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青壯湊在一起,讨論着在村外安營紮寨的八路軍。
實際上,從昨天晚上開始,從村外飄進來的香味就已經引誘的他們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了。
那炖肉獨有的香味,簡直讓這些一年到頭都沾不到葷腥油水的青年們做夢都夢到了肥肉片子,豬肉肘子。
到了早上,肉香又飄了進來,幾個膽兒大的青年湊到了八路軍軍營外邊張望,竟然還被邀請進了軍營,一起吃了頓飯,這時候滿嘴流油的回來了。青年小夥兒們看着他們幾個反射着光澤的厚嘴唇,一個個恨不得上去舔舔。
一個黑壯黑壯的小夥兒驕傲的說道:“我跟你們說,外邊的八路軍可親切了,和那些白狗子不一樣!尤其是易團長,特别親切,還親口讓人給我端了一碗肉湯!他還誇我身體壯,是塊兒當兵的好材料呢!”
感受到周圍夥伴們羨慕的眼神,黑壯小夥隻覺得麻酥酥的,好像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似的。
一個紮着麻花辮,穿着小花襖的年輕姑娘眨着星星眼,朝着黑壯小夥問道:“狗子哥,聽村長說,他們團長特别年輕,到底有多大啊,帥不帥,俊不俊?”
黑壯小夥狗子重重的點點頭:“帥,當然帥!比咱們村的劉文書還要帥!易團長看上去二十多歲,身上穿着軍裝,特别英俊!”
小夥子們已經圍着狗子站了一圈,一個小夥在圈外頭擠不進去,跳着高大聲喊道:“狗子哥,肉湯好不好喝,你沒問問他們還要不要人?我這樣的去參軍,他們要不要?”
狗子大聲說道:“好喝,當然好喝,肉湯裏面還有蔥姜紅油,噴香噴香的。除了肉湯,還有豬肉白菜炖粉條,白面馍馍。
紅辣椒、五花肉,又辣又香!
我和獨立團的兵哥問過,他們每頓飯都有肉,都吃白面馍馍!”
周圍一圈吞咽口水的聲音。
有人追問道:“你還沒說,他們還收不收人呢!”
黑壯狗子嘿嘿一笑,摸着肚子說道:“收,收啊。我就回來收拾一下東西,等會兒我就去參加獨立團了。易團長說了,我是一塊當兵的好材料。
易團長說的準沒錯!”
“呀,你們看,他們幾個背着行李去獨立團大營了!”
一個人忽然看到了另外幾個從獨立團大營吃完回來的小夥竟然已經打包好了行李出了村,直奔外邊大營了。
“轟~”
人群一下子散開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易小晶看着獨立團新增的三百多個小夥子,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埋鍋做飯,易小晶特意安排在上風口的,就是爲了飯菜香味飄到村子裏去。
幾個青年,也是易小晶特意讓人叫進軍營裏來的,讓他們感受一下獨立團的友愛氣氛,享受一下獨立團的夥食。
果然,中午的時候就收獲了三百多個好小夥子。
村長小老頭,有些幽怨的看着易小晶。
要知道,整個稻香村三千多人,也就一千多個青壯小夥,這一下子去了三百多個壯勞動力,不由的他不心疼。
不過,這年頭口糧緊,村裏人都吃不飽。能走三百多個小夥,也爲村子解決了三百多張嗷嗷能吃的嘴,并不算虧。
人數達到了一千餘人,中午埋鍋做飯的時候,糧食豬肉消耗的更快了。
吃完午飯,和稻香村道别以後,繼續上路。
易小晶的屁股後頭多了一個拖油瓶。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兒,叫鐵柱。
稻香村人,父母雙亡,村裏人看他可憐,一直靠着村裏人救濟過日子,吃百家飯長大到十三四歲。
跑着來加入獨立團,負責招兵的吳明本來看他年齡小,不收他。
結果鐵柱這小孩兒吵着鬧着哭着,非要加入獨立團,趕都趕不走。最後還是易小晶收下了他,讓他跟着洗衣服,做個保姆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炎山縣終于遙遙在望了。
不過,到了這裏,易小晶才知道。滇軍已經換防去了文山縣,現在鎮守炎山縣的,是晉軍!
·······················
“你說什麽?城外來了一夥兒八路?”
七十三師師長孫覺朝着第三獨立旅旅長周元傑問道。
周元傑點點頭,說道:“是的師座,他們自稱是八路軍716師獨立團。”
孫覺想了一下,說道:“我聽說過這支部隊!不過,這支部隊不是在和日軍英勇作戰的時候,全軍将士都犧牲了嗎?”
周元傑說道:“他們是突圍出來的小股部隊,後來上了山,搞敵後抗日遊擊戰,慢慢又聚起了上千人的隊伍。
因爲得罪了鷹山縣的石田聯隊,才一路南下,來到了咱們七十三師。”
“鷹山縣、石田聯隊。”孫覺說道:“我知道石田聯隊,是關東軍之中316師團的一隻老牌聯隊了。
我曾經在山東的時候,跟石田聯隊打過一次,石田聯隊的的作戰風格非常淩厲,一旦打起來,給人一種連呼吸都來不及的緊張感。
前段時間,有消息傳來,這個石田聯隊的參謀藤原中佐被炸死,石田聯隊長被炸成了瘸子,據說就是被一夥兒土匪打的。
莫非,就是這個獨立團的人幹的?”
周元傑點點頭:“應該是的。”
“那獨立團現在這個團長是能人啊!”孫覺贊歎了一句。随即說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他們八路軍有這個規矩,薪火相傳,隻要一支部隊留下薪火,就會保留番号。這個咱們也可以承認的!
你再派人确認一下,隻要沒有問題,就放獨立團入城來。我要親自見見這個獨立團的團長,看看能不能将他拉到咱們晉軍中來。”
“是,師座。”
周元傑退了出去。
參謀長陶慶之端着茶杯,吹着茶杯中的茶葉,說道:“沒想到八路那些泥腿子中,還有這樣的能人。不到半年的時間,不但重新拉起這樣一個千人的隊伍,還能将作爲關東軍老牌聯隊的石田聯隊打的沒有脾氣!
我倒是很有興趣,見一見這個獨立團的團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孫覺笑道:“陶參你可是黃埔軍校畢業的高材生,都這樣看重這個獨立團團長?”
陶慶之啜了一口茶水,說道:“戰争是一門理論課,也是一門經驗學,在理論上,我陶某人自認學的還不錯;而在經驗上,泥腿子也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