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指着依舊被紫桑道長擱在玄冰案幾上的玉佩道:“莫非是你們之前來過這極光谷裏面?”
“你猜對了!”
紫桑道長點點頭道:“就在百來年前,那時候我才在青木太乙門升任長老一職,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當時受到一位正道朋友的囑托,帶着他的一位血親徒弟去南海尋找一座上古道統的真傳。誰知道在那個地方,我還遇到了同樣尋找道統真傳的赤腳老祖。”
“那個時候,距離我們倆人離開山門後分手各尋出路,已經有兩百多年過去了,再次重逢的我們,都已經是元嬰期的修士。當時我們還在南海上面,比劃了一下。”
“後來結伴去尋找上古道統無果,我們興高采烈,索性就來這極北之地的極光谷撞撞機緣。當時赤腳老祖說自己很想獲得元磁罡氣,我們就在這一個個的冰洞裏面尋找,看有沒有還沒被天地同化,可以用于修煉的元磁罡氣。”
“然後你們就找到了這間冰洞?”
林辰大概已經有了眉目,他接着問道:“所以得知了前輩的師傅所言非虛之後,赤腳老祖意識到自己現在隻有一個機會去獲得師門的寶藏了?”
“哎!都是一塊玉佩,引發的同門相殘!”
紫桑道長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将那枚小巧玲珑的玉佩夾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細端詳道:“那是在這冰洞裏面,我們四下找尋,也沒有發現有關師門重寶的線索,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下來了。”
“那前輩今後有什麽打算?”
林辰見紫桑道長的回憶話語戛然而止,他立刻接上來問道:“晚輩看這赤發老祖離開的時候,心有不甘,肯定是想要接着對玉佩下手的。”
“那又有什麽辦法?”
紫桑道長仰天長歎道:“财法侶地,這些是每一個修士畢生所追求的東西,有了那筆傳說中的赤霞派寶藏,他赤腳老祖沒準能再上一個台階,他這般瘋狂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不過你也不要過于擔心,至少現在我還活着,他絕對不敢出手奪取玉佩的!”
紫桑道長還是心存仁慈,那赤腳老祖一看就不是正派人士,他自己本就有玉佩,算是他在赤霞派的師傅,給過他一次機會,但他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認爲是無用之物。
而且天注定讓他在下山後就失去了玉佩,這也足以說明他和那筆寶藏無緣。
現在又想辦法巧取豪奪,甚至有出手篡奪的傾向,這種人,留了也隻是禍害,早一天将其“清理”,早一天獲得清淨。
“好了,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紫桑道長擺了擺手,好似在示意林辰,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他話鋒一轉問道:“你是怎麽來到我的冰洞的?是方朝陽前輩告訴你的?”
“前輩慧眼如炬,正是方朝陽前輩告訴我,并且将前輩您的冰洞的令牌交給我的。”
“好了好了,先别急着拍馬屁。”
紫桑道長嘴角含笑搖了搖頭道:“看你這模樣,不像是堂而皇之來這裏的,但既然方朝陽前輩願意幫你,那我紫桑說什麽也得扶你一把了,說吧,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沒準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給你出謀劃策。”
林辰一邊拱手道着“不敢不敢”,一邊将自己從進入極光谷之後,從方朝陽和常萬春兩人口中聽到的擔憂告訴了紫桑道長。
紫桑道長聽完後,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柱香的時候後才緩緩睜開道:“其實這件事沒有什麽好擔憂的,不過是我那劣徒的拙計罷了。”
“可白淩雲鑽的空子恰到好處。”
林辰眉頭緊皺,擔心地說道:“他那一句無端的指責,真是要一口咬死我沒有證人可以證明清白,将我一把拉進了他的渾水之中。而且他又利用了這極光谷中一衆年輕修士追求揚名立萬的心理,多一個人頭,就是多一分功勞啊!”
“哼,那劣徒的确是這樣想的,難得你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面,就看透了他的險惡用心。”
紫桑道長兩眼炯炯有神地說道:“他輸就輸在一個貪字,他說你是同夥,是想拉你下水,可這不正是給了你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嗎?”
“證明我自己清白?”
林辰眼珠一轉,腦海中當即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道:“前輩的意思是,我直接這樣了他,就可以證明自己了?”
看着林辰的右手做出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紫桑道長灰心地笑了笑道:“不錯,孺子可教也,你若是想要證明自己,還需記住一點,一定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将他就地正法,這樣就可以洗刷了你身上的冤屈!”
