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念慈今天給她的感覺,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大爺爺,爺爺。”崔永姿适時出聲,穿過人群來到崔老先生身邊,臉上洋溢這燦爛又不失溫婉的微笑,甜甜的說:“大爺爺,孫女永姿祝您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天天都開開心心的沒有煩惱。”
一句話,逗樂了崔老先生,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慈祥笑容。
“你眼裏隻有你大爺爺,隻會哄你大爺爺開心,我白疼你了。”崔建明話雖這麽說,看着崔永姿的目光卻充滿了慈愛和驕傲。
“我大爺爺疼我,今天是大爺爺的壽誕,我當然要哄大爺爺開心了,爺爺您怎麽還吃上醋了呢!”崔永姿半轉身,挽住崔建明手臂,俏皮的眨眨眼。“不過呢,爺爺您不用吃醋,我的眼裏啊,不止有大爺爺,也有您,您和大爺爺那麽疼我,我都哄。”
“小丫頭今天吃蜜糖了,嘴巴這麽甜。”崔老先生看着自己疼愛的孫女。
“她這是有目的的,意思是我們要是不疼她了,她就不哄我們。”崔建明笑着拆孫女的台。
“爺爺。”崔永姿佯裝氣得跺腳,把衆人都逗笑了。
爺孫倆一唱一合,成功将衆人對柏念慈身份的好奇引開,蘇斐然臉上帶着神秘莫測的笑,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柏念慈,眸光深了幾分。
她如此氣定神閑,半點慌亂的迹象都無,完全把自己當局外人,是不敢争搶,還是習慣被人忽視?
感覺到身邊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柏念慈輕輕擡眸,正好與蘇斐然的眸光對上,不知爲何,她竟讀懂了他眸光中的意思。
真正的柏念慈膽子小,不敢争搶,也習慣被人忽視,她可不是真正的柏念慈,她是擁有柏念慈身體的章念汐,算是柏念慈和章念汐的合體。淡淡一笑,柏念慈緩步走到崔老先生正前方,停在大概兩步遠位置,含笑福了福身,開口說道:“念慈祝崔老先生,壽如松柏長青,心想事成。”
她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像三月裏的春風,溫暖怡人,身上穿着最普通的居家連身裙,也絲毫沒折損她的美麗,瞬間将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衆人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紛紛在腦子裏找尋,曾經是否在哪兒見過這張絕美的臉。
蘇斐然看着她,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一下,她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看看,一句話就把衆人的注意力抓住。
崔永姿身體一僵,表情有片刻的錯愕,她怎麽都料想不到,膽小怕事的柏念慈敢當着衆賓客的面,走到大爺爺面前,向大爺爺祝壽。
崔建明神色不變,雖然心中也有些訝異,面色卻半點沒顯露出來,柏念慈,說實話,若不是早些時候,蘇斐然把柏念慈帶到他和大哥面前,他都忘了崔家還有這麽一個少女的存在。他不知道蘇斐然把柏念慈帶到大哥面前,有什麽目的,但他有預感,這個幾乎被他和家人,被國民遺忘的少女,從此以後,漸漸走入人們的視野裏。
崔老先生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神色淡漠,沒有半點慌亂的少女,和記憶中那個膽小怯弱,從來不敢直視他,在他面前總是慌亂不知所措的少女,完全相反。
斐然把念慈帶到他面前時,他有驚訝,也有疑惑,斐然雖什麽都沒說,但他知道,斐然不會做無謂的事,既然把念慈帶到他面前,必定有他目前還不知道的目的。
“念慈來。”崔老先生眸光溫和的看着少女。
柏念慈沒半點遲疑,走到崔老先生身邊,面朝衆賓客。
崔永姿剛想開口,手腕被人握住,偏頭一看是自己的爺爺,見爺爺朝她搖了搖頭,不明白爺爺爲什麽阻止自己說話,還是暗暗咬牙,輕輕點頭。
這一幕,落入蘇斐然眼裏,他不動聲色的看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待柏念慈站定在自己身邊後,崔老先生看向衆賓客,慎重的開口。“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她是我幾年前帶回崔家的女孩,我忘年至交柏奕兄弟的遺孤,柏念慈。”
柏念慈一愣,崔老先生如此慎重的介紹她,是要爲她正名。
一聽柏奕和遺孤兩個字,衆賓客的神色轉爲肅穆,同時也想起來柏念慈是誰了。
隔天,柏念慈一大早起床,吃過早餐後,詢問負責照顧她的傭人,自己以前是怎麽去學校上課的?傭人回答是司機開車送她去上課,由于她落水生病,幾天沒去上課了,如果想去上課,需要跟管家報備一下,管家給安排車子。
柏念慈讓傭人帶自己去找管家,管家一聽她說要去上課,立刻安排司機送她,還親自送她上車。
車子剛啓動,立刻又踩了刹車,停在原地。
事出突然,柏念慈身體前傾,額頭在前座椅背上磕了一下,疼的她皺眉。
“柏小姐,對不起啊。”司機小聲的道歉。
“出什麽事了?”柏念慈問司機,同時擡手揉着被磕痛的額頭。
“永姿小姐……”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後座車門被人拉開,崔永姿優雅的坐入車裏,傭人同時将她的書包放在副駕駛座位上。
“柏姐姐,我剛想起來,我的車子今天要拿去保養,另外讓管家再安排車子送我去學校,時間可能會來不及,我和你一起去學校。”崔永姿不是在征詢柏念慈的意見,而是告知她。
聽了崔永姿的話,柏念慈停下揉額頭的動作,問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學校?”
昨天在宴會上,崔永姿親熱拉着她,與她說話,但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崔永姿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歡迎她。
“嗯。”崔永姿點頭,而話不多說,吩咐司機開車。
“我和你的學校在同一條路上嗎?”柏念慈又問。
崔永姿驚訝的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說的話很難理解,還是我沒說清楚?”柏念慈皺眉,她這是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