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橙黃色的弧光劃破寂靜的海浪,毫無預兆地從航行在艦隊前列的巡邏艦側面穿過,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豁口!
船體被炮彈龐大的動能撕開了鋼筋骨架,推得倒向了海面。海水瘋狂地湧入,瞬間淹沒了這艘被東國視作驕傲的“海上霸主”。
邁克爾·艾馬爾面色已經變成了蠟白色,臉上再也看不見先前的自負。
他的副官此時更是已經忘記了言語,瞳孔呆滞地望着那風平浪靜的海面。
他們甚至沒能看清對方艦船的影子,便被側面飛來的炮彈打了個對穿。
很顯然,這完全是一場不對稱戰争。
隻不過,不對稱方的身份不屬于他們,而是屬于對面!
“快跑!”
那虛妄的驕傲被粉碎殆盡,邁克爾·艾馬爾用最後的勇氣,對着對講機喊出了這句話語。
東國海軍開始分散,然後調頭逃離。
然而已經抵達戰場星願貿易公司的護衛艦不會讓他們得逞,高高揚起的艦載電磁炮不斷地重複着充能與射擊。
橙黃色的彈道在地球引力的牽引下劃出一道大曲率的弧線,在衛星的觀測下,收割着倉皇逃離的東國艦艇。
兩艘潛艇更是遊蕩在戰場的邊緣,用魚雷射殺着那些試圖逃離的艦艇,如漁船驅趕魚群。
這一刻,屬于東國海軍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與此同時,在東國的第二市中,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全城隔離的恐懼,就像是瘟疫一樣在人們的心中蔓延,雖然東國增派了數量龐大的兵力控制住了局勢,但死亡的陰影依舊在人們的心中揮之不去。
數十萬的城市,就隻剩下了這麽七萬餘人。
東城區已經全面淪陷,西區也已經淪陷大半,政府軍士兵用一晚上的時間擊退了進攻的反對派,又用一整天的時間在西城區的南區附近用鐵絲網拉出了一條隔離帶,确立了安全區。
空難後的第二天,東國軍在全城拉開了隔離網,将喪屍限制在了第二市的範圍内。
與此同時,直升機沿着城市環繞,貼着交戰的前線搜索漏網之魚。
并且,東國還派出了運輸機,向喪屍占領區域空投了人道主義救援物資,以及由衛生部印刷的小冊子,指導幸存者如何在喪屍占領區求生,在面對災難時要保持信心等等。
現如今,依舊有一萬餘人在喪屍區掙紮,他們或是未感染者,或是對病毒先天免疫的幸運兒,無論如何,他們的情況都很危險。
然而東國已經分不出更多的直升機進行救援,因爲病毒的危險性和内戰影響,就連國際救援組織的人也不被允許進入。
而且,生活在安全區内的人同樣不好受。
7萬餘人生活在不過數平方公裏的隔離帶内,不被允許離開城市。
生活空間極度擁擠,生活物資匮乏導緻治安混亂,在絕望中,人類醜陋的一面被暴露的淋漓盡緻。
人們爲了一盒抗生素而打破頭,負責衛生檢查的負責人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分配救援物資的後勤兵能自由決定誰會挨餓,除了那些一般不靠近居住地的士兵,他們就是安全區裏的土皇帝。
任何媒體都不被允許進入隔離區,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無人知曉。
沒人知道隔離會持續多久,他們體内或多或少都潛伏着喪屍病毒,隻不過沒有爆發而已。
相對于整個社會來說,他們都是危險的,至少在疫苗被研制出之前,他們都無法回歸社會。
而從情況惡化到如此地步,隻用了短短兩天。
大概到了第七天,第二市局勢已經被控制步兵師開始向南推進防線。
按理來說,擁有熱武器的士兵在面對喪屍時是不會落于下風的,但事實并非如此。
東國陸軍裝備雖然不像海軍那般糟糕,但訓練水平卻是出了名的低,這一點不但是體現在槍法上,同時在應戰素質上。
向手無寸鐵的平民開槍,即便有上級的命令,執行命令者也将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
這種壓力來自于長久以來建立的道德觀,來自于法治社會的約束。他們知道這是不正确的,卻不得不這麽做。
不少人因爲承受不住這血腥的壓力,扣着扳機掃射屍群,将恐懼宣洩在火力中,忘掉了射擊頭部的命令,在面對喪屍時,犯下這樣的錯誤是緻命的。
