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靈?”
身旁的空氣微微波動,穿着制服的人影,就這麽憑空浮現在了床邊。
西裝西褲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因爲她曾向許源反應過,穿着黑色的碳納米作戰服太過于顯眼。
于是科研所便拿出了對應方案,那便是通過特殊材料制作成衣服,能夠與光學隐形裝置同時進入隐形狀态,以避免作戰服過于顯眼的問題。
“周圍有沒有“看客”?”
許源指的自然是監控器或攝像頭。
“沒有。”劉靈搖了搖頭。
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放心,看着那俏臉,許源笑着拍了拍一邊的床鋪。
“來,坐到我邊上吧。”
劉靈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床邊。
“在想什麽心事嗎?”
劉靈困惑地看了許源一眼,仿佛在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都寫在臉上了。”坐起身來,許源笑了笑:“可以告訴我嗎?或許我們幫得上忙?”
“不是我的事。”少女搖了搖頭,剛準備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猶豫的敲門聲。
敲門聲剛一響起,許源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劉靈噌的一下就消失了。
“已經睡了嗎?”門外傳來了聶疏影的小聲嘀咕,她正在猶豫着要不要離開。
無奈地看了一眼劉靈消失的方向,許源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來了。”
拉開門,一縷清香随風飄過許源額鼻尖,從那白皙脖子處的水珠來看,她應該才洗過澡。
向許源身後張望了下,聶疏影故作鎮定地問道,“劉靈呢?”
“你爲什麽會認爲她在我的房間裏。”許源故作鎮定的道。
話音剛落,聶疏影臉上的表情明顯生動了幾分……
“話說?你有什麽事嗎?”許源有些疑惑的問道,都這麽晚了。
“剛才在樓下,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愣了下,許源臉上随即浮現了恍然的表情,好像還真有!
剛回來的時候,他有說過回屋裏在說這句話來着。
“你該不會忘了吧?”聶疏影懷疑地看着許源。
“怎麽可能,”撓着後腦勺打了個哈哈,許源讓開了門口的路,“先進來再說吧。”
走到櫥櫃旁倒上了兩杯水,回到主室的時候,許源發現聶疏影已經坐在了劉靈先前坐着的位子。
“先喝口水吧。”
“恩,謝謝。”接過了許源手中的杯子,聶疏影在手裏捂了捂。
十二月的京城正值深冬,雖然屋内暖氣很足,但剛從外面進來的她還是有些冷的。
許源看了眼周圍,見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于是便坐在了她的旁邊。
然而剛一坐下,那不自然的感覺便爬上了心頭。
因爲太過接近,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悸動的心跳。
許源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深呼吸來平複自己不安分的心跳。
然而情況似乎在向相反的方向發展,幽幽體香随清風徐徐入鼻,原本就躁動的心跳卻是更加的不安分了。
同樣不好意思地聶疏影十指扣着水杯,直勾勾地盯着地攤上的花紋不語,用萦繞在水杯上方的白霧藏住了臉上的不安。
房間内的氣氛似乎陷入了停滞。
意識到這點的許源不自然的咧了咧嘴,出于打破這尴尬局面的考慮,他輕輕咳了咳,開口說道。
“那個剛才的事,你要聽嗎?”
“啊,你…你說就是了。”聶疏影臉頰一紅,也握着拳頭輕咳了下,故作鎮定地用清冷的語調答道。
強行驅散了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悸動,許源向聶疏影陳述起剛才在王家與王文博的談話。
“也就是說,對于我們在華國的生意,他們願意提供政策面上的保護?”談起正事,聶疏影一掃先前的拘謹,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
“正是如此。”
“他們開的價是?”
“源影國際集團在華利潤的百分之十。”
“還真是獅子大張口,百分之十的利潤,一年至少得有十多億美金,這王家的膽子倒是不小。”聶疏影眉頭微皺。
在任何地方做生意都少不了這方面的開支,無論是國内還是國外。
說難聽點叫利益輸送,說好聽點叫公關開支。
雖然源影國際集團在華主要業務在互聯網領域,在這方面的投入要小于傳統行業,但要說一點投入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許源笑了笑,“如果他們真能對我們的産業提供足夠的保護,這百分之十的利潤應該不算太貴,一開始他還打算要全球利潤的百分之十,但被我拒絕了。”
如果是以前,即便許源有那個勇氣,也絕對沒有說不的底氣。
但現在卻不一樣,源影國際集團已經在海外站穩了腳跟,王家的勢力雖強,但雙方也是站在對等的地位上。
“那麽,利益的輸送方式呢?”聶疏影擡頭問道。
“慈善,接下來我将會以我個人的名義成立慈善基金,每年拿出在華收益的百分之十投資該基金,雇傭指定的企業單位,在特定的地區投資蓋學校建醫院之類的。”
“利益與政績,還真是高效的做法。”聶疏影很快便領悟了其中的門道。
“沒錯。”許源打了個響指,微笑道,“看來你已經掌握了其中的訣竅。”
聶疏影微微勾起嘴角。
“你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源科技的CEO。”
“是源影國際集團的CEO。”許源笑着糾正道。
聶疏影愣了下,早在上次她前往盧卡斯群島的時候,許源就向她提出過出任源影國際集團CEO的邀請。
不過當時聶疏影并沒有立即同意,而是與許源約定等到頭盔上架之後再答應這份升遷。
“怎麽了?不想升職嗎?”
“不是,”聶疏影搖了搖頭,有些吞吞吐吐的道:“也不是,隻是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勝任這挑戰。”
“我相信你。”許源很突兀地開了口。
“什麽?”聶疏影困惑的看向了他。
“無論是你的能力,還是你的忠誠。”許源微笑道。
“這是一個老闆該對員工說的話嗎?”聶疏影移開了視線,雖然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穩重,但許源依舊能夠聽出了其中鬧别扭地成分。
“當然不是。”許源搖了搖頭,“如果是普通的員工,肯定無法勝任這個職位,我也不會對他這麽說。”
如果是普通的員工,肯定無法理解他的擴張思路,而且他也無法信任地将集團的運營交到來路不明的人的手上。
但若是聶疏影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别的不說,至少她一定不會背叛他,這并非是基于無道理無條件的信任,而是基于她的人格和兩人一直以來的羁絆所得出的結論。
不過這話聽在聶疏影的耳中,卻是被誤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這是在說,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普通嗎?
聶疏影胸中有些小鹿亂撞的想着。
她原本以爲所謂的少女情懷與自己無緣,但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那份忐忑,卻是全盤否定了她一直以來的觀點。
确實,能将信任曲解成更上層次的意義,這種腦洞本身就是一種少女情懷。
“那麽聶疏影,我再重新問你一次,你願意擔任這個隻有你才能勝任的職位嗎?”看着那漆黑色的瞳孔,許源認真地重新問道。
“我願意!”
認真的回看着許源,她的話中不再帶有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