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敢置信的還有龔月怡,不是她疑心重,而是别人不清楚,她卻很明白,柏念慈要陷害她又哪會因爲月苎一句話就放棄。
沒想到柏念慈這麽好說話,龔月苎愣怔住。
見柏念慈如此委曲求全,龔月骐汗顔,他幾分鍾前才保證說不會讓人傷害她,幾分鍾後看着她受委屈,他卻什麽也不能說不能做,一邊是他想保護的念慈,一邊是他親妹妹和堂妹,幫了那一邊,對另一邊都是傷害。
不知是誰說了聲在這裏,越來越多的同學朝這邊走來,有好奇心重的同學小聲詢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被問到的同學壓低聲音回答說不知道,先看看再說。
看到事情經過的崔永姿和三個閨蜜,則閉緊嘴巴不回答。
“謝謝柏姐姐。”回過神來,龔月苎喜出望外的道謝,此刻才發現四周圍滿了同學,眉頭皺了皺。
還喊她柏姐姐,柏念慈在心底冷笑一聲。
“先别急着謝我。”柏念慈出聲阻止,心裏想的是,一會兒隻怕你會恨死我。
龔月苎一愣,預感到柏念慈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什麽好話,繞到柏念慈身後握住輪椅的把手說道:“柏姐姐,我帶你去見我爸爸媽媽,他們好幾年沒見你了,想你的緊,知道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一定會很高興。”
這是打算認親了,不覺得晚了?柏念慈看着龔月苎真摯的笑臉,很想問一句,你們是真想我嗎?不對,是真想柏念慈嗎?要真想柏念慈的話,幾年前柏奕夫婦去世,舉國哀痛,他們回來奔喪時爲什麽沒有順便将柏念慈帶去跟他們一起住。
哥哥的遺孤,妹妹代爲照顧理所應當。
跟姑姑表妹同住,有親人照顧和陪伴對柏念慈也好,可他們都做了什麽?
明知道柏念慈失去父母傷心欲絕,明知道柏家的人不願照顧柏念慈,還是在葬禮結束後立刻走人,最近才回來。
嘴上說着想的緊,做出的事卻那麽令人心寒,如果今天是原柏念慈,隻怕早就感動的痛哭流涕了吧,可惜,她的靈魂不是柏念慈,而是與柏念慈一樣父母雙亡的章念汐。
“不急。”按住扶手上的自動按鈕,柏念慈的神色有點落寞。“表妹,你希望我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與你堂姐和解,我也希望你能幫我問問你堂姐,我與她有什麽誤會,讓她非得将我推進池塘裏不可。我剛剛差點掉進池塘裏,要不是龔大哥及時拉住我的輪椅,我就連帶着輪椅一起掉進池塘裏了,你也看到,我的腳受了傷坐在輪椅上,掉進池塘裏估計隻能冒幾個泡泡,便沉下去了,我現在是後怕的很啊!”
裝受害人,隻爲坑死龔家兩姐妹。
聽她這麽一說,龔月苎的臉色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龔月苎被柏念慈的話弄的十分難堪,崔永姿竟莫名的覺得熟悉,心說,這才是柏念慈嘛,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龔月苎說動。
剛到不久的同學們聽完這話,立刻就明白了,原來是龔月苎的堂姐要把龔月苎的表姐推進池塘,這表姐還坐着輪椅……
衆人的目光在龔月怡和柏念慈臉上穿梭,很快又有同學想起網上流出的一段視頻,視頻裏的主角也正是兩人,視頻很快又被删除,現在網上一點痕迹都找不到。
視頻和今天的事連在一塊兒,稍微琢磨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誰删除視頻也已經很明顯,畢竟,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是沒有那種能力的。
她就說柏念慈不會因爲月苎的一句話就放棄陷害她,果不其然,柏念慈之前的委曲求全都是裝出來,龔月怡怒不可遏。“柏念慈,你胡說什麽,我沒有推你,你再胡說八道,颠倒黑白,小心我……”
“月怡。”龔月骐截斷龔月怡的話,以眼神警告她注意言辭。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沒有推她,随便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沒推她。”撂下強硬的話,龔月怡轉身走人,臨走人前還狠狠地瞪了龔月骐一眼。
龔月骐隻是單純的不希望自己妹妹威脅柏念慈,而吓到柏念慈,沒成想被柏念慈誤會,不再感念他安葬她和父母的恩情,放手對付龔月怡和龔家。
擡頭看了龔月骐一眼,柏念慈又低下頭狠狠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眼裏一片冷然和決絕,看着臉色難堪的龔月苎,繼續火上澆油。“妹妹啊,我是你表姐,都是姐姐,你要厚此薄彼隻幫你堂姐,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我和你不同姓又分開這麽多年,生疏了也可以理解。我爸媽死的早,姑姑姑父和你一直在國外沒回來,我一個人在國内孤苦伶仃,要不是崔伯伯将我帶回崔家,你可能都見不到我了。”
若說柏念慈前面的話讓龔月苎難堪,後面的話就讓龔月苎後悔出來,她私心是想幫堂姐,誰讓堂姐有個當國務卿的父親。這本是她心裏的想法,被柏念慈當着這麽多同學說出來,還提起過去和她死了的父母,同學們肯定會以爲她是自私自利的人,今後誰還敢放心與她結交。
“表姐,你誤會妹妹了,真的誤會妹妹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龔月苎委屈的看着柏念慈,眼眶裏淚水滾動,可憐巴巴的說:“聽說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我高興的立刻出來找你,想快點帶你去見我的爸爸媽媽也是因爲他們也很擔心你。”
“我才死裏逃生,感覺自己狀态不好,還是不見了。”歎了口氣,柏念慈落寞的驅使着輪椅離開。
輪椅忽然不動了,柏念慈回頭一看,是龔月骐握住了把手,沒有詢問,隻是疑惑的看着他。
龔月骐說送她,被她拒絕,理由是今天他堂妹生日,離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