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一身西服,許源便來到車庫中,挑選了一輛奔馳坐了上去。
見許源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早已等候在駕駛位上的劉靈熟練地發動了汽車,向着瓢潑大雨中開去。
因爲大雨的緣故,車開的很慢,經過半個小時之後總算是抵達了總統府,在警衛的引導下進入了地下車庫,驗證過身份之後,警衛很恭敬地對他放行。
當許源來到總統辦公室門口時,林修傑正和自己手下的議員們正激烈地讨論着什麽。
見到許源突然出現在門口,林修傑明顯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來。
“歡迎,許先生,不知道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對于這位總統背後的靠山,星願貿易公司的神秘股東,處在同一黨派的衆議員都是略有耳聞的,所以他們對于總統中斷談話并沒有感到不滿,隻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許源幾眼。
打量了一下屋内,許源随口問道:“在忙?”
“外交問題,哈哈,議員先生們,已經是午餐時間了,我們不妨等到下午再繼續讨論?”
衆人對視相視一眼,随即點了點頭,相繼離開了。
辦公室内隻剩下了林修傑和許源兩人,再給許源倒了杯咖啡後,兩人在沙發上落了座。
“謝謝。”笑了笑,許源端起瓷杯抿了口,靠在了沙發上。
“說吧,我猜你肯定不是爲了找我來喝咖啡的。”或許是因爲這些天來都很忙的緣故,林修傑的語速非常快。
經過了幾個月的鍛煉,這位年輕的總統身上總算是有了些政客的摸樣,雖然許源尚未開口,但他一眼就看出來許源肯定是有事找他。
見林修傑直接說了,許源也就不再寒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海洋資源開發許可證,采礦許可證,這兩個證件你幫我弄下。”
“你準備搞采礦?可我記得盧卡斯群島隻有一座儲量很低的銅礦吧?”林修傑不解的問道。
許源搖了搖頭,“不是在海平面上,是在海平面之下。”
“海底采礦?”
“沒錯,地點在第三島海域附近,不會影響當地生态環境。”
“好的,這事我會幫你解決。”雖然很懷疑許源是否有那個能力開采,林修傑還是點頭答應了,“還有什麽事嗎?”
“我沒事了,”許源搖搖頭,微笑着看向林修傑,“但你似乎還有事。”
聞言,林修傑苦笑了下,不禁的吐槽道:“東國企圖以破壞地區局勢穩定以及非法扣押人質爲由,運用外交手段拉附近的澳大利亞,卡比布,英克萊,塔娜等鄰國,對我方采取經濟制裁。比如上調對卡國的出口關稅,這将大大增加普通民衆的生活成本,我正發愁這事呢。”
“各國的反應是?”許源直入正題地問道。
“南海諸國因爲對華問題立場基本站在了東國那邊,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本來我們和那些國家的貿易額也不是很大。”
“問題在澳國?”許源若有所思地問道。
“沒錯。”林修傑點了點頭。
因爲澳國是卡國的主要貿易夥伴,卡國超市中的商品有80%都來自于澳大利亞,所以一旦澳大利亞倒向東國,對于卡國經濟的打擊無疑是慘重的。
許源翹起了二郎腿,陷入了沉思。
林修傑的表情看上去很無奈,畢竟像卡國這樣地小國,在國際上确實沒什麽分量,不論做什麽事,他們都是束手束腳的。
“那東國的要求是什麽?”許源擡眼問。
“取消審訊,并無條件釋放被關押的東國士兵,但這根本不可能,我們已經向全國媒體公布了審訊日期,如果我們現在出爾反爾,無論是民衆還是世界各國,都會像看傻子一樣看待我們的!”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基本上是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一旦公開審訊并對這些士兵的判刑,東國在國際上的顔面将徹底變成一個笑話。
爲了民衆的支持度,東方的總統不得不這麽辦。
許源笑了笑,東方的舉措讓他感到了些許意外,看來一個多月前的傭兵事件還是沒讓他們長點記性。
“算了你别管了,這事交給我去解決就行了。”許源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交給你?”林修傑困惑道。
“外交途徑解決不了的問題,從政治途徑解決就行了,别忘了,我是個商人,而商人不存在國界。”
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林修傑,許源流星大步地向門口走去,這點小事情,對于林修傑來說可能很麻煩,但對于許源來說,其實也就那樣罷了。
在外交方面,澳大利亞一直表現的很随和,這一方面是因爲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其民衆本身就對國際事務不怎麽感冒。
然而,相比起溫和的外交政策與并不算寬松的财政,其強化海軍的決心卻可謂是野心勃勃。
要知道,在整個太平洋,澳大利亞的海軍可是最強的!
