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些,醫院的監控裏都能查到,以崔老先生的身份,随時可以查看醫院的監控,輕而易舉就能知道她是否在說謊。哪怕崔老先生信她的話,不會派人去醫院調看監控,難保龔倩和崔永姿不會狐假虎威,打着崔老先生的旗号要挾醫院給她們監控。
崔永姿從不曾掩飾對蘇斐然的感情,第一夫人的位置,她更是勢在必得,對任何一個靠近蘇斐然,或是蘇斐然親近的女人,都保持着警惕的态度,雖有些草木皆兵,卻也在常理之中。
誰讓總統閣下不論長相還是地位,都太招女人垂涎了呢。
原來她是湊巧碰到斐然哥哥,然後斐然哥哥好心送她回來,崔永姿懸着的心放下,她不關心是誰救的柏念慈,誰又爲救柏念慈受傷,隻要不是她的斐然哥哥救的便好。
等等,崔永姿睜大眼睛,猛地抓住柏念慈的手,急切的問:“你說是斐然哥哥送你回來的,他人呢?”
“走了。”柏念慈回答,語氣裏似乎透着惋惜,又似乎不是很在意,讓人捉摸不透。
蘇斐然在車上問她爲什麽信他,她正發愁的不知如何回答,車子剛好遞到門口,她順勢反問他,他的這個問題她以後回答可好,他竟然點頭同意了,她到現在都還有點琢磨不透他怎麽就同意了。
他那麽精明,她不信他聽不懂她話中隐含的意思。
“走了。”崔永姿提高音量,非常不悅的埋怨柏念慈。“斐然哥哥好心送你回來,你爲什麽不請他進來家裏坐坐,喝口茶也好啊!你怎麽這樣不懂禮貌。”
她不懂禮貌,柏念慈啼笑皆非的看着崔永姿。
“永姿。”崔老先生喊了崔永姿一聲,嚴肅的語氣裏透着淡淡警告。
“永姿,怎麽和念慈說話呢!”見女兒惹得崔老先生不悅,龔倩連忙出聲幫她解圍,她本就站在崔永姿面前,伸手拍了下崔永姿的手,緻使她放開柏念慈的手,訓斥道:“你埋怨念慈做什麽?總統閣下日理萬機,路過醫院時碰到念慈,順便送念慈回來還是看在你爺爺着急的份上,哪裏會有時間來家裏喝茶。”
這話說的妙哉,明面上是訓斥崔永姿說話不當,暗地裏變相提醒她,她能坐總統的車回來全是沾了崔家的光,總統閣下日理萬機,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她一個小孤女身上的,柏念慈擡頭望了龔倩一眼,腦海裏浮現一句,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崔永姿雖沖動,卻還是能聽懂她媽媽話裏暗含的意思,膽的看着崔老先生,試圖解釋。“我……我……”
沒去理會崔永姿,崔老先生看着柏念慈問:“念慈,你今天在醫院裏醒來,有沒有讓醫生給你檢查腳?”
“沒有。”柏念慈回答完又覺得不妥,解釋說:“因爲不是一家醫院,所以沒讓那兒的醫生檢查我的腳。”
“打算什麽時間再去複查?”崔老先生又問。
思索了一下,柏念慈給了個時間。“明天吧。”
崔老先生點頭,又說道:“你今天受了驚吓,先回房間休息,午餐我會讓人給你送到房間裏去。”
“謝謝崔伯伯。”道完謝,柏念慈準備驅使輪椅離開,發現輪椅扶手上沒有操控按鈕,這才想起這部輪椅不是自己原來那部自動的,無奈的歎一口氣,輪椅後推杆被人握住,她轉頭一看,竟是崔永姿。
“柏姨,我推你回房間。”崔永姿微笑着說道,怕柏念慈拒絕似的又補上一句。“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說。”
“謝謝。”柏念慈向崔永姿道謝,她正不知如何驅使這輪椅,崔永姿願意幫她,她自是欣然接受。
崔永姿向崔老先生說了一聲,推着柏念慈朝門口走去,龔倩也打了聲招呼,先到門邊開門。
“永姿,念慈今天受了驚吓,你要跟她說什麽事情不能以後再說,非要選今天說。”三人出了書房,在走廊上走着,龔倩又訓斥崔永姿。
“哎。”崔永姿歎了口氣,語氣非常無奈。“我也不想打擾柏姨休息,我也想以後再說,可龔月苎在電話裏一直拜托我,聲音裏還帶着哭腔,怪可憐的,都是同班同學,每天上學都要見面,我怎麽好意思推辭啊。”
“龔月苎什麽時候給你打了電話?我怎麽不知道。”龔倩追問。
崔永姿回答說:“就剛剛啊,不信我們馬上回書房去問大爺爺,我和龔月苎通電話,大爺爺一直都在的,你但心柏姨都來不及,哪兒有時間理會我。”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三人走到樓梯口,龔倩又叮囑崔永姿。“長話短說,别耽誤念慈休息。”
然後又叮囑柏念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之類的話,龔倩才下樓。
崔永姿連聲應知道了,柏念慈僅是點點頭,龔倩母女倆說話時她沉默的聽着,心裏卻在琢磨,龔月苎給她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
昨天,龔月苎明顯是幫她堂姐龔月怡的,聽她說不接受龔月怡的道歉時,龔月苎明明很氣憤,離開時還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以爲自己與龔月苎的梁子是結下了。
沒想到,下午崔永姿來敲她房間的門,将一份看起來很貴重的禮物交給她,對她說禮物是龔月苎請她帶回來給她的,龔月苎說希望她不要再生氣。
她還沒想明白龔月苎突然轉變态度,向她服軟的原因,今天又打了電話來,龔月苎到底想做什麽?還是說,龔家或柏家有人指使她這麽做?柏念慈又想起昨天晚餐後,崔老先生将她叫到書房,沉默半晌,才語重心長的提醒她,若柏家的人來找她,叫她不要輕易跟柏家的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