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總統的秘書長,他收到無數人羨慕嫉妒恨各種眼神。
“文宴。”蘇斐然沒回頭,眸光依舊停留在雪中的女子身上,問身後的人。“依你看,現在我們看到的柏念慈,與你給我的調查資料裏的柏念慈,可有不同?”
輕飄飄的一句問話,卻讓文宴感覺十分有壓力。
“有。”文宴如實回答,同時心虛的想,豈止有不同,簡直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資料裏的柏念慈不僅内向,還膽小怕事,受了欺負也不敢吱聲,雪中站着的這位,别的先不說,就她剛剛睜開眼睛時,刹那的眼神,一看便知是個不怕事的主。
沉默一陣後,蘇斐然又說道:“他甯願得罪龔家,也要棄了龔月怡,盯上柏念慈,動機耐人尋味。”
這話,文宴不好往下接,畢竟,閣下說的那人身份擺在哪兒,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秘書長能随意拿來說的,但閣下又沉默,似是在等他接話。
“柏念慈隻是個借住在崔家的孤女,柏家也因爲柏念慈父母的死,漸漸沒落,且與柏念慈的關系又冷淡,娶柏念慈,看起來對他并沒多大幫助。”文宴說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轉身看着文宴,蘇斐然冷曼的聲音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去查一查,他忽然盯上柏念慈,還有什麽其他目的。”
“是。”文宴恭敬的應了聲。
剛應完,見總統閣下彎腰抓起一把雪,摁在他自己肩膀上,文宴詫異的出聲。“閣下。”
把雪弄在衣服上,大冬天的很難幹,弄幹了也會留下印子,閣下這麽講究的人,肯定不會穿着有印子的衣服去前面參加宴會。
話剛落,又見閣下邁開步伐,朝站在雪中的柏念慈走去,文宴擡頭望了天,雪花飄落在臉上,擡手拂去臉上的雪花,認命的邁步跟上。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喊她回屋?”回廊下,女傭又問身邊的同伴。
這個她,自然是指雪中的柏念慈。
“喊她回屋做什麽?她愛在雪裏站多久就站多久,關我們什麽事。”同伴沒好氣的白了女傭一眼,怨怪她多管閑事。
“可是……永姿小姐吩咐我們在這裏看着她,她要是因此生病了,永姿小姐會不會怪我們沒有……”
“我們是按照永姿小姐的吩咐,在這裏看着她了,她自己要在雪裏站着,生病了是她自己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打斷女傭的話,同伴繼續說道:“再說了,永姿小姐讓我們看着她,是不想她去前院沖撞貴客,隻要她不去前院沖撞貴客,其餘随便她作。”
貴客兩個字讓女傭眼睛一亮,伸手抓住同伴的手臂。“我聽說,今天總統閣下會親臨将軍府,給咱們老将軍祝壽,姐姐,你是永姿小姐身邊的紅人,消息比我靈通,請你一定要告訴我,總統閣下是不是真的會來啊?”
“當然會來,咱們老将軍是總統閣下的親外公,總統閣下來給老将軍祝壽,天經地義……哎,你跑哪兒去?”同伴抓住女傭的手問。
“去前院等着看總統閣下。”女傭回答,眼睛裏冒着小紅心。
“去什麽前院。”同伴一巴掌拍在女傭頭上。“你忘了永姿小姐吩咐我們看着她?”
呆愣了一下,女傭在原地跳腳,哇哇大叫。“啊!啊!啊!那我不是錯過了看總統閣下,我怎麽命這麽苦。”
“嚎什麽?”同伴又是一巴掌拍女傭後腦,訓斥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我告訴你,總統閣下尊貴無比,不是你一個女傭可以肖想的,小心思藏好,别叫永姿小姐發現,不然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喜歡總統閣下,有什麽錯。”女傭捂着自己被打的頭,不服氣質問同伴。“難道姐姐你不喜歡總統閣下嗎?”
她當然喜歡,但她不會愚蠢的表露出來,尤其是在善妒的永姿小姐面前,同伴歎了口氣說:“你現在急個什麽勁兒?等永姿小姐嫁給總統閣下,做了總統夫人,我們随着永姿小姐住進總統府,想見總統閣下還不容易。”
“是喔。”女傭瞬間開竅,滿臉羨慕的說:“真羨慕永姿小姐,可以嫁給總統閣下,做總統夫人,我隻要能和總統閣下說上幾句話,肯定幸福的死掉。”
“沒出息。”同伴白了女傭一眼。
“我是沒出息,但我也比她……”不經意朝站在雪中的柏念慈看了眼,女傭改口說:“有人過去了。”
因爲隔的有些遠,隻能看清是兩名男子,看不清是誰,他們身後的腳印在雪中更看不清,兩人像是憑空出現的般。
砸完雪球,柏念慈就轉身背對着松樹,心裏有些後悔,僅是感覺到松樹後有人,她就揉了雪球砸過去,實在是欠考慮。
她現在不是國務卿和企業家的女兒章念汐,而是無依無靠的孤女柏念慈,做事不能再如過去那樣随心所欲。
章念汐一年前就死了,如今活着的是柏念慈。
身後腳步聲逼近,柏念慈倏然轉身,兩道身影映入她視線中,走在前面的優雅身影是總統蘇斐然,後面是總統的秘書長文宴。
能準确的認出兩人,不僅僅是因兩人常出現在新聞裏,更是因自己死後,魂魄莫名其妙在蘇斐然身邊徘徊了一年之久。
幾天不見,他還是那麽優雅,那麽耀眼,那麽風度翩翩,天之驕子說的就是他吧。
“你扔的雪球砸到我了。”來到她面前,蘇斐然平淡的語氣稱述着事實,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驚訝的小臉。
可能是在雪中站的太久,她巴掌大的小臉被凍得發白,櫻桃小嘴發紫。
文宴目光閃了一下,面無表情的站在總統閣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