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再資助你們一千萬美金。”
林修傑搖頭,“那是在浪費錢,且不說現在總統頒布了限制私結黨派法案,經過這場失敗,即便民主黨再站出來,也沒人會響應這個旗幟了。”
聞言,許源笑了。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一個軟弱且方便控制的新政權上台,即便他們取代了瓦茨拉夫·哈韋爾總統,他們在民衆心中的威望也不會有多高,一個完美的傀儡政權不就是這樣養成的嗎?
林修傑困惑地看着許源臉上那愉快的笑容,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可笑的。
注視着林修傑的眼睛,許源緩緩地向他道:“你聽說過,雇傭兵這個詞嗎?”
林修傑怔住了,眼中不知何時又泛出了光彩。
與此同時,在瓦茨拉夫·哈韋爾那新修建好的别墅中。
騰飛集團在盧卡斯的代表人,也就是王陸豐的堂弟劉茂高,找上了他。
“有什麽事嗎?”換上了緩和的語氣,瓦茨拉夫·哈韋爾看着站在他辦公桌前的劉茂高說道。
“是關于工程進展的事。”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劉茂高開門見山地說道,“最近貴國發生的暴亂嚴重影響了我們騰飛集團的工期”
“如果生意上的事,你和萊克那家夥去講。”瓦茨拉夫·哈韋爾真是不想再聽這個問題了。
“可是最近根本見不到他的人。”劉茂高無奈地說道。
老實說,他根本不想來這個鬼地方,即便是和外國人打交道,他也更傾向于去歐洲或者美國之類的地方。
不過騰飛集團的業務向海外擴張是他堂哥以及董事會的一緻決定的,他必須來。
起初還算順利,可現在,暴亂使工程的進展幾乎陷入了停滞。
說真的,比起在地産行業死磕,他更看好高科技行業的前景,然而騰飛集團在收購源科技項目上的失敗,卻是讓董事會改變了主意。
想到這,劉茂高又在心中狠狠的罵了那個叫許源的人幾句,給臉不要臉,遲早要你好看!
“見不到人?”瓦茨拉夫·哈韋爾詫異地挑了挑眉毛。
“我去了他的别墅,不過他的保安把我擋在了外面。而且從那架勢來看,戒備等級似乎還有點高?”
“那家夥在搞些什麽玩意兒?”瓦茨拉夫·哈韋爾皺了皺眉,怕死也該有個限度吧?内戰都已經結束了還躲在别墅裏不出來見人是個什麽道理?
此時此刻,萊克依舊待在他的别墅内,蜷縮在他的地下室中。
地下室很悶熱,但他卻在發着抖,不是因爲冷,而是那股從心底升起的寒意。
他讓手底下的保镖務必守住别墅,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要放過。
他能夠讀懂那些眼神,他知道那些拿錢辦事的家夥覺得他瘋了,不過他不在乎,他有的是錢,他隻是想活命
老實說,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麽怕那個遠在華國的家夥,或者說怕着那個家夥背後的人!
雖然這棟别墅,銀行卡裏的存款,這些确确實實都是抓在他的手上,但他此刻卻沒有半點安全感。
他總感覺有一隻手在操控着這一切,包括自己這個胡作非爲的富豪,包括那個日漸膨脹的獨裁者總統,包括那些被美金腐蝕的官員,也包括死在别墅外的那一百多具屍體。
“啊!!!!shit!!”
萊克異常的煩躁。
保镖說,剛才劉茂高來找過他,但他沒有見。
騰飛集團是李志明介紹來的,那個劉茂高是騰飛集團的代表,他信不過。
萊克的直覺告訴自己,有人想要殺他,有人想要他死!
但,他不想死!
他還想繼續扮演這個富豪的角色!這是他無法舍棄的!
然而李志明最後的那通電話,讓他徹底醒了,是的,他隻是個混迹在貧民窟的小角色,之所以能擁有這一切,不過是因爲有人需要他攪亂這灘死水。
回去重新做一個小混混?該死的!自己絕對不會答應!
眼中閃過一抹猙獰,萊克死死的盯着地下室的門,“哈哈哈!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法子拿走我的命!”
萊克的眼睛再次看向了被綁起來的那幾個女人!他要繼續發洩,并且等待着李志明的到來,然後殺了他!
