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如水,燈紅酒綠,‘君華’的小侍恭敬低頭,躬身退後,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該是異常熱鬧,活力翻天的‘君華’此時安靜的吓人,霓虹閃亮更添幾分詭靜。
“這梁家爲了搭上周家可真是拼了……把自己閨女都送出去了。”
“可不是……不過要真搭上了周當家,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不說周家,就周當家這個人……啧啧啧。”
“也是,還就怕周當家看不上呢……再說,那周家的太子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過了門,估計……”
“噓,小點兒聲,梁家雖然最近元氣大損,但……小心禍從口出。”
“知道了知道了……這眼看已經進去了十來個小時了,估計今晚不出來了……”
“聽說啊,梁家把祖傳的青天瓷都拿出來了……”
“嚯!那可了不得了,誰不知道……”
周家乃a市古玩行之首,周家更是書香世家,以古董起家,隻是到了周家上一輩,周父将家業擴大,涉足漸多,哪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周父不幸車禍身亡,現在周家的當家——周骥,十五歲接管家業,年少力強,短短五年時間雷厲風行,将所有豺狼虎豹盡數處理,更是将家業發展壯大,如今十八年過去了,周家顯然是a市龍頭。
周家底蘊深厚,已逝的周老夫妻更是出了名的瓷迷,周骥此人心狠手辣,唯獨對父母極其孝順,當年周家旁支虎視眈眈,周家母子相依爲命,感情極深,這青天瓷倒是送的稱心。
“……您看,這瓷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滋潤細媚,細紋妙生,絕對是真的,我怎麽敢那假的來唬您。”
富麗堂皇的大廳,氣氛詭異的靜谧,梁仲小心翼翼的陪着,額上不時冒出虛汗,他今年四十有八,保養得當的臉頰此時白的瘆人。
“雨過天青雲破處,者般顔色作将來。”男人的聲音極其好聽,低沉有力似乎從人的心間擦過,癢癢的不留痕迹,帶着幾分溫和:“世宗這話倒是貼切。”
他微微偏頭,安撫的笑笑:“梁叔這是怎麽了?”
說着他淡淡瞥向身邊人,神色不變卻自有一股威嚴:“怎麽做事的?給梁叔上杯茶,出這麽多汗都看不見嗎?”
“謝,謝世侄。”梁仲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把玩着的青天瓷:“你看……”
“是好東西,家母定然喜歡,周骥先在此謝過梁叔一番心意了。”
“那……”
周骥溫和的笑笑,他長的英俊的有些霸道,即使穿着一身斯文考究的西裝,頭發攏在腦後,臉上帶着笑意也沒顯出幾分溫和來,倒是顯得異常違和,更讓人信俱,可能身材太過挺拔高大,周身似乎總是萦繞着一絲沉澱過後的戾氣,外人不大能看出他的年齡,他五官極好,卻讓人看不大出來年齡,然而那一雙歲月沉澱的眼睛似乎凝聚了太多,還有那不怒自威的氣場。
那是隻有經曆過歲月的沉澱才會留下的魅力,他就是靜靜的坐在那兒笑着,也沒人敢去招惹。
此時他一笑,梁仲心裏就咯噔一下,心說壞了,果然周骥不緊不慢道:“梁叔不如去問問家母,一青天瓷換不換得了周夫人的名頭?”
“當年她嫁給加父,是用什麽換的?”
“世,世侄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梁仲尴尬一笑,肉疼的說:“這就是……就是送給嫂子的禮物,還望嫂子萬勿嫌棄才是。”
說到最後梁仲的表情已然扭曲,這是他梁家的祖傳之物,如今,如今就這麽……可周骥吃人不吐骨頭,他理虧在先,如今能善了才是正事。
周骥玩味的瞥他一眼,沉默了足足半分鍾才開口:“那小侄就替家母笑納了。”
梁家也是百年世家,隻是這些年越來越不景氣,周骥的妻子在周家最動蕩的那幾年替周骥挨了緻命的槍子兒去了,留下一個兒子,如今十來年了,周骥也沒再娶。
所有人對周夫人的位置虎視眈眈,梁家最近資金出了岔子,梁仲急的滿嘴燎泡被人一鼓搗,就想出了那麽個馊主意,想把閨女送到周骥床上。
梁卉也是個沒腦子的,做夢都想做周太太,以爲爬上周骥的床就萬事大吉,她也不看看,這麽多年上過周骥的床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麽算來,周家姨太太都有三宮六院了。
哪兒輪得到她啊!
