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乘客已經被疏散,整個頭等艙内隻剩下了三個人。
許源,小王,還有那名空姐。
見許源一臉淡定額樣子,那名空姐忐忑之餘,心中也是不禁有些納悶。
通常情況下,這時候應該是由她來安撫情緒不穩的乘客,然而這位乘客卻有些特别,他似乎根本就沒把身旁的炸彈放在心上。
“你不害怕嗎?”咽了口吐沫,那名空姐小聲問道。
“有什麽好怕?”許源笑道。
“可畢竟就在你旁邊。”
“如果真是炸彈,坐在哪其實都一樣。”
“危機解除。”
随着一串密集的滴滴聲,綁在佐藤健腰間的計時器被關停,特警松了口氣,接過空姐遞來的紙巾,抹了把臉上的汗水,
就這麽一會兒,他全身上下都被汗水給浸透了。
“炸彈拆除了?”許源有些意外地問道。
居然這麽輕松地就被拆除了?危機解除的如此輕松,讓他心中一點兒劫後餘生的實感都沒有。
“根本沒有什麽炸彈,至少不是我見過的炸彈。”一邊說着,小王一邊小心翼翼地剪開了佐藤健的外套,從中抽出了一件剪開的,挂着不知名塑膠彈珠串的馬甲。
晶瑩透亮的塑膠彈珠由軟絲串聯着,在機艙頂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透亮。
“至少先将這玩意兒作爲危險品保管起來,下去以後,我需要找上司……”
然而,就在小王剛這麽說時,機身像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啊!”
那名空姐尖叫一聲,被機身的抖動給掀到了地上。
小王頓時也是一個踉跄,不過不愧是特工出生,他一手護着那件疑似危險品的馬甲,一手抓向旁邊的座椅穩住了身形。
“搞什麽啊!”手中的危險品差點飛出去,差點沒把小王吓個半死,扶着座椅站穩的他不由出聲罵道。
而對于系好安全帶的許源來說,剛才的抖動雖然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但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損傷。
一般飛機在高空飛行時遇上強烈氣流,會産生機身抖動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這持續不斷地颠簸,卻是讓許源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這顯然不是什麽強氣流導緻的颠簸,就好像什麽東西撞在了飛機上!
而就在這時,看向窗外的許源不由愣住了。
在窗外,那圓筒狀的渦輪風扇發動機,此刻正在冒着熊熊烈火!
此時,在公海之上,一艘遊輪正靜靜地漂浮在西太平洋的海面上。
站在遊輪上,戴着帽子的男人垂下了肩上正在冒煙的發射筒,看着那滿天的火花,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在華國,有國安的人盯着,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
而且以華國機場的安檢程序,他們也沒有将爆炸物帶上飛機的可能。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在飛機内解決掉許源。
肩扛式防空導彈隻适合對付中低空目标,想要擊落在萬米高空飛行的民航客機,是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想要用肩扛式防空導彈擊落目标,就需要客機下降高度。
用炸彈威脅客機就近降落,迫使其飛往最近的國際機場,在其下降高度進入便攜式導彈射程後,将其擊落。
根據航線測算,這裏便是佐藤健所能分析出的最佳射擊位置。
至于手段是否過于殘忍,是否會傷及無辜,這從來都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真是漂亮的煙火,佐藤健教授看到後會高興的。”将手中的發射筒丢在甲闆上,男人笑眯眯目送着客機遠去。
此時,在東國地面空管站内,雷達上出現了一處異常的紅點。
原計劃飛往新國的航班偏離了航向,從公海上空進入了東國空域,發現異常後,空管人員立刻與機組人員取得了聯系。
塔台:“這裏是耶斯特塔台,942号客機,你的高度過低……已進入調管區,”
機組:“這裏是942,右機翼引擎起火!我們受到了導彈攻擊,請求降落!”
塔台:“什麽?!”
機組:“重複一遍,導彈擊中了我們的右機翼引擎!我們需要幫助!”
塔台:“請保持冷靜,機場塔台将爲你們提供降落跑道,請根據我們的指示進行緊急降落!”
空管站内的人頓時慌了起來,電話打到了總統府,接着又打到了司令部。
空軍司令正準備睡覺,結果直接被總統一個電話從床上給撈了起來。
“942航班被導彈擊中!我需要一個解釋!”電話剛一接通,總統的咆哮便順着電話線沖上來了空軍司令的腦門。
“我…我不知道,但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們的人幹的!究竟是怎麽回事?什麽航班和導彈?”一頭霧水的空軍司令慌張地答道。
“942航班在我們領空附近被擊中,右機翼引擎起火,現在正在飛往機場。”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空軍司令奧特直接沖出了家門,一邊打電話吩咐部下行動,一邊向着司令部的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兩架護航機緊急起飛,向942航班的方向靠了過去。
當兩架護航機趕到了客機旁邊時,目睹了那客機的慘狀,駕駛戰鬥機的飛行員頓時爲客機上的乘客捏了把汗。
此刻,這架波音客機的右機翼,整個都已經被黢黑的濃煙包住,透過那層濃煙,依稀可見尚未熄滅的火光。
不得不說,已經傷成了這樣,還能保持滑行姿态向機場降落就已經是個奇迹了。
機長與副駕駛正在做着最後的掙紮,一邊祈禱着不要發生機翼斷裂,一邊拼命地挽救着逐漸失控的飛機。
“不行了!全都完了,我們到不了機場!”副駕駛一邊死死地盯着儀表,一邊絕望地說道。
“堅持住,我們能行!一定要堅持到機場!”
“該死,引擎報故障了!”機長反複嘗試重啓引擎,然而均以失敗告終。
全機組人員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飛機内的乘客經過了最初的哭鬧,已經開始在衣服和筆記本上寫下遺書。
目睹這地獄一般的場景,許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拯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