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叔請我前來，是有何吩咐？”
王道國笑道：“也沒什麽特别的目的，就是經常在新聞上看到你，難得有機會，就想看看你。”
而就在許源無奈地以爲，這老頭會和下午哪些經貿部的人一樣，和他打上半天的啞謎時，王道國放下了茶杯，突然開口道。
“想來許先生應該屬于那種喜歡直入正題的人，那麽在這裏我也就不打啞謎了。”頓了頓，他接着開口問：“對于兩國的經貿合作，或者說源影國際集團與華國的合作，我想請問你究竟有多少誠意？”
當聽到這句話後，許源臉上那興趣缺缺的表情頓時一掃而空，他等這句話已經很久了。
“你們有多少誠意，我就能拿出多少誠意。”許源不卑不亢地直視着王道國的眼睛，“而且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們想要什麽。”
“虛拟實境技術。”
聞言，許源歎了口氣，将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如果這就是您的誠意，那麽我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
言罷，許源作勢欲起身。
站在門口的王文博難以置信地看着許源，他怎麽也沒想到對話會發展往這個方向。
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且慢。”如許源所預料的那樣，王道國叫住了他。
隻見這位老者的眼中閃爍着一道精芒，端起茶杯抿了口，王道國淡淡地說道：
“敢這麽和我說話的，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年輕的一個。”
“是在這裏。”許源微笑着補充道。
“哈哈哈哈，你說的倒也沒錯，是在這裏。”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老人哈哈地笑着，将茶杯緩緩地放在了桌上。
房間内的空氣驟然一松，氣氛緩和了下來。
“誠意是嗎？貴方在虛拟實境技術上無論如何也不肯做出讓步咯？”王道國笑呵呵地問道。
“沒錯。”
“那我要是讓貴方“在這裏”做不成生意呢？”話雖然說的漫不經心，但王道國将中間那三個字咬得很重。
“那我們會全面撤出離開“這裏”。”
“全面撤出？”王道國愣了下，有些好奇地看着許源，“這15億的市場，你就半點都不心疼？”
“領先時代至少三十年的技術從手中溜走，你就半點都不心疼？”許源笑着反問。
“這裏從來都不缺有才能的人。”
“那麽您說的有才能的、能研發出沉浸式虛拟實境技術的人在哪呢？”
許源的話讓王道國陷入了沉默。
在這場談話之前，或者說在頭盔被公布爲沉浸式虛拟實境技術開始，他們這些高層就在讨論源影國際集團的問題了。
科學院的人給他的答複很悲觀，至少在三十年内，他們是沒辦法将虛拟實境技術做到虛拟頭盔這種程度的。
如果将虛拟頭盔關在門外，而其它國家接納了它，這意味着什麽王道國不會不清楚。
将新技術拒之門外，隻會被這個世界徹底的甩在腳後。
可随即王道國便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就憑他區區一個公司？也敢妄稱自己的新技術引領了下個時代？
然而真的不可能嗎？
看着面帶微笑的許源，王道國一時間又是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了。
“還真是個有趣的對手，原本老夫以爲自己這步棋可以選擇的走法太多，現在這麽一看，似乎并不是這樣。”
“哈哈，不敢當，既然想要做盟友，那當然得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了。”許源微微一笑。
“盟友？呵呵你的口氣倒是不小。”王道國斜了許源一眼。
“請不要小看源影國際集團的技術實力，”江晨晃了晃食指，微笑着說道，“隻有你想不到的技術，沒有我們做不到的。”
頓了頓，許源神秘一笑，接着說道。
“更何況，卡國真正的統治者，你們不會猜不到是誰吧？”
仿佛是印證了許源的猜測，王道國用鼻子哼了聲。
“小子，挺滑頭啊？”
“您老過獎了。”
雖然是謙虛地話語，但此刻許源的臉上，再不見半分謙遜之色。
平等，才是做爲盟友最好的方式。
隻有實力相當，兩人才能坐在一張談判桌上。
當許源離開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關于合作的具體内容，雙方談論了很久，并在最後達成了令雙方都心滿意足的協議。
雖然隻是口頭上的協議。
王文博替許源拉開了車門，然後自己也坐上了車。
“今天的收獲還算滿意嗎？”
“非常滿意，甚至可以說，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
王文博通過後視鏡看了許源一眼。
然而僅憑這匆匆的一瞥，他也沒法分辨出許源說的話是否發自真心。
談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父親便用眼神示意他回避。
雖然有些在意王家或者說華國會和源影國際集團達成什麽協議，但老頭子顯然沒有讓他知道的意思。
“那是你父親？”
“沒錯，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對于許源突然和自己搭話，王文博有些困惑。
“這還用看？你不就姓王嗎？”許源翻了個白眼，回答了這個有些白癡的問題。
“說起來，你們王家在華國的地位究竟是個什麽情況？”許源漫不經心地問道。
聽到許源問起這個問題，王文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傲的弧度。
“世家之首。”
當回到下榻的酒店後，已經是晚上了。
王文博并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隻是向許源表示他會在明天早上八點到達酒店門口，然後便開着自己的車告辭了。
或許是擔心許源這麽晚還沒回來，聶疏影站在酒店的大廳休息區，不停地看着表确認時間。
看到許源從車上走下，她立刻迎了上來，看着他埋怨道。
“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雖然語氣依舊是那麽的不近人情，但她臉上的關切卻是讓許源心頭一暖。
“不用擔心，隻是談生意耽誤了一會兒，具體情況一會兒回屋裏說。”
“誰，誰擔心你了。”聶疏影臉一紅，逃也似的移開了視線，“總而言之，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