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空姐看到許源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站起,不由出聲問道。
“上個廁所。”許源淡淡地說道,沒有理會她,向着廁所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駕駛艙内,無計可施的機長垂下了雙手。
“這裏是942号客機,對不起我們以無法抵達,請替我轉告我的家人,我……”
“轟!”
一團濃煙劃過了東國的夜空,向着西岸港口的方向墜落而去!
此時,在上京市,王文博正在收拾着東西。
将許源送上飛機後,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就在這時,他放在床頭櫃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号碼,原本他還以爲是前台有時,什結果電話一接通他便愣住了。
是負責許源在華安全工作的國安那邊打來的。
“航班失事?!”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王文博手中的電話差點沒掉到地上。
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才登機2個多小時,竟然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
“機場塔台傳來的情報,東國那邊已經和我們這邊取得聯絡,傳達了航班出現故障的情況,飛機原計劃迫降東國國際機場,但在高度2000米位置失去動力,錯過了降落時機,所以墜毀了。”
王文博咽了口吐沫,艱難地說道:“事故原因是什麽?”
“據說是遭受導、彈攻擊。”
“導、彈?難道是東國!”
“還不确定,但東國存在很大嫌疑,根據飛機偏離航道時的位置和高度來看,隻有東國有能力擊中該架客機,”
“而且考慮到新國與東國之間的緊張關系,他們也确實有這麽做的動機,雖然我不認爲他們會蠢到幹這種事。”
“那飛機裏的人呢!”王文博握着電話,急忙問道。
許源與王家存在合作關系,如果他出現意外,王家的利益無疑将受到損傷。
“根據東國方面的消息,以飛機墜毀時的高度和速度來看,生還率恐怕非常渺茫。”
挂了電話,王文博坐倒在了床上。
他捏着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着,眉毛擰在了一起,這下不妙了。
華國和東國的邦交關系一直不怎麽好,想要通過大使館方面确認許源的安全恐怕有些難度。
火光映照夜空,如劃破夜的流星,驚擾了每一名東國市居民的美夢。
爆炸即使再數公裏外都清晰可聞,一度讓人以爲那是恐怖分子進攻政、府軍的炮火。
直到最後一刻,機長也沒能成功重啓抛錨的引擎,客機被迫硬着陸。
機頭與公路親密接觸,鋼鐵碎片與水泥石塊一同分崩離析,客機保持着恐怖地速度在地面滑行,街道上的車輛如樹葉般被機翼削飛到了空中。
機身被砸毀成數段,機頭開始飄逸。
人們哭喊着四處逃離,躲避那飛舞的碎片,在廢墟中尋找自己的親人。
如被戳破的血袋,沸騰的鮮血随着燃油,在寂靜的街上留下了一條血與火的行徑。
那畫面,如同地獄!
災難發生在一瞬間,留給死者的痛苦也隻在這一瞬間,然而留給生者的痛苦卻是永遠的。
那件被小王死死捏在手中的串着塑膠彈珠的背心,早在飛機解體之初,便随着他整個人被撕成了碎片,被那翻卷的氣浪沖出了機艙外。
無數塑膠彈珠在牆上街上摔碎,無色的液體在與空氣接觸的一瞬間,遍化成了深邃的墨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在了風中。
空難現場,廢墟的中央。
男人用血淋淋的雙手,刨開碎石瓦礫,嚎啕着将奄奄一息的妻子摟在了懷中。
“老婆,快醒醒,你會沒事的,我帶你去救護車那,堅持住!”
可就在這時,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被他摟在懷中的女人,此時正一口咬在了他的肩頭,殘缺的牙齒滲入了血肉,那血絲密布的雙眸沒有半點生機,散發着令人恐懼的空洞。
男人忘記了言語,直到一整塊肉被他懷中之人撕去!
“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哀嚎響徹了街道,男人下意識地想要将懷中的愛人甩掉,然而那不知是被血液還是指甲油塗紅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後背。
女人像是八爪魚般抱在他的身上,将他壓倒,瘋狂地啃咬着咀嚼着他的血肉,男人緊握的雙拳漸漸松開了,痛苦的掙紮也随着呼吸一并停止。
見獵物不再動彈,吃飽了的女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無神的瞳孔開始在街上搜尋下一個獵物。
而那個被他撲殺的男人,也緩緩地從地上爬起,瞳孔中散發着同樣滲人的空洞。
如果許源在這裏,他一定會驚呼一聲!
喪屍來了!
“破壞程度:85%”
“警報,警報,急需修複!”
此時,距離飛機着落地大概千米左右位置,一個橢圓形的鐵罐子直挺挺地插在碎石瓦礫的中央。
随着一聲聲警報,微弱的電流嗡鳴聲響起,鐵罐子突然被打開了!
“咳咳,卧槽!咳咳!”
跌跌撞撞地從培養艙中晃出,胳膊撐着一旁的危牆,許源對着地面使勁幹嘔了幾下。
就在墜機之前,預感到情況不對他立刻走進了廁所,将門反鎖後取出了放在儲物空間中的虛拟實境休眠艙。
雖然這玩意兒的正确用法是接入虛拟實境網絡,但按照質量标準,這玩意兒是可以當成臨時避難所來用的。
當培養液充滿休眠倉内部時,其抗摔效果比動力裝甲可要強多了。
确認飛機将在城市内硬着陸時,許源在廁所的牆壁上安放了定時炸彈,然後躺進了休眠倉内。
幾乎在休眠啓動的同時,定時炸彈炸開了飛機側壁,翻卷地氣流将休眠倉整個帶出了客機。
隻不過江晨還是沒想到,這硬着陸的會如此的難受。
看來雖說這休眠艙的功能中有緩降和抗震這兩項,但從這百米多的高空往下摔,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
扶着牆壁休息了一會兒,許源深呼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來,開始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