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益,你想捏碎我的手臂是不是?”柏念慈皺緊眉頭低喊。
猛然回神,崔永益看到她幾乎皺在一起的小臉,眼神中透着迷茫,随即察覺到自己捏着她的手臂,沒有立刻放開卻也減輕了力道。
“很抱歉,我沒有注意到。”崔永益目光閃了一下,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唇,免得又失控誤傷了她。
才不管他有沒有注意到,柏念慈見他松了力道,想抽回自己的手臂,還是沒能如願,她沉聲說:“放開我。”
“念慈……”崔永益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神色間帶着濃郁的痛苦之色。
被抓住的人是她,被捏痛的人也是她,他臉上還露出痛苦之色,柏念慈嘲諷的哼了一聲,恨不得一巴掌乎崔永益臉上。
“放開我。”柏念慈又說了一次,語氣比之前還要冷幾分,見崔永益無動于衷,怒氣一上來,揚起沒有被他抓住的手朝他臉上招乎去。
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響亮。
清脆的巴掌聲後,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崔永益震驚的看着柏念慈,目光裏滿是不敢置信,念慈打了他一個耳光……
她竟然打了他一個耳光!
女人打男人耳光,打的不僅僅是耳光,還有男人的尊嚴。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挨一拳兩拳的很正常,即使被拳頭打掉了牙也會和血一起吞,被女人打巴掌,決不能容忍。
“解釋。”解釋兩個字是從崔永益牙齒縫裏蹦出來的,他願意給她解釋的機會,隻因她是他喜愛的女孩。
“你腦子不清醒,我讓你清醒些。”他要解釋,柏念慈就給他個解釋。
“柏-念-慈。”一字一頓喊她的名字,威懾意味再明顯不過,崔永益收緊握住她手臂的手,這次他有控制住力道,既讓她感覺到他的怒氣又不會弄痛她。
想法變成現實,柏念慈自己都有些意外,更讓她意外的是崔永益的反應,她那一巴掌力道很足,看他發紅的臉頰就知道了,他卻沒有立刻反擊,還她一巴掌,而是問她要解釋,怎麽叫她不意外。
媽媽常常提醒她說,判定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你打他一巴掌,看他對你的反應就知道了,她想在蘇瑞傑身上試驗,卻一直沒機會。剛剛鬼使神差打了崔永益一巴掌,崔永益的反應,應該可以判定爲愛柏念慈,隻可惜,他愛的是原柏念慈,而她,不是原柏念慈。
她占了原柏念慈的身體,決定以柏念慈的身份活着,卻沒打算一同接收愛慕柏念慈的人。
打了他,還給他一個那麽沒有信服力的解釋,崔永益忽然手臂用力,柏念慈纖細的身軀被他拉到身前。一隻手緊緊圈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鉗住她圓潤的下巴,緩緩逼近她面前,雙眸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你讓他親了你,卻回來打了我一巴掌,柏念慈,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這個他,兩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誰。
懲罰她,他憑什麽懲罰她,柏念慈沒有接他的話,腰被他的手臂緊緊圈住,動彈不得,她偏頭想脫離他手的掌控,沒成功,她又不死心的試了幾次,還是沒成功,自己差點扭到脖頸,她隻能放棄,雙眸倔強的回瞪他。
“你不出聲,我就當你贊同我的提議,你讓他親了你,我很生氣,因爲你的一切是屬于我的。”話落,崔永益又靠近了幾分,差一點就能與她臉貼着臉,再次開口。“我要用我的吻,洗去他留在你唇上及身上的一切。”
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和掙紮,他笑了,笑聲中透着死寂和後悔,下一刻,笑容說收就收,崔永益輕聲說:“念慈,你在害怕什麽?我又不會傷害你,你繼續掙紮傷到你自己我還會心疼。”
念慈,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我看到蘇斐然從你的房間裏走出來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有多後悔,我恨不得時間倒流,這樣我就能阻止事情發生。
瘋子,崔永益根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瘋子,柏念慈氣得滿面通紅,不要命的掙紮着。
“瘋子,崔永益,你就是個十足的瘋子。”柏念慈罵道。
