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柏念慈尴尬的笑了兩聲,見蘇斐然臉上沒有笑意,隻用一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前面又傳來咳嗽聲,柏念慈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撇開頭,心中暗罵自己,我在說什麽呀!
太丢人了!倉促間找不到合适的說辭可以閉嘴啊!
暗自懊惱的柏念慈沒有看見,她轉開臉時蘇斐然唇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副駕駛座上的文宴看見,心情複雜,如果閣下能忘了那人喜歡上柏小姐……那是不可能的,唉。
車裏的氣氛有些古怪,柏念慈悄悄從指間縫隙裏看身邊的蘇斐然,見他又把注意力放在文件上,她暗暗松了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柏念慈第N次看蘇斐然,結果和前面每次一樣,還在認真的看文件,她想起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其中有一項是在車裏看文件對眼睛不好。
“閣下,您怎麽會經過那裏?”柏念慈沒話找話說,想借此轉移蘇斐然的注意力。
“路過。”蘇斐然淡淡的回答,注意力還是在文件上。
“路過。”嘴角抽了一下,柏念慈才不信他是真的路過那裏,然後順便撿到她。“那裏,貌似是住宅區吧!”
他從人家的住宅區路過,不是她多疑,而是太不符合邏輯。
“嗯。”沉默幾秒後,蘇斐然輕輕嗯了一聲,料到她不信,他也沒打算解釋。
嗯一聲就完啦,不準備說明一下你爲什麽從那裏路過啊!柏念慈心裏這麽想着,卻沒膽量這麽問。
回答問題都不看着人的,沒禮貌,柏念慈在心裏給蘇斐然貼上沒禮貌的标簽,看着他淡漠的神色,她忽然想惡作劇一下,看看他什麽反應。
“閣下,你不會是得到我在龔家遇到些小麻煩,獨自一人離開龔家,特意來與我偶遇的吧?”柏念慈笑眯眯問,也不用生疏的敬語您,直接說你。
蘇斐然一頓,緩緩偏頭看向柏念慈,心裏很訝異她居然說中了,不過她有一點說錯了,他不是特意來與她偶遇,是特意來接她。
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是,柏念慈在龔家差點被龔月怡推進池塘裏,是龔月骐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柏念慈,龔月怡咬死不承認她想推柏念慈進池塘裏。崔永姿,龔月苎等幾位同學親眼所見,卻沒一個人出來幫柏念慈說話,龔月苎更是幫龔月怡,以親情要挾柏念慈與龔月怡和解,柏念慈不同意,獨自離開龔家。
探子傳回來的是原消息,沒有經過專業人員分析,他看了消息後隻覺得奇怪,以龔月怡一貫的作風,即便她恨死了柏念慈,也斷然不會在自己家裏動手。
今天是龔月怡的堂妹龔月苎的生日宴,龔月苎邀請整個班的同學去龔家,龔月怡在今天傷害柏念慈,等于是跟她堂妹結仇。
被他幽深的雙眸看着,柏念慈有種被雷達掃射全身的感覺,剛想說自己是開玩笑的,請他别介意,還沒開口就見蘇斐然輕啓薄唇嗯了一聲。
他……他竟然承認了,柏念慈驚駭的瞪大眼睛,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看蘇斐然的表情不像說謊,且蘇斐然也沒必要跟她說謊,他貴爲一國總統,有時候會言不由衷,卻不屑說謊。
所以,他真是特意來接她的。
柏念慈不奇怪蘇斐然會知道她在龔家發生的事,在蘇斐然身邊飄的一年裏,她就知道蘇斐然手裏有一批暗探,放在世家大族和官員的家裏。
龔家是國務卿,自然有蘇斐然的暗探。
她瞪大眼睛的模樣很滑稽,蘇斐然伸手拍了下她的臉,手掌心轉來細嫩的觸感令他心一震,忘了收回手。
柏念慈眨了眨眼睛,心裏的震撼不必蘇斐然小,總……總統閣下的手在她臉上……看着她的眼神那麽專注,下一個動作是不是就要親她了?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蘇斐然先回神,淡漠的聲音說道:“龔月怡這人表面看起來溫柔善良,實測心狠手辣,你以後遇着她還是繞道走,盡量不要與她正面起沖突,會吃虧的。”
她連續兩次招惹龔月怡,龔月怡這會兒肯定恨死她,若再讓龔月怡知道蘇瑞傑選中她爲下一任瑞王妃,無論她意願如何,龔月怡鐵定要她的命。
聽了這話,柏念慈什麽絢麗心思都沒了,迅速調整自己思緒。
“我知道。”柏念慈低頭看着自己打上石膏的腳,輕聲開口。“這隻腳受傷是警告,也是教訓,因爲她在我們學校門口撞了我,怪我耽誤她時間,害她被同學們責備,還拍了視頻發網上,若再有下次,肯定不會這麽輕松。”
柏念慈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整個車裏的人聽清楚。
文宴迅速擡頭看着後視鏡,從後視鏡裏觀察柏念慈,由于她低着頭,他看不見少女的臉和眼睛,隻覺得她渾身透着一股詭異的平靜。
蘇斐然神色不變,眼眸收縮幾下,足以說明他的驚訝,驚訝她怎麽會知道她的腳受傷是龔月怡收買人做的。
他是事後查到的,柏念慈一直在醫院裏養傷,她又是怎麽知道的?不可能是靠猜測?僅僅是猜測她不可能說的那麽笃定。
察覺車裏詭異的氣氛,柏念慈擡頭迎視蘇斐然的目光,輕輕一笑。“雖然我有心裏準備,還是要謝謝閣下的提醒。”
“今天你是明知山有虎偏虎山行。”蘇斐然用的是肯定句,若說之前他還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聽了她的話後,他可以肯定她今天是故意去招惹龔月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形容的真貼切,柏念慈笑了笑,不想說太多,她決定不接話。
“爲什麽?”蘇斐然追問。
她不想說太多卻不表示蘇斐然不追問,柏念慈暗自懊惱自己口快,現在被蘇斐然追問,她不想騙他,但也不想跟他說實話。
就算她說了,隻怕他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