夜色正濃,深水港口,一條老舊的貨運輪船靜悄悄地駛了進來。
港口内内很冷清,看不到任何人影,畢竟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居民大多都躲在家裏不敢出行。
輪船在岸邊挺穩,約莫五十多道矯健的身影。有條不紊地從輪船上走下,這艘船來自非洲。
站在港口旁的高地上,許源眯着眼睛俯視着那些效忠于他的士兵登陸。
“這五十人都是最能幹的小夥兒,訓練的時候和卡塔莎的隊伍交過手,打的他們抱頭鼠竄。”飛虎驕傲的向許源介紹。
“好,”滿意的點了點頭,許源将五号倉庫的鑰匙遞給了他:“他們都裝備也已經到了,你帶人去看看吧。”
飛虎詫異地看了許源一眼,軍火已經運進了倉庫,而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那什麽時候開始行動?”飛虎簡短地問道。
“你們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
聞言,飛虎的嘴角揚起一抹略顯殘忍的獰笑。“那就現在好了。”
“提前祝你成功,”許源笑了笑轉身離去,大晚上的還是回去抱着劉靈睡覺比較好,這群人飛虎會負責的,也不用他出面。
算上早先到達的二十人,目前登陸盧卡斯群島的源影安保公司的傭兵已經達到了七十名,這幾乎相當于源影安保公司三分之一的戰力了。
沒有裝甲車,也沒有坦克,但許源爲他們準備了更高端的玩意兒,源動力機械外骨骼。
在回歸現世之前,許源幾乎将基地内儲存的源動力機械外骨骼裝甲搬了個空。
打開了五号倉庫内的集裝箱,飛虎招呼着個小隊的隊長,将每一份源動力機械外骨骼都分發到了各自小隊的士兵手上。
在訓練基地,許源留下過幾套機械外骨骼,在場的人都練習過使用這種玩意兒,于是穿戴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的障礙。
不過十分鍾,一隊隊頗具科幻感的士兵走出了倉庫,七十人人将分成七個小隊,在飛虎的指揮下執行戰鬥任務。
一切作戰指令都将通過飛虎手中的GS終端完成部署,并即時反饋到每一名隊長的戰術頭盔上。
參與作戰的除了這七個小隊之外,還有百架無人機,在現世中這種巴掌大的攻擊無人機簡直毫無天敵。
這注定是一場不對稱戰争,就如總統軍碾壓民主黨那樣。
從武裝到列隊到出發,總共隻用了十五分鍾。
站在倉庫門口,林修傑靜靜地望着那八輛皮卡車揚起的灰塵,久久不語。
當看到身爲許源保镖的飛虎開始指揮起這些傭兵時,他大緻就已經猜到這群傭兵的身份了。
走到了林修傑的身邊,許源笑着說道,“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是嗎?也許是最壞的選擇也說不準。”林修傑用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
“這取決于你看問題的角度。”許源輕聲說道。
“哦?”
“想象一下,直到今天爲止,你們都還是一群在總統軍的搜捕下苟延殘喘的民主黨人,而過了今天,我将把你們捧上總統的位子。”許源用充滿了誘惑力的話說道。
“然而這個總統隻是你的傀儡,我說的對嗎?”林修傑苦澀地笑道。
許源突然玩味地笑了笑,“說的沒錯,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連傀儡都不是。”
深夜的盧卡斯軍營很是安靜,這幾天的激戰讓這些士兵都很是疲憊。
門外站崗的士兵也在昏昏欲睡,民主黨已經被消滅了,他們壓根就不擔心會有别的敵人到來。
突然。
“嗡嗡嗡,”如同蒼蠅煽動翅膀的聲音響起。
懸挂着腹式機槍的無人機,輕輕地停在了軍營的窗口,指甲蓋大小的廣角攝像頭上映照出了那張昏昏欲睡的臉頰。
“突突,”
短促的幾聲嗡鳴,伴随着玻璃的碎裂聲與幾串血珠,那張昏昏欲睡的臉頰頓時碎裂。
軍隊是政權穩固的基石,所以想要颠覆一個政權,隻需要打掉它的軍隊便可。
一道攻擊的信号,點燃了軍營中的寂靜。
子彈在軍營中穿梭,源影安保公司的傭兵毫無預兆地發動了攻擊。
盧卡斯軍方雖然慣性地保持着警戒狀态,但依舊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基地受到攻擊,重複一遍,基地受到攻擊!”抱着對講機狂吼着,頭戴軍官帽的将軍死死地貼在厚實的水泥墩子後面,向着在市區内巡邏的士兵下達了回防的指令。
一輛裝甲車從車庫中沖出,頂部的機槍噴吐着洶湧的火舌,向着營地外的黑暗宣洩着火力。
“該死!這些人是誰?他們肯定不是那群民主黨的!”一名貼附在裝甲車後的士兵緊張地端着步槍向那根本看不清的黑暗射擊。
“突突”
幾發子彈擦着他的腦袋飛了過去。吓得他趕緊縮回了頭。
“是無人機!該死得把那些玩意兒打下來!”一名政府軍士兵端着輕機槍,向着懸浮在的幾個黑影掃射了過去。
“媽的,太小了,打不中!”
“蠢貨,用掃射!”
密集的火力确實對無人機的攻勢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迫使逼近的無人機攻擊群暫時後退,但就在他們認爲己方占據了上風時,源影安保公司的地面部隊動了。
一個坐标出現在了一名傭兵的GS上,槍口開始噴吐火舌,不到兩秒鍾,坐标中的紅點便消失了。
在破甲步槍的穿透力下,水泥掩體就如豆腐渣般形同虛設,一梭子子彈打過去,躲在後面的人直接被打成了碎片。
唯一能對這些傭兵造成些麻煩的。也就隻有那坦克上的重機槍了,不過面對坦克,這些傭兵顯然要比那些民主黨淡定得多。
幾發破甲火箭彈飛去,瞬間帶走了四輛坦克。
最後的那一輛坦克見形勢不對,迅速倒車後撤,然而從天而降的一發火箭彈還是追上了他。
“砰!”