也正是因此,如何妥善處理老舊軍艦一直是困擾澳大利亞總統的難題。
而東國也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以購買澳大利亞淘汰下來的軍艦爲理由,拉攏澳大利亞一起對付卡國。
而許源,就是要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這一天,巴裏坤乘坐飛機離開了卡國去往了澳大利亞,并且入住一家位于首都郊區的度假酒店。
大概兩天後,一名身穿灰色風衣的中年男人從出租車上下來,看了一眼酒店的招牌确認之後,他謹慎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确認沒有記者尾随後,他從後門上了樓,并且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巴裏坤?”中年男人掏出手機看了眼,然後看向巴裏坤,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錯,想必您一定是托馬斯·莫斯克拉了吧?”巴裏坤微笑着伸出右手。
托馬斯·莫斯克拉,澳大利亞自由黨議員,黨内威望僅次于身爲總統的克林特·博爾頓。
兩人進了屋後,托馬斯·莫斯克拉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星願貿易公司的經理?澳大利亞并不需要保安,恐怕我幫不上你們的忙。”
巴裏坤笑了笑,給托馬斯·莫斯克拉倒了杯茶,同時道:“但我們一定能幫上你們的忙。”
托馬斯·莫斯克拉擡了下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巴裏坤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滿口白牙,“我聽說你們有一艘退役的AN-13護衛艦——”
“沒門,但那艘船已經決定賣給東國了,不可能賣給你們,如果你是爲了這事來,我們沒得談了。”托馬斯·莫斯克拉立刻明白了他想說什麽,當即擺了下手道。
“300個就業崗位,您的選區。”巴裏坤微笑着說道。
托馬斯·莫斯克拉剛想轉身離開,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又是坐了下來。
對于一名議員來說,再沒有比自己的選區更令他關心的事了,雖然對于巴裏坤的提議感到不屑,但他還是坐了下來,準備聽聽他說啥。
“你沒有搞清楚狀況,巴裏坤先生,我不可能說服參議院将軍艦賣給一個我們不熟悉的國家,即便那是一艘已經淘汰的軍艦,任何人都不可能。”托馬斯·莫斯克拉說道。
“我可沒說是賣給國家。”巴裏坤搖了搖頭。
“私人也不可能。”
巴裏坤微笑道,“我們的老闆打算斥資500萬美元收購一家位于您選區下一家破産的博物館,并且以遊樂場的名義向政府購買該軍艦,然後将其改建成一座軍事博物館,這根本不違反軍售條例,因爲購買軍艦的是澳大利亞本國企業,而且是作爲民用用途。”
說到這,巴裏坤打住了話頭,微笑地看着托馬斯·莫斯克拉漸漸變亮的雙眼,他很清楚,眼前的這位議員已經心動了。
思考了片刻,托馬斯·莫斯克拉沉聲問道:“這艘軍艦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1200萬美金。”巴裏坤說道。
托馬斯·莫斯克拉搖了搖頭,“我隻能透露,東方開價不低于1500萬美金,你們這個開價我恐怕無法說服總理。”
“你以爲僅僅隻是1200萬美金嗎?”巴裏坤笑着問道。
托馬斯·莫斯克拉挑了挑眉毛,疑惑的看着巴裏坤。
“今年是大選年,你認爲選民們樂意看到的是一位将軍艦賣給熱衷于攪亂地區局勢的鄰國的總理,還是一位緻力于改善就業與維護地區穩定的總理?好好想想吧,總理又不是商人,民衆根本不會在意你們的軍艦究竟賣了多少錢,隻要那個數字不是低的太離譜。”
賣軍艦同樣也有外交風險,因爲這很有可能會被華國視爲挑釁,所以這項提議本身在總理府中分歧也很大。
見巴裏坤把話挑明,托馬斯·莫斯克拉的目光果然不自然地遊移了下,食指不斷在桌上敲着,在心中權衡着利弊。
“這次軍售有美方牽頭,我們不可能不顧及盟友的感受。”托馬斯·莫斯克拉壓低了聲音說道。
巴裏坤笑了笑,“先生,您覺得是美方重要還是即将到來的大選重要?如果不能在本屆大選中連任,你們在外交上的努力也不過是爲下屆黨派執政鋪路罷了,如果你覺得我的提案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我們當然也可以去找自由黨的人,相信他們一定會把握住這個機會。”
沉思了良久,托馬斯·莫斯克拉起身,對着巴裏坤伸出了手,“你說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