“對,我就是瘋子,爲你而瘋。”崔永益大方的承認,一點也不介意她罵自己,反而闆正她的臉,雙眸緊緊盯着她紅豔豔的唇。
察覺到他的目光,柏念慈的心顫了又顫,她喜歡蘇斐然,蘇斐然親她時她感覺到的是甜蜜,她不喜歡崔永益,光是想到他要親自己,她就惡心的想吐。
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柏念慈鉚足了勁兒的用自己身體狠狠撞向崔永益,崔永益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手,身體被她撞的後退,同時松開了她的手。
柏念慈轉身拉開門,寒冷的風灌進屋裏,她剛邁出一步就被崔永益抓住,拉開的門也被他關上。
算準了要越過崔永益上樓不可能,于是朝外面跑,卻還是沒能跑出去,柏念慈心裏絕望極了,她不要命的掙紮着,沒有大喊大叫,是不想把其他人引來看熱鬧。
“念慈,念慈,你冷靜點,冷靜點。”她瘋狂的模樣吓到了崔永益,不敢再抓着她,又不想就這樣放她回房間。
崔永益心裏天人交戰着。
發現崔永益沒有再抓着自己,柏念慈頓了頓,邁步想走,卻被崔永益攔住。
“不許走,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不許你走。”不敢抓着她,崔永益就攔住她。
“呵呵,說你很搞笑你還真當仁不讓了,你憑什麽不許我走?我跟你沒話說,你要我說清楚什麽?”柏念慈嘲諷的問。
“念慈,念慈,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生氣了才會出那樣的混蛋話,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道完歉,崔永益跟着保證說:“我向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說那樣的混蛋話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們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他突然轉變話鋒,柏念慈始料未及,愣了片刻才用看病患的眼神看着他。“你發燒了吧。”
“我沒發燒,我好好的,不信你摸摸我的額頭看。”說完,崔永益抓住柏念慈的手就往自己額頭上放。
一時不察,又被他抓住了手,柏念慈有些氣節,冷冷的說:“放開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開你了。”崔永益堅定的搖頭。
柏念慈還沒說話,一個聲音響起。“永益,放開念慈。”
“不放,我說了……”察覺聲音不是屬于柏念慈,崔永益回頭一看,隻見崔淩寒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喊了一聲。“小堂叔。”
看到崔淩寒出現,柏念慈懸着的心終于放下,高度緊張的心情一放松下來,身體跟着一軟,晃了晃才穩住沒有摔倒。
崔永益回頭看她時,柏念慈一家站穩了,沒有再做無謂的掙紮,隻是冷若冰霜的看着他。
“念慈……”她冰冷的眼神讓崔永益覺得很受傷。
這時,崔淩寒已經走到兩人面前,再次開口。“永益,我再說一次,放開念慈。”
與老爺子歎完話,從老爺子哪兒得知念慈不在家,他本想出去找念慈,老爺子卻告訴他念慈是被雷鈞親自接走的,雷鈞是斐然的警衛長,來接念慈肯定是斐然的意思。他自然不能去找斐然要人,回房間睡了一覺,吃晚飯時念慈沒回來,本想打電話去斐然哪兒問問,拿起了電話又覺得不妥,隻好打消念頭。
晚飯後,他一直在念慈的房間裏等她回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等到她回來,他終于坐不住決定去斐然哪兒看看,樓梯上就聽到永益和念慈說話,看到永益抓着念慈,他才出聲叫永益放開念慈。
抓着柏念慈的手緊了緊,崔永益轉身面對崔淩寒,認真的說:“小堂叔,我喜歡念慈,我愛念慈,我要和她在一起。”
崔淩寒愣住,卻沒有一絲意外,他早就看出永益喜歡念慈,隻是用錯了方法,别人喜歡一個女孩都是巴巴的寵着女孩,永益喜歡念慈,卻總是欺負念慈。
“神經病啊你。”柏念慈氣得踢了崔永益一腳。
“我……”崔永益剛想反駁,見小堂叔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整條手臂一麻,不得不放開柏念慈的手,看着柏念慈被小堂叔拉走身後,怒道:“小堂叔,你做什麽?你把念慈還給我。”
崔淩寒沒有理會崔永益的叫嚣,彎腰撿起柏念慈之前掉在地上的包包,遞給柏念慈,低聲問她有什麽事。
“小堂叔,你把念慈……”崔永益上前想抓柏念慈,卻被崔淩寒擋開了手。
“崔永益。”崔淩寒漠然的看着他,淡淡的警告。“你大爺爺因爲昨晚的事在書房裏自責了一天,好不容易回房間休息,你是想把他吵醒,出來看你這個樣子嗎?”
