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漢的臉上,多了一絲和他體格幾乎完全不符的狡黠道:“不知天都門可有一方靜室,在下有一件至寶,要獻給掌門!”
掌門看了他一眼,然後反手将手中的浮塵一揮,一股青翠欲滴的靈氣從浮塵上噴湧而出。
那些枯萎的桃花林得到了這股靈氣的滋潤,瞬間拔芽抽枝,一朵朵粉紅色的花骨頭含苞待放。
隻是眨眨眼的功夫,之前被黑大漢給“污染”了的一片桃花林,便在掌門的法術之下,回到了以前的模樣。
“走吧!”
天都門的掌門按落自己的遁光,落到了黑大漢的面前,施施然道:“有什麽寶貝,就在這裏拿出來吧。”
河伯水府中,一派熱鬧的景象。
大大小小的水中妖修,在河伯的嫡系屬下們指揮下,将偌大的河伯水府打扮得如同要辦喜事的地方一般。
看着這占地超過兩百餘畝的水府,在有禁制保護的紅色燈籠的映照下,猶如着了火一般。
遠在幾十裏外的血鳄大王的隊伍就看到了如此熱鬧的河伯水府,血鳄大王看了一眼後,自顧自地嘟囔了一聲道:“這河伯,還弄得如此氣派,真是煞費苦心啊。”
可不是麽,光這些上萬盞燈籠上的防水禁制,一天消耗的靈石就不是那些小妖洞所能承擔得起得。
林辰卻是在血鳄大王的身後嘀咕了一聲,這河伯真是惡趣味,這樣将自己洞府弄得火熱的打扮,在其他妖族看來,是聲勢浩大的象征,但是在他的眼中,這玩意卻是猶如一整塊大姨媽一樣,甚是可笑。
“力持!後面怎麽那麽吵?快去約束下!”
“是!大王!”
從東海鎮回來後,在黑霸洞裏面休養了才幾天,就被“抓來”參加這河伯水府的重陽宴。
此前林辰隻以爲繁文缛節,是人族修士的專長,現在他才明白,這一路路形如長龍般的妖修隊伍,分明是河伯爲了彰顯自己的面子的特意囑咐。
這次血鳄大王也是看在過命兄弟的面子上,硬是将自己黑霸洞中的精銳,帶來了一大半,這就導緻了對格老怪和鐵骨老魔的搜捕,隻能由林字番隊負責。
林辰是看在眼中,急在心裏,就連力持都知道,黑霸洞裏面的林字番隊,一旦遇到了那兩個殺人不眨眼的老魔。全隊人馬能不能逃出性命還是兩說,更别提回去給血鳄大王報信了。
但力持還沒有說出這種擔心,血鳄大王就已經欣喜地讓他去安排儀仗等物。
林辰這個“外人”更不好開口了。
過了沒多久,被避水珠所形成的罩子籠罩起來的力持跑了回來,他滿頭大汗地報告道:“大王,是金角大王的妖兵和我們殿後的一個番隊起沖突了!”
“金角大王?”
血鳄大王撓了撓光秃秃的頭皮,略加思索後道:“你約束下後面的人,讓他們盡量避讓下,金角老兒當年比我早二十年度過天劫,他渡劫的時候,我也在一旁圍觀,吸取了不少經驗,也算是承他的情。”
力持點了點頭,這巨龍山脈幾十支妖修勢力彙聚一堂,難免有些摩擦,隻要有一方選擇避讓,那麽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不多時,從隊伍末尾傳來的騷亂很寬就平息了,金角大王的隊伍倒是沒有選擇接受黑霸洞這邊的“好意”,他們選擇了繞道而行。
經過了這番插曲之後,血鳄大王明顯讓隊伍加快了速度。
河伯水府的入口,和它的宏偉結構并不相稱。
兩扇隻能容納三人并肩而走的宮門,在宮門的上面,還有着兩個鏽迹斑斑的銅獸環,也不知是河伯大王沒有将這兩個小物件放在眼中,還是這篇水域太深了,林辰所看見的銅環,跟山村裏面樵夫家裏所安裝的沒什麽區别。
這對于統領了整條雲水河上下遊的河伯來說,簡直是太煞風景了。
可就在他排隊進入水府的時候,林辰心中的三足鎮魂鼎的器靈卻是驚叫了一聲,“主人,你不是一直在幫我尋找有關四象之力的寶物嗎?我現在可以确确實實地告訴你,這兩扇大門就是……”
聽聞此言,原本一路上覺得平淡無奇的林辰登時也有些激動起來,他連忙問道:“就是四象之力的寶物?”
“不是……不過在這門上,殘留着我所熟悉的氣息——對,沒錯,就是玄武之力!”
