的反對派領袖,并不在意自己在談判桌上受不受重視,他隻關心一點,那就是民主組織數十年來的獨立訴求,終于要在他的手上實現了!
半小時過去了,薩内蒂沉不住氣了。
最後看了眼表,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我需要打個電話。”
“沒問題,你早該打這個電話了。”一邊玩着手機,許源一邊不在意地說道。
薩内蒂掃了江晨一眼,掏出衛星電話向外走去。
當電話打到航母上後,艦長立刻問起了談判的結果。
如果談判的進展不順利,他們可以配合談判的進展,再向卡國的領海逼近幾公裏。
然而薩内蒂卻是苦笑了起來。
從艦長的話中,他立刻就明白了,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人發現那顆穿過美國後花園的洲際導彈。
向艦長彙報了情況之後,薩内蒂挂了電話,靠在會議室門口的牆邊,揉了揉腦袋。
他現在腦子有點亂,被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打亂了套路。
此刻他隻想靜靜,借着休息的空檔在腦中重新調整下思路。
半小時的等待,這次打來電話的不是航母,而是遠在莓國的白宮。
數分鍾前,一架挂載有偵查吊艙的戰鬥機從莓國本土軍事基地起飛,抵達了北大西洋那座小島的目标空域。
從挂載的偵查裝置那邊反饋的圖像來看,小島确實不久前才遭遇了導彈打擊。
雖然沒有人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事實已經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星願貿易公司,已經具備了全球打擊的能力。
薩内蒂無言地将電話收回了兜裏,轉身回到了會議室内。
“好慢。”許源收起了手機,十指在桌面上交叉,微笑地看着坐回座位的薩内蒂。
“隻是一發洲際導彈就想威脅我們嗎?你以爲莓國有多少洲際導彈。”薩内蒂面色陰沉地說道。
“那再加上這個呢?将它從喪屍身上弄下來不是很難。”許源伸手拾起了桌上的瓶子,将它放到桌面上擺正。
“要試試你們導彈的攔截能力嗎?爲了你們在上萬公裏之外的盟友而試試?”
薩内蒂的瞳孔驟然收縮,桑頗·才旺桑配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
“使用生化武器是嚴重違反國際法的,你确定要這麽做?”喉結艱難地上下滑動了下,薩内蒂将雙手擱在了桌子上。
他隻覺得,此刻站在他面前是個瘋子。
“别開玩笑了,你能保證莓國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不使用核武器?我們不過是做了你們同樣會做的事罷了,你出兵,我就把它裝上彈頭,要麽共同和平,要麽一起去死!”
許源冷淡地回應着薩内蒂的瞪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最後那幾個字。
導彈打擊半徑之内,沒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
最終,薩内蒂選擇了妥協。
準确的來說,是莓國方面選擇了妥協。
身爲談判代表的薩内蒂第二次與白宮通過電話之後,重新坐回到了談判桌前。
“星願貿易公司必須從第二市撤軍,民主獨立問題我們可以談談。”
聽到薩内蒂口中說出這話,桑頗·才旺桑配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脖子和臉漲成了一片血紅,對着薩内蒂吐沫星子橫飛地罵道。
“這是赤果果的陰謀!你們背叛了你們的盟友,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薩内蒂無動于衷地看着許源,無視了暴跳如雷的薩内蒂。
坐在一旁的埃裏克森看不下去了,輕聲咳了咳,充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開始安撫起薩内蒂的情緒。
“撤軍可以,但我們會在第二市保留100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我們準備在這裏建立救助站,履行人.道主義救援的義務。”許源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句話差點沒把一旁的埃裏克森給嗆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将人.道主義當成幌子來搞駐軍的。
“最多50人,而且不能部署戰鬥機。”薩内蒂道。
“100人,說起來這裏是西羅·薩莫拉的領土,這是我們和第三方國家的協議,你們有權幹涉嗎?”許源說道。
聞言,薩内蒂看向了一旁的西羅·薩莫拉。
西羅·薩莫拉笑着露.出了滿口白牙,還有那與他滿身肌肉不符的狡猾。
“我們沒有任何意見,歡迎星願貿易公司支援第二市重建。”
“好……”薩内蒂勉強點頭道。
“接着是關于領土.問題的談判,除了沒有争議的第二市主島外,附近的群島……”
“這個沒得談。”桑頗·才旺桑配叫嚷着打斷了許源的話。
然而許源壓根沒理會他,繼續說道,
“第二市附近的群島目前正在西羅·薩莫拉方的實際控制之下。”
“實際控制是一方面,關于主.權方面”聯合國觀察員埃裏克森剛開口,不過被西羅·薩莫拉打斷了。
“這裏是主.權文件。”西羅·薩莫拉将一疊文件放在了桌上。
“檢驗主.權文件合法性需要時間。”薩内蒂沉聲道,“更何況,你不覺得比起主.權,更應該注意人民的意見嗎?畢竟在我們看來,人.權高于主.權。”
“是嗎?你們的标準似乎總是變幻莫測,比如在非洲,印度……”許源嘲諷道。
薩内蒂的表情有些尴尬,輕咳了咳。
“我們現在讨論的是群島問題。”
“我提議全名公投,這樣最公平。”許源說道。
“不行!除非全體東國人民共同參與投票,東國的版圖應該由全體人民一起決定!”桑頗·才旺桑配拍着桌子叫嚣道。
開玩笑,群島那幫刁民早就想分離了,豈能容得他們自己投票?
“正如桑頗·才旺桑配說的,就像一棟房子,不能因爲一個人要分家,所以拆了他的卧室,除非這棟房子裏的所有人都同意他的選擇。”薩内蒂笑眯眯的符合了桑頗·才旺桑配的意見。
攤了攤手,許源沒在說什麽了。
第一天的談判,因爲領土問題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