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子揭開,令人垂涎的食物香味飄滿整個病房,再擺上兩副碗筷,兩個湯碗,幾人訓練有素的退到文宴身後站定。
本來不覺得餓,食物的香味鑽入鼻間,柏念慈頓時感覺饑腸辘辘,坐直身體看清桌子上擺放的是何種美食。
“這是……”柏念慈目瞪口呆的問:“豬蹄開會嗎?”
鹵豬蹄,紅燒豬蹄,豬蹄湯,四菜一湯,其中三道跟豬蹄有關,可不就是豬蹄開會嗎?
她的話一出口,病房裏分别響起壓抑的噴笑聲,連文宴都差點沒忍住笑,豬蹄開會,虧她想的出來。
聽了柏念慈的話,蘇斐然嘴角抽了一下,掃了眼小桌子上擺放的豬蹄餐,凝眉看向文宴,文宴準備的豬蹄餐,他也很意外。
接收到總統閣下質疑的目光,文宴覺得十分慚愧,揮手讓身後的幾人出去,幾人深知自己在總統閣下面前失了禮儀,文秘書長讓他們出去,自然求之不得。
文宴解釋說:“閣下讓我準備午餐時,我請教了人,他告訴我以形補形,腳受傷吃豬蹄最合适。”
那人是醫學界權威,他才打電話請教他,誰知道也是個不靠譜的,文宴此時心中一百個後悔打電話請教。
“誰告訴你以形補形的?”柏念慈好奇的問,她在蘇斐然身邊飄了一年,文宴做事十分穩重妥帖,像今天這樣不靠譜還是第一次。
蘇斐然在病床邊坐下,沒看文宴,文宴卻覺得亞曆山大,沒有絲毫猶豫的将那人出賣。“崔醫生。”
“崔醫生,誰是崔醫生?”柏念慈一頭霧水的看看蘇斐然,又看看文宴。
蘇斐然回答說:“崔淩寒,過兩天你見到他的時候,可以當面問問他什麽叫以形補形。”
“崔淩寒……”柏念慈念着這個名字,自動忽略蘇斐然後面的話,腦海裏很快就想起崔淩寒是誰了。“崔伯伯的小兒子,你的小舅舅。”
上午她才聽崔老先生和蘇斐然說起過崔淩寒,說起崔淩寒時,崔老先生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語氣,她現在還記得。
蘇斐然點頭,表情有點無奈。
崔淩寒是他舅舅,說起他舅舅,他臉上無奈的表情是幾個意思?柏念慈不是個喜歡多事的人,心中疑惑很快被她忽視掉。
目光瞄到小桌子上擺了兩副碗筷,湯碗也是雙份,一愣後,伸手指着小桌子上的兩副碗筷,柏念慈疑惑的問文宴。“怎麽會有兩副碗筷?”
“因爲其中一副碗筷是爲閣下準備的。”文宴跟着解釋說:“烈士掉念會一結束,閣下便直接過來了,還沒來得及用午餐。”
他跟在閣下身後走出掉念會大廳,閣下讓他備車時,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爲閣下三點半有個内閣會議,回總統府用午餐也是很好的選擇。
閣下說來醫院時,他着實驚訝了好久。
他還沒用午餐,爲什麽呀?柏念慈疑惑的看着蘇斐然,他明明可以用了午飯再過來的,這麽着急做什麽?
望着自己的明媚大眼裏寫着問号,蘇斐然沒理會,回頭對文宴說道:“去吃飯吧,一個小時後停車場會合。”
應了一聲,文宴走出病房。
蘇斐然将小桌子推到柏念慈面前,拿起湯碗裝了半碗湯和幾塊豬蹄,放在柏念慈面前。“喝完湯再吃飯菜。”
總統閣下親自給她盛湯,柏念慈受寵若驚,沒有伸手接,隻是愣愣的望着他。
“有什麽問題?”蘇斐然淡漠的語氣問,幽深的眼裏卻帶着絲絲笑意,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表情有多滑稽。
“沒有,沒有。”連說了兩個沒有後,柏念慈又連忙伸手接過湯碗,并道謝。“謝謝。”
微微颔首,蘇斐然端起她的碗,盛了半碗飯放她面前,又端起自己的碗盛了大半碗飯,坐回床沿,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雙手捧着碗,柏念慈看着碗裏的湯和豬蹄,說實話,她真的,真的很不喜歡吃這麽油膩的食物,但這是總統閣下親自給她盛的,不吃太不給總統閣下面子,尤其她現在還要拿他當靠山。
得罪自己的靠山,肯定不是明智之舉。
心裏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後,柏念慈把心一橫,捧着碗一口氣把湯喝完,放下碗時她努力忍住想嘔的沖動。
擡頭見蘇斐然正慢條斯理的吃着飯菜,感覺哪兒不對,因他注意力沒在她身上,她暗暗松了口氣,胃裏稍稍緩和後她又拿起筷子啃豬蹄。
開了頭,後面就容易多了,柏念慈啃完湯裏的豬蹄,又夾了一塊紅燒豬蹄,啃了一半再次擡頭看向蘇斐然,終于發現不對的地方。
他每次伸筷子,都隻夾青菜,面前裝骨頭的盤子裏十分幹淨,說明他一塊豬蹄都沒吃。
再看看她的盤子裏,豬蹄骨頭都快堆成小山了。
“閣下你不吃豬蹄嗎?”柏念慈問。
“我的腳沒受傷。”蘇斐然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吃飯。
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還真信了以形補形的說法,柏念慈撇了撇唇,反駁說:“我的腳雖然受傷了,但我不認爲以形補形的說法是科學的。”
“嗯。”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
“你也贊同我的說法。”柏念慈仿佛找到知音般,雙眸發亮的望着蘇斐然。
“贊同。”蘇斐然點頭,伸出筷子夾起一塊鹵豬蹄,放柏念慈碗裏。“多吃點。”
不是贊同她的話麽?怎麽又給她夾豬蹄?柏念慈看了蘇斐然一眼,默默地垂下頭,她甯願他夾的是青菜。
“若是真能以形補形的話,我覺得我需要吃的應該是豬腦子。”跟他說話,她覺得自己腦子嚴重不夠用,需要補補。
“你有自知之明很好,我也覺得你需要補補腦子,晚餐時我讓文宴給你送來。”把自己氣到吐血暈倒,她的确需要補補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