再說,周骥的床是你想爬就能爬的嗎?!笑話,周骥雖然在床上素來百無禁忌,卻也不是喂到嘴邊都吃的,何況是被強塞,于是有了今兒這麽一遭。
梁仲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後恭恭敬敬的将周骥送瘟神一樣送了出去,方才松了口氣,背心滿是冷汗。
“去‘麗家’,把龐晗叫過去。”車上周骥随意的扯扯領帶,解開兩個襯衫扣子,剛喝了點酒來了興緻,這幾天也沒找人,周骥懶散的靠在後座,渾身散發着雄性意圖交|歡的味道。
助理杜修齊聞言恭敬的應了一聲,随後就給龐晗打電話,‘麗家’是周骥旗下的别墅區,他送了一套給龐晗,龐晗是他還算合心的情人,隻是‘麗家’在郊區,環境好是好,有些事就有些不方便,那套别墅龐晗上班就不在那兒住。
到了‘麗家’龐晗早就收拾好等着他了,龐晗實在是個很有風情也很識時務的女人,她伺候周骥得到她要的,再說……周骥這樣的男人,就算能跟他有一段兒,龐晗也就滿足了。
所以她私下的時候從不打擾周骥,但周骥叫她的時候也從不使小性子,很認得清自己的位置。
龐晗一身酒紅色真絲睡衣,更襯得肌膚白嫩,胸前也沒什麽遮掩,就在卧室裏等着周骥,周骥進屋,看到她一笑,将領帶扯了去:“今兒這衣服不錯。”
龐晗身姿袅袅的蹭了過去,雙手靈活的開始解他的衣裳:“您一直很好。”
周骥今兒有些火大,也稱不上溫柔,他在床上曆來随心所欲,折騰人折騰的厲害,跟溫柔不沾邊兒,奈何器大活好,就是沒那些外在身家,想跟他一度的也有的是。
龐晗被周骥扔到床上,她衣服脫了個精光,周骥卻是襯衣還挂在身上,褲子隻打開了皮帶壓在她身上,一身戾氣讓龐晗不由自主的抱緊他,她就喜歡周骥這樣。
這個男人性感的一塌糊塗。
眼看就水到渠成,猛虎入洞,忽然一聲嘹亮的哭聲在他們背後響起,哭的戰戰兢兢,不明所以甚至異常委屈:“爸爸,你在做什麽呀!”
這一聲差點掀了房頂,好像周骥出軌一樣,周骥這麽多年風裏來雨裏去,一瞬間差點兒沒給他哭萎了,他風浪見多了,一怔之後雖然還硬着卻是沒了興緻,皺眉道:“你怎麽還帶了個孩子過來?龐晗,你的規矩呢?!”
龐晗還愣愣回不過神,待微微扭頭看到站在他們床尾,哭的可憐兮兮的少年時瞬間花容失色:“啊!他哪兒來的?!”
周骥已經扣上了皮帶,襯衣就中間的扣子扣着,上上下下露出八塊兒腹肌,聞言瞥了龐晗一眼,扭頭看到陸小寶也不由一愣,他本以爲是龐晗帶來的孩子,沒想到……是個十七八的少年。
随即周骥眉眼一沉,厲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他臉一沉,周身氣勢陡然一變,龐晗吓得不敢說話,看着陸小寶想死的心都有了。
陸小寶卻是委屈極了,他上身白短袖,下身天藍的九分休閑褲,踩着一雙私人定制運動鞋,帶着遮陽帽,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周骥好像心都碎了一樣,爸爸竟然……
“你這個負心漢!你還罵我……”陸小寶委委屈屈的上前一步,眼中蓄滿淚小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哄哄我,我就原諒你。”
龐晗:“……”
周骥:“……”
“滾!”周骥天生不會哄人,更不會哄孩子,更何況……他連自己兒子都沒哄過,讓他哄來曆不明的小崽子?!
簡直癡人說夢。
陸小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竟然有如此鐵石心腸的爸爸……電視上不是這樣的,爲什麽他的爸爸不但跟别人亂搞,背叛他的媽媽,還這麽兇的對他……
陸小寶委屈極了,但他是自己的爸爸呀……他看起來……怎麽看怎麽好……
陸小寶抽抽鼻子,伸出一根手指頭晃晃:“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親親我,說愛我,我就還當你是爸爸。”
周骥審視的看着他,瞬間啞然,扭頭挑眉看着龐晗:“這是你要給我介紹新寵?”
現在的小男孩兒……爲了爬床還真是手段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