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自己需要吃豬腦子,是調侃自己跟不上他九彎十八拐的思維,他居然說她有自知之明很好,還說讓文宴晚餐給她送豬腦子來,不等于是拐着彎兒罵她沒腦子麽?如此不善解人意的話他也說的出口。
輕咳了一聲,柏念慈拿起空的湯碗,盛了半碗豬蹄湯,放到蘇斐然面前,含笑問道:“閣下,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吧?”
午餐吃豬蹄她還能勉強接受,晚餐再讓她吃豬腦子,她肯定會連午餐吃的豬蹄一并吐出來。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蘇斐然反問她。
就是不像,所以我才問你啊!誰知道你竟然反過來問我,柏念慈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低頭狠狠地啃了一口豬蹄,洩憤似的用力嚼着。
她的錯,她就不該問,弄的自己心裏堵。
柏念慈決定不和他說話了,免得氣死自己。
她氣呼呼的樣子,蘇斐然覺得很有趣,又夾了一塊豬蹄放她碗裏,這次柏念慈連看他一眼都懶得,夾起豬蹄就啃。
連續幾次後,蘇斐然放下碗筷,柏念慈還在洩憤的啃着豬蹄。
“你今天吐血暈倒,是蘇瑞傑說了什麽?還是崔永姿說了什麽?”蘇斐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動作一頓,柏念慈猛然擡頭望着他,嘴裏的豬蹄還沒咽下,兩邊臉頰鼓鼓的,看起來十分滑稽,她顧不上這些,心中一個個疑問浮現。
他爲什麽突然提起蘇瑞傑和崔永姿?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或者說,她被崔永姿的話氣得吐血暈倒後,還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他當時也在場?
壓下心中猜測,柏念慈咽下口中的豬蹄,否認的搖頭。“沒有。”
“醫生說你是急怒攻心導緻氣血上湧,才暈倒。”她會否認在蘇斐然意料之中,雙眸注視着她,聲音低沉醇厚。“你暈倒時身邊隻有蘇瑞傑與崔永姿,你要怎麽解釋,導緻你急怒攻心,氣血上湧的人不是蘇瑞傑與崔永姿。”
他果然在場,柏念慈在心底哀嚎一聲,緩緩放下手中握着的筷子,腦子裏飛快的運轉着,蘇斐然沒龔月骐那麽好糊弄,她必須想一個完美的說辭才行。
“我不需要解釋,反正我暈倒跟他們沒關系。”短時間内想不出完美的說辭,柏念慈隻好一口咬定自己暈倒與蘇瑞傑和崔永姿無關。不是想袒護那兩人,而是不想引起蘇斐然更多的懷疑,尤其是原柏念慈暗戀蘇瑞傑的事她不想讓蘇斐然知道。
見他不說話,隻是看着自己,柏念慈又趕忙補上一句。“急怒攻心,氣血上湧是我自己想不開所緻,與别人無關。”
自己想不開,她以爲他那麽好糊弄,她不知道,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維護那兩人,蘇斐然沒有再繼續追問,伸手将自己面前的湯碗推到柏念慈面前。
這是……什麽意思?柏念慈愣怔的望着蘇斐然,見他挑眉看着她,沒有要追問的意思,懸着的心放下幾分。
“我今天吃的豬蹄都比過去一輩子吃的還要多了。”看着面前的半碗豬蹄湯,柏念慈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想哭。
她是好心幫他盛湯,誰知道他又推給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蘇斐然被她的話逗笑,伸手拍了拍她細瘦的肩膀。“你現在才十九歲,說一輩子還太早。”
比喻,比喻,你知不知道?這話柏念慈隻在心裏想想,沒說出口,蘇斐然沒有繼續追問她爲什麽暈倒,而是由着她轉移話題,她求之不得,懸着的心也完全放下。
硬着頭皮喝下自己盛的半碗豬蹄湯,柏念慈放下碗的同時将小桌子推的老遠,态度非常堅定。
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表情,看的蘇斐然想笑。
怕他突然又追問,柏念慈想用上廁所爲借口去洗手間裏躲一會兒,剛掀開被子,問題又來了,她受傷的腳使不上力,靠一隻腳蹦跶去洗手間不現實。見她掀開被子一臉無奈的盯着自己受傷的腳,蘇斐然問她想做什麽,她如實說自己想去洗手間,蘇斐然二話不說彎腰抱起她。
“你做什麽?”柏念慈吓得驚呼出聲。
“送你去洗手間。”蘇斐然回答,邁步朝洗手間走去。
原來是送她去洗手間,柏念慈悄悄吐了下舌頭,暗怪自己多心,靠在他懷裏,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感覺自己的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熱,一股久違的熟悉味道竄入鼻間,蘇斐然已經将她放下,然後轉身出去,順便帶上門。
站在狹小的洗手間裏,柏念慈雙手捧着自己發燙的臉頰,腦子裏一片空白,心還不規則的亂跳着。
出門喊來文宴留下的人将桌子收拾幹淨,蘇斐然擡手看了眼腕上的表,一個小時快過去,他也該走了,看一眼洗手間的方向,小女人躲他躲進洗手間,讓她多躲會兒算是懲罰。
忘記把手機帶進洗手間,柏念慈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擔心自己出去蘇斐然還沒走,隻好坐在馬桶上繼續發呆,直到聽到外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走進病房,見柏念慈沒在病床上躺着,崔永姿驚得臉都白了,柏念慈吐血暈倒在輪椅上,龔月骐抱着柏念慈離開,斐然哥哥不理她,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她慌忙轉頭問走在自己後面的母親。“媽媽,大爺爺是不是瞞着我們給柏念慈轉院了?”
“不可能。”龔倩搖頭說:“你大爺爺要給念慈轉院,肯定會告訴我們,念慈不在病房裏應該是還沒有回來。”
烈士掉念會上,看到柏念慈坐着輪椅出現,她很是意外,A國的傳統,每年都會爲那些爲國捐軀的英勇烈士們舉行掉念活動。柏奕夫婦死後,每年的烈士掉念會,柏念慈都不願意去,大伯父不想柏念慈在烈士紀念碑上看到自己父母的照片而傷心,就沒勉強她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