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因爲我想與你結婚,甚至不惜迷暈你,将你帶來婚姻登記處,想趁着你昏迷的時候與你把結婚證辦了。誰知我晚了一步,工作人員在爲你我辦理結婚證時發現你已經結婚,無法再與我結婚,且你的結婚對象是蘇斐然,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你與蘇斐然結了婚。
這麽回答可以嗎?顯然不可以。
他的想法與蘇斐然一樣惡劣,唯一的區别在于,蘇斐然已經那麽做了,他想那麽做,卻晚了一步。
蘇瑞傑正在糾結着怎麽回答柏念慈的問題,看柏念慈的态度,心知自己若是不回答,她肯定會抓住這個問題不放。正在躊躇時,柏念慈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蘇瑞傑瞬間就松了一口氣,不管這通電話是誰打給柏念慈的,都間接的幫他解了圍。
看了蘇瑞傑一眼,柏念慈伸手進外套口袋裏摸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名字,頓了頓,接通電話。
“喂。”柏念慈将手機拿到耳朵邊。
“在哪兒?”電話裏傳來低沉醇厚的聲音,獨屬于蘇斐然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柏念慈順口回答,一句話還沒說完,手機被人搶走,擡頭一看搶走自己手機的人是蘇瑞傑,他還擅作主張結束了她的手機通話。明媚的雙眸頓時染上怒火,伸手想搶回自己的手機,蘇瑞傑卻把手機舉高,坐在沙發上的柏念慈連手機殼都沒碰到,怒聲質問:“喂,蘇瑞傑,你有病是不是?你搶我手機做什麽?”
她與蘇斐然正在通電話,蘇瑞傑忽然搶走她的手機,還結束了她的通話,豈止是有病,還病的不輕。
“我不準你和他通電話。”蘇瑞傑霸道的說道,聽到她的手機鈴聲響時,他還感激那個幫自己解圍的人。
因他也坐在沙發上,自然而然的聽到了她電話裏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聲,但足夠他辨别出電話裏屬于蘇斐然的低沉嗓音。給她打電話的人是蘇斐然,他竟然感激蘇斐然,這個認知然他覺得難堪,沒多考慮一秒,伸出手直接搶了她的手機,并幫她結束了通話。
他在她身邊,怎麽可能允許她當着自己的面和蘇斐然通電話。
柏念慈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燒。
“你不準我和他通電話?你憑什麽不準我和他通電話?你哪位啊?”一連丢出三個問題,也不能蘇瑞傑回答,柏念慈又冷笑一聲。“還有,我想跟誰通電話就跟誰通電話,你管不着,手機還給我。”
自沙發上站起身,柏念慈朝蘇瑞傑伸出手,手心朝上。
蘇瑞傑的霸道,她是章念汐的時候就領教過不少,那時候她愛蘇瑞傑,蘇瑞傑限制她這個限制她那個,她不僅沒生氣,反而病态的認爲他這樣沒毛病。現如今她是柏念慈,她不愛蘇瑞傑,甚至恨透了蘇瑞傑,哪裏還會由着蘇瑞傑管自己這個,管自己那個。
見柏念慈是真的動怒了,蘇瑞傑沉默片刻,将手機放在柏念慈手心裏,柔聲說:“念慈,我不是要管你,而是想保護你,不讓你再被蘇斐然欺騙了。”
“蘇斐然欺騙我。”握緊手裏的手機,柏念慈嘲諷的看着蘇瑞傑,他的臉皮是有多厚,才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說什麽蘇斐然欺騙她,明明欺騙她的人是他蘇瑞傑。
“對。”蘇瑞傑伸手攬住柏念慈的肩膀,想帶着她坐回沙發上,一個不留神讓她掙脫開去,他皺起眉頭喊她。“念-慈。”
緩慢的語氣帶着警告意味。
根本不怕他的警告,柏念慈又後退了兩步才停下,眸光戒備的看着蘇瑞傑,腦子裏回想自己是怎麽被蘇瑞傑弄到這裏來的。
她記得自己出來見龔月骐,與龔月骐在熱飲店裏坐了一會兒,說了些話,然後一人提着一半披薩走出熱飲店,龔月骐說要送她回學校,被她婉言拒絕。走回學校的路上她發現有車子跟着自己,加快步伐,車子幹脆沖上人行道,停在她面前,她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是窦建國,丢了手裏提着的披薩轉身就跑……
可想而知,她的速度遠沒有窦建國快,當窦建國追上她,用力抓住她手臂的同時,她聞到一股怪異的香味,然後眼皮承重,後面發生過什麽她完全不記得了。
早知道自己一個人走回學校會被蘇瑞傑劫持走,還不如讓龔月骐送自己,柏念慈現在正是悔不當初。
等等,剛剛蘇斐然給她打電話,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蘇斐然知道自己在哪兒?還有,自己身邊明明有雷霆保護着,窦建國輕而易舉的把自己帶走,雷霆爲什麽沒有出現阻止窦建國?