最讓這些士兵崩潰的是,他們不得不對那些被喪屍咬傷的戰友扣下扳機。
沒有任何藥物能夠抑制感染,結束他們痛苦的方法隻有死亡,至少目前是如此。
也有人想過直接炮火推進。
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
因爲隻要城區内還有一位平民,隻要外面的世界還是文明社會,東國軍隊就不能對自己的城市開炮。
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Z客不允許他們這麽做,媒體也不允許他們這麽做。
倒不如說,對那些“患者”開槍而非使用麻醉劑,他們就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然而,更大的壓力是,在外交部收到了星願貿易公司方面遞出的宣戰布告後。
不足三天,在邊境擺開陣型的海軍編隊被全滅。
而後,東國整個陸軍部開始動了起來。
既然海軍不行,那就隻能上陸軍了,再怎麽說東國的陸軍排名還在第27位的,對付不入流的星願貿易公司他們非常的有自信……
而就在東國做着防禦部署的同時,兩艘護衛艦已經抵達了第二市附近海域,電磁炮已經架起,等待着射擊的指令。
經過一夜的休整後,1000餘名身穿機械外骨骼的星願貿易公司士兵,已經搭乘登陸艇進入第二市,并且進駐到了反對派爲他們劃定的駐紮區域休整。
十數架大中型運輸直升機也已經在空地上待命,等候着出擊的指令。
第二市多山地叢林,不便于使用裝甲單位作戰,這一點對于反對隊和星願貿易公司來說都非常的有利。
戴着墨鏡與防爆帽的飛虎乘坐直升機再次抵達了第二市,而這次他是以戰地指揮官的身份抵達的!
叢林中,兩名端着步槍的士兵正靠在樹旁,警戒着四周的動靜。
他們的身後是四聯裝防空機炮,這種東西在面對戰鬥機時很無力,但一旦形成了數量,戰鬥機也不敢輕易俯沖密集的火力網。
防空機炮的旁邊擺放着一箱肩扛式導彈,這是莓軍提供給他們的軍火,算作是對東國軍近距離防空能力的補充。
周圍很靜谧,隻有亞熱帶叢林特有的蟲鳴。
炎熱的氣溫很容易讓人犯困,爲了不打瞌睡,兩名士兵小聲聊起了天來。
“你覺得會打多久?”
“不知道,沒準兩個月?或者三個月。”
“真是麻煩,爲什麽我不能去市區那邊?”趕走了步槍上停着的蚊蟲,男人煩躁地吐槽道。
“市區?和感染者呆在一起很有趣嗎?我記得去的人都必須簽自願書,直到疫苗出來之前,進去了就出不來了。”另一個看起來年輕的男人将步槍扛在了肩上,笑着說道。
“你不懂,”那個戴着墨鏡的男人咧嘴笑了笑,湊近了過來小聲道,“清理者在裏面就是土皇帝,不過清理者還是危險了點,得經常和感染者打交道,最吃香的是搞後勤的,那些安全區裏的漂亮女人,嘿嘿,你懂得。”
“得了吧,萬一永遠出不來了呢?”
“那就不出來了。”墨鏡男幹脆地說道。
“我還有女朋友。”年輕男人掃視了一眼安然無恙的灌木叢,不感興趣地說道。
“進去了,你可以有很多女朋友。”墨鏡男壞笑道。
插科打诨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透明色的幽靈,正從二人的身旁潛行而過。
紐扣大小的紅外指示器被安置在了二人的身後不遠,那點點紅光在灌木叢的掩飾下,就如同栖息在棕榈木上的金龜子一樣微不可查。
所有指示器安放完畢,特工抵達戰場邊緣後,乘坐小型直升機離開戰場。
在直升機上。她打開了通訊器。
“信标已經放置完畢。”
與此同時,萬米高空之上,飛行員結束了巡航,伸手打開了紅外儀。
“收到。”
黑白色的屏幕上,數十個紅色方框标,他一瞬間鎖定了那一個個白色的信号源。
檢查了下雷達,确認打擊半徑和高度後,伸手打開了保險蓋,拇指輕描淡寫地按下了紅色按鈕。
機艙底部打開,塗着紅漆環的炸彈與彈架分離。
沒有絢爛的尾焰,從天而降的它隻如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當高度下降到2000米的瞬間,炸彈外殼瞬間解體,釋放出空腔内的子彈體。
爆炸的火光毫無預兆地鋪滿了目标區域的叢林,彈片與火星在林間穿梭,撕碎了爆炸範圍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