最後一台坦克也歇火了。
“該死,他們的火力太強了,我們該怎麽辦?”
一名總統軍士兵在對講機中狂吼道。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掩蓋了槍聲的爆鳴,火光突然自黑暗中傳來。
見狀,士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狂喜,向着對講機狂吼道:
“是直升機!所有人都給他娘的給我堅持住!勝利終将屬于我們!”
爲了炫耀盧卡斯群島那微不足道的軍力,瓦茨拉夫·哈韋爾總統将直升機給調到了街上巡邏。
在直升機的面前,任何步兵都是渺小的,勝利終于要來了!
與士兵的激動相反,面對直升機源影安保公司的傭兵卻顯得很淡定。
那一發炮彈在陣地中炸開,确實炸傷了幾名傭兵,但也僅此而已了。
讓所有總統軍口呆目瞪的一幕發生了,直升機很快便以華麗的姿态墜落了,十數架無人機一擁而上,沖向了直升機脆弱的旋翼,這種攻擊方式簡單粗暴,卻異常有效!
希望被徹底撲滅,士氣跌落谷底的總統軍最終打出了白旗,紛紛丢棄武器走出了掩體。
至此,瓦茨拉夫·哈韋爾總統的統治,徹底的完結了。
夜色冷寂。
一道粗狂的人形裝甲,行走在無人的街道上,他的腳步很慢,邊走邊環顧着四周,就好似在散步。
距離萊克的别墅越來越近了,許源拔出了腰間的破甲步槍。
雖說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但他還是想親自向萊克告别,理由是他想這麽做,僅此而已。
“哒哒,”
裝甲輕微震動,一發子彈撞在了堅固的鋼甲上,甚至沒能留下一絲彈痕。
許源擡眼望去,那是一個白人壯漢,手中正端着自動步槍向他瞄準,應該是萊克雇傭的傭兵。
見一槍無效,在大驚之餘,白人壯漢手上的動作也不停,直接上了槍榴彈,看着那冰冷的鋼鐵裝甲,他本能的感到恐懼。
背後的渦旋引擎噴出火焰,許源輕描淡寫地側移拉開了與那發槍榴彈的距離。
屋頂的機槍槍口指來,許源擡起步槍便是一梭子子彈射去,将那機槍火力點連人帶槍打成了篩子。
子彈撕開了脆弱的牆壁,撕碎了那白人壯漢躲藏在其後的心髒。
一腳踹飛了别墅的鐵門,毫不避讓地沐浴在槍林彈雨中,許源一邊流星大步地向前,一邊端着步槍點射還擊。
那些受雇于萊克的傭兵接二連三的倒下,見到根本沒能傷到這個怪物分毫,剩下的人終于開始感到了恐懼。
這時,一發拽着尾焰的炮彈自二樓的房間向着許源飛了來。
不閃不避,許源直接擡起手一巴掌拍了過去,轟的一聲,火光炸裂。
彈片将塑鋼裝甲刮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卻沒能傷其分毫。
一梭子子彈噴射而出,二樓的窗戶口噴射出了猩紅的血液。
這些傭兵終于恐懼了。
事實證明,在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所謂的職業操守隻不過是放屁。
剩下的幾個紅點開始退卻,他們放棄了自己的雇主,開始向着三個不同的方向逃竄。
沒有理會那些逃兵,許源直接砸開了别墅的木門,然後扛着步槍邁進了屋内。
一枚遙感手雷突然炸響,許源不屑地一笑,連躲都懶得躲,直接穿過了那爆炸的煙霧,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在那裏有五個紅點,直覺告訴他,萊克就在那。
許源一腳踹開了鐵門,頓時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開始防毒面具,他擡腳走下樓梯。
擡起迷醉的眼皮看向了鋼鐵包裹中的許源,萊克的喉嚨突然動了動“你,你是來殺我的嗎?”
“沒錯。”許源輕聲說道。
“上面的傭兵呢?”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願面對現實的哀求。
“死了,或逃了。”
萊克的雙目圓瞪着,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手槍對準了許源,他的手顫抖着,尤其是見許源對他的反應無動于衷之後,他那顫抖更明顯了。
“我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并沒有珍惜。”
聞言,萊克先是一愣,随即瘋狂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如果我真的聽了李志明的鬼話,放棄一切上了船,你會讓我活着到家嗎?”狂笑着,萊克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子彈飛濺,萊克的手腕被後坐力震得生疼,但沒有任何作用。
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萊克突然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願意聽話,我真的很聽話的,你說的每一件事我都照辦了!”
“但,你沒有聽我最後的一句話。”
笑了笑,許源擡起了手中的步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這段時候,我相信你已經享受夠了對吧?下輩子吧,下輩子可以做個華人,到了那邊,你應該會舒服些。”
“砰!”
子彈打斷了萊克喉嚨中哀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