她敢打賭,若是雷霆出現阻止窦建國,蘇瑞傑不可能綁架她成功。
心裏的疑問沒有答案,柏念慈也懶得繼續糾結,蘇瑞傑将她綁了來肯定不會輕易放她回去,索性既來之則安之,眸光轉了一圈,四周的一切盡收眼底。這個房間不大,也沒有多少件擺設,一組皮沙發和一張玻璃材質的茶幾,沙發旁邊和角落裏放着幾盆綠色植物,若她料的不錯,這個房間應該是間等候室。
至于是哪兒的等候室,她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哪裏?”不知道就問,向來是柏念慈生活的态度。
見她打量這個房間,蘇瑞傑還以爲她是在找機會逃,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問他這是哪裏,斟酌幾秒,蘇瑞傑決定實話實說。
“婚姻登記處。”話落,蘇瑞傑的目光緊緊盯着柏念慈的臉,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失望了,柏念慈在聽到婚姻登記處三個字時,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甚至還疑惑的問他。“你把我綁架來婚姻登記處,是想讓我給你當證婚人?”
讓她給自己當證婚人,怎麽可能,蘇瑞傑被她奇特的想法逗笑了。
柏念慈卻笑不出來,她越發覺得蘇瑞傑瘋了。
“念慈。”蘇瑞傑低沉的聲音喚她,高大的身軀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你過來坐,我們坐下說話。”
“不必。”斷然拒絕,柏念慈連一秒鍾的考慮都沒有。
她拒絕的如此幹脆,蘇瑞傑心中很不悅,臉上卻沒表露出來,眼神溫柔的看着她,說話的聲音更溫柔。“念慈,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你不用這樣防備我的。”
柏念慈的回答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不相信我,我也隻能認了。”蘇瑞傑無奈的歎息一聲。“等你聽了我的解釋後,你就會明白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傷害你,我也不會傷害你。可能你現在不信我說的話,以後一定會信的。首先我要向你解釋一下,我不是綁架你來婚姻登記處,其次,我從未想過讓你當我的證婚人,我是要你當我的新娘。最後我要強調一點,我帶你來婚姻登記處是來結婚的,我和你登記結婚,當然我也不會委屈你,等辦理完結婚登記,我會向正式的向你求婚。”
蘇瑞傑前面說的一大段話,柏念慈一句也不信,唯獨他最後強調的那一點讓她愣怔了許久。
“蘇瑞傑,我想采訪你一下,你是怎麽想到這個辦法的?你見過誰是先辦理完結婚登記,再正式向女方求婚的?”如果她不是主角,柏念慈鐵定贊蘇瑞傑一句,你太有才了。
蘇瑞傑臉色變了又變,舔着臉解釋說:“我知道這樣是有點本末倒置,也有點委屈你,但我的時間不多,你又昏迷着,隻能先辦完結婚登記我再向你求婚,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向你求婚,說了不會委屈你就絕對不會委屈你。”
他還知道本末倒置,真不容易,柏念慈嘲諷的看着蘇瑞傑,對蘇瑞傑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你剛剛說你的時間不多,是得了什麽重大疾病嗎?”柏念慈故作驚訝的問,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一雙瞳眸在蘇瑞傑身上轉來轉去。
“念慈,這樣不吉利的話能随便說嗎?”蘇瑞傑氣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悅的瞪柏念慈,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分明是在詛咒他。