“可是……”
林辰兩眼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遲疑了會接着問道:“可前輩,他終究是青木太乙門的弟子,還是您座下的大弟子,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
“有點什麽?不人道?”紫桑道長氣得是吹鼻子瞪眼,他嘴角的胡子都倒豎了起來,“那厮殺了白傑,是爲不顧手足之情;設計陷害了同門,害得我門下就剩下一個下身癱瘓的弟子,是爲不仁;又滿口胡言,敗壞我青木太乙門門風,簡直混蛋到了極點,你去手刃了他,也算是我青木太乙門正門風、光門庭!”
“咳咳……”
說得有些激動了,重傷未愈的紫桑道長氣得猛地咳嗽了幾下,林辰連忙扶住,捏着他的手臂度了一道功力過去,幫助紫桑道長護住心脈。
“前輩莫要激動,晚輩知道怎麽去做了。”
林辰還幫助紫桑道長順着氣說道:“請前輩放心,晚輩一定會将其就地正法的!”
“恩……好。”
紫桑道長喘息了一會兒後,從儲物戒指裏面掏出一根木钗子道:“那孽徒在本門的雷法上尤其厲害,是他諸多法術之中,修煉得最爲純熟的一門,而且他早些年的時候,還得到了本門一位合道期的太上長老傳道的機會,所以在掌心雷之類的雷法上,秘傳了一點小技巧,導緻他的雷法使出來,功力損耗不及尋常修士的一半。”
“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靠着雷法,和外面圍捕他的那些金丹修士周旋很久!你且拿着這根紫霄簪,對準他的後心,一擊可中!”
紫霄簪?
林辰接過這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钗子”,将其放在眼前打量了幾個呼吸,可他還是沒有看出來,這簪子怎麽會配上如此霸道的名字。
紫桑道長目光如炬,他一眼就看穿了林辰臉上爲何還有那憂愁的神色,“你可别小巧了這件極品紋器,雖然它是一次性釋放出所有的威能,但隻要沒有突破到元嬰期的修士,都不能擋住它的一擊。”
“被它轟擊入體的修士,在十個呼吸之内,是不能如意運轉自己體内的功力的。我想十個呼吸,應該也夠你有所作爲了吧?”
有如此妙用?
不過既然是紫桑道長所說的話,應該錯不了,而且從剛剛他的一番憤怒的言語之中,可以完全聽出此次紫桑道長想要幹淨門庭也是真真切切的。
“也不要耽誤了,我那劣徒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隻要解決了那些個圍捕他的修士,肯定不會做出魯莽的行徑,直接想着逃之夭夭,你現在就出發吧!”
林辰點了點頭,就在他正欲動身的時候,門口的禁制又是一陣顫動。
紫桑道長歎了口氣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赤腳老祖又殺回來了,而且他這次還帶了兩個元嬰期的幫手。”
“那怎麽辦?”
林辰皺着眉頭問道:“要不要請方朝陽和常萬春兩位前輩過來助陣?”
“不用!”
紫桑道長站起身來,他神色堅定地說道:“若是真的殺進來,他赤腳老祖會忍得住?至少我青木太乙門的這面牌子,還算響亮!”
紫桑道長話音剛落,他就一揮長袖,将洞口原有的禁制和他後來加上的禁制全部解除。
三個身影邁開大步,帶着一陣冷風走了進來。
當中一位正是去而複返的赤腳老祖,他一見到紫桑道長,便畫上了一副親熱的神情道:“喲,老弟,你這氣色看起來不錯啊!身體應該恢複得挺好的!”
“這赤腳老哥來了,我當然得換上一副好臉色待客啊。”
紫桑道長言語中帶刺地問道:“怎麽,剛剛沒有拿走玉佩,現在又帶了兩位客人,想要拿走?”
“老弟,你放心,我這次過來,不是爲了個人的私事來的,而是爲了他!”
順着的赤腳老祖手指的方向看去,林辰心中咯噔一聲,這方向分明就是他站立的方向。
難道自己這麽快就暴露了?
不應該啊,充其量也就赤腳老祖一個外人見過自己,再說了,他是元嬰期的老祖,管自己這金丹期的“罪犯”幹嘛?
“想必老弟你也都知道這人是誰了,他就是和你那徒弟一起放下令人發指的滔天罪行的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