隻是殘留了玄武之力而已,林辰心中稍微有些失望。
不過接下來器靈的話,卻是讓他心頭一震。
“在古修士的手中,一般他們都會将四象之力凝練在最爲重要的事物上面。而主人你所希望得到的河伯符诏,卻是這河伯水府的鑰匙,所以說……”
所以說後面的話,也不要器靈說得明白,林辰就已然明了了。
那河伯符诏,定然和玄武之力脫不了幹系!
“黑霸洞血鳄大王到!奉上重陽賀禮——中品靈石十萬顆,各色丹藥百餘枚,上好漢白玉一萬方,寒玉五百方……”
唱完了這些禮品的清單,河伯水府裏面倏然跑出來兩隊蝦頭人身的妖修,這兩隊妖修共計百人,人人手上都拿着畫了各色符咒的旗幟。
當中簇擁出一人,此人面如冠玉,身形修長,身背兩杆短槍,手中提着一柄墨綠色的玉如意。
他的身後,還有一團氤氲的霧氣,這霧氣之中似乎有什麽活物在湧動一般,這妖修自己不動,霧氣照樣動個不停。
隻是林辰提防自己的真實身份被人看穿,所以就站得比較遠,一時間沒有弄清楚此人背後到底是什麽神通。
血鳄大王一見這面容英俊的妖修,當即從手下的簇擁中走了出來,一把将他摟在懷裏親熱地說道:“狄獲賢侄,我那河伯兄弟不是說你最近在閉關,準備沖擊金丹後期嗎?怎麽跑出來了?”
這狄獲同意親熱地叫了一聲血鳄伯父,然後開口解釋道:“我在洞府之中閉關,聽聞外面鑼鼓喧天,覺得今日定有喜事,一看原來是血鳄伯父來了。父親時常對孩兒耳提面命,說血鳄伯父您對我們河伯水府上下,有活命之恩,所以我特意前來迎接伯父!”
原來是河伯的兒子啊,怪不得被血鳄大王如此看重。
隻是聽聞那河伯大王本體并不是什麽威武的妖獸,他能有這樣的兒子?莫不是被哪個英俊的妖王給戴了綠帽子?
這些天林辰對河伯水府的資料,搜集了不少,對這裏面的一些細節,也是了解得清楚多了。
“哈哈哈!瞧你這張小嘴說的,走,我們去見見你父親!”狄獲這一番馬屁可把血鳄大王拍舒坦了,現在後者臉上,笑着得褶子都開了花,“我倒要問問,你父親是怎麽培育出你這個我妖族之中的俊傑之士的!”
叔侄兩人笑着說者,便走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林辰等人,自然也有人帶着路走進了河伯水府。
河伯水府占地面積極大,裏面有天然的礁石所隔成的一個個廂房,正好給各路妖王和随從們住宿之用。
林辰此行本身自己就有着從魚二那裏“拿”來的邀請函,隻不過是跟着血鳄大王一起行動,這一安頓下來後,他倒是顯得無事一身輕。
第一天自然是在自己單獨的廂房裏面打坐休息,林辰這些天一直覺得自己丹田之中的金丹蠢蠢欲動,裏面所貯藏的功力,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覺。
問了下器靈後林辰知道,這是自己可能要突破的預兆。
所以這次如果不是河伯突然變卦,林辰還真的不願意來參加這勞什子重陽宴了。
參加了河伯水府的重陽宴,不一定能夠奪得河伯手中的河伯符诏,但如果留在黑霸洞,或者是重新找個地方修煉,對于自己的修爲提升,肯定是有幫助的,說不定還能突破到金丹後期。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林辰就有些坐不住了。
因爲他體内的三足鎮魂鼎的器靈,一直在催促着他,去尋找有關河伯符诏的下落。
距離正式的重陽宴,其實還有兩天的時間。
按照修士之間的慣例,這時候正是各處修士相互認識的時候,巨龍山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真是潛心修煉,那不少妖修若不是因爲這次重陽宴,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一面。
正好借着這次盛宴,互通有無,交流下感情。
正所謂“見面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血鳄大王一住進了爲他特意準備的廂房裏面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
而林辰正欲拉着力持去參加交流會,可沒有想到,血鳄大王偏偏将力持給調走了,說是有别的要事安排于他。
原本林辰是打算借着力持身上的妖氣,對自己也有所掩蓋。
這交流拍賣會上,雖說金丹期以上的妖修一般都不怎麽屑于參加這種交流會,但誰也不能保證,萬一沖進來一名元嬰中後期的妖修高手,那就糟了。
無可奈何的林辰隻好一個人順着外面的指示,朝着河伯水府的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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