“我還有更不吉利的話,你要不要聽。”看着蘇瑞傑氣的黑了臉,柏念慈心裏一陣痛快。
看出柏念慈是在故意激怒自己,蘇瑞傑決定不讓她如願,心中暗暗衡量着目前的局勢,他想與柏念慈結婚的計劃是無法實施了,得改變計劃才行。放柏念慈回去學校,等于是将她推到蘇斐然身邊,柏念慈的态度很明顯,哪怕她先前不知道自己與蘇斐然結了婚,現在知道了,她沒有一點意見。
之前自己還想勸她與蘇斐然離婚,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想想也對,蘇斐然目前是尊貴的總統閣下,與蘇斐然結婚就是總統夫人,反觀自己,瑞親王的身份雖高,跟總統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竟然隻有一條路可走,将柏念慈藏起來,讓蘇斐然暫時找不到她。
因爲想蘇斐然永遠找不到她是不可能的。
“你做什麽?”出其不意的被蘇瑞傑抓住了手腕,柏念慈用力的掙紮,心裏同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蘇瑞傑,你神經病,放開我,放開我。”
蘇瑞傑的回答是拉着她朝外面走去,柏念慈哪裏肯跟他走,卻因爲自己力道與他相差太遠,不由自主的被他拉着走。
柏念慈心裏開始絕望,同時也明白了,蘇瑞傑把她迷暈帶來婚姻登記處,是想趁着她昏迷的時候與她辦理結婚登記,等她醒來,想反悔都來不及。隻可惜,任憑蘇瑞傑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卻注定他不會如願以償,得知她已經結婚,對象還是他的死對頭蘇斐然,蘇瑞傑便起了掐死她的心。
他也這麽做了,被他掐着脖子時,她真的感覺到了死亡臨近。
此刻,柏念慈非常慶幸自己和蘇斐然結了婚,同時又擔憂蘇瑞傑要把自己帶去哪兒?
下意識緊緊抓着手裏的手機,目前,手機是她唯一的救命符,就算不用手機給蘇斐然打電話,蘇斐然也能根據手機的位置找到她。當時,蘇斐然用這隻手機換走龔月骐給她買的那部手機時說過,這部手機裏不僅有定位,還與他的手機想通,她遇到危險時不必給他打電話求救,他自會找到她。
所以,手機萬不能被蘇瑞傑發現又将她的手機搶了去,這個想法剛起,手機就被蘇瑞傑搶去,柏念慈心裏那叫一個恨啊,咬牙切齒的瞪着蘇瑞傑。
“念慈,你想用手機向崔老将軍求救,我怎麽可能允許呢!”蘇瑞傑露出一抹笑,一隻手臂緊緊握住柏念慈的腰,柏念慈又翻白眼的沖動,她才不會向催老先生求救,麻煩崔老先生,她隻會向蘇斐然求救。
見她不吱聲,蘇瑞傑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你乖一點,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大廳裏有其他人,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耽誤自己時間,需要她的配合。
若不是他的車子停在門外,他會帶着她走後門,上了車就萬無一失。
“這話你自己信嗎?”柏念慈冷哼,保證不會傷害她,她信他才有鬼。
“信。”蘇瑞傑認真的點頭,垂眸看着柏念慈面無表情的小臉,随即又補上一句。“因爲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柏念慈才不信他的鬼話,曾經被蘇瑞傑騙的團團轉,現在蘇瑞傑在她這裏沒有一點可信度,不過分的說,蘇瑞傑說十句話她信一句都上當。
預計在大廳裏呼救,卻被蘇瑞傑捂住嘴,臉也被他按在胸口,快步往門口走去,發不出一點聲音,還被蘇瑞傑拖着走,柏念慈心中絕望極了。
忽然,蘇瑞傑停下腳步,柏念慈正疑惑,一個戲谑的聲音響起。
“在這裏碰到瑞親王,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