“我……我……”崔永益我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崔淩寒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崔永益的肩膀,轉身牽着柏念慈的手朝樓梯走去。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崔永益露出慘淡的笑容,小堂叔明顯是站在念慈那邊,他有預感,除非蘇斐然放開柏念慈,不然自己和念慈這輩子都不會有可能。
一前一後走進柏念慈的房間,崔淩寒回身關上門,柏念慈回頭看了他一眼,請他随便坐,自己則去衣帽間換衣服去了。
她看的出來,崔淩寒隻把自己當妹妹,所以對他十分放心。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崔淩寒剛在柏念慈的書桌邊坐下,料想不是崔永益,他起身去開門。
如他所料,門外站着的果然不是崔永益,而是崔永姿。
“小堂叔。”看到來開門的是崔淩寒,崔永姿驚訝的瞪大眼睛,問道:“你怎麽在柏姐姐房間裏?柏姐姐回來了嗎?”
詢問時,崔永姿一雙眼睛直往房間裏看。
“回來了。”崔淩寒回答。
“柏姐姐回來了。”一聽柏念慈回來了,崔永姿高興的想進房間裏,卻被崔淩寒伸手攔住,她詫異的問:“小堂叔你幹嘛攔着我?”
她要進去找柏姐姐,小堂叔卻攔住她,什麽意思啊?難不成小堂叔和柏姐姐……想到這裏,崔永姿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永姿,念慈剛剛才回來,你别打擾她了。”看出崔永姿誤會了,崔淩寒沒有澄清,而是淡淡的叮囑。
聽了這話,崔永姿立刻不幹了,反駁說:“我怎麽是打擾她了?小堂叔,你在柏姐姐房間裏不是打擾她,我來找柏姐姐就是打擾她,什麽道理呀?而且我來找柏姐姐,是有話想和柏姐姐說。”
“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回你自己房間休息去吧。”崔淩寒勸她道。
“不,我等不到明天。”崔永姿抓住崔淩寒攔着自己的手,朝屋裏面喊。“柏姐姐,柏姐姐,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你叫小堂叔讓我進來好不好。”
“永姿。”崔淩寒皺眉說:“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崔永姿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有話和柏姐姐說話,今天晚上我要和柏姐姐一起睡。”
柏念慈換好衣服出來,聽到門口崔淩寒和崔永姿的對話,她本來打算不去理會,聽崔淩寒好說歹說,崔永姿就是油鹽不進,非要進她的房間。崔淩寒明顯勸不住崔永姿,她隻好走出來,站定在一米開外,看着崔永姿。“抱歉永姿,我今天很累,你有什麽要緊的話與我說,都等明天再說成嗎?”
一個兩個都來煩她,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
“柏姐姐,你終于出來了,你看小堂叔啦,他不讓我進你的房間,好過分。”見柏念慈出來,崔永姿立刻告狀,好似沒聽到柏念慈說的話。
柏念慈知道崔永姿聽到了自己說的話,隻是故意裝作沒聽到,她也懶得再與她浪費時間,看了崔淩寒一眼,崔淩寒會意,走出柏念慈的房間。
“早點休息。”話落,柏念慈伸手關上房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