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辰也大吃一驚的表情,二太子臉上露出了理應如此的神情道:“具體情況我的探子還在打聽之中,不過就目前所得到的情報而言,說的是在南河城裏面,發生了一場颠覆級别的大亂,原來的那些高手,在回城布防的時候,被襲擊了,死的死傷的傷。”
應該是那些自己所認識的幫派修士了,林辰可以肯定,但與此同時,問題就來了,以他們的修爲,合力幹掉一位馬鐵、老胡那等級别的鎮守者也就算了,但對付上徐公、京公這類已然是元嬰期或是假嬰級别的高手,林辰倒不抱有什麽希望。
應該還有一股勢力,這股勢力主要出手對付高階修士。
那應該會是誰呢?
“哈哈,林道友莫非在南河城裏面和他們有些感情了?”
二太子冷不防地大笑一聲,他兩手環抱,朝着南邊南河城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道:“那些原住民修士,死有餘辜,平日裏夾在幾大勢力的夾縫裏面求生存,不知道偷偷摸摸幹了多少不利于我們龍宮的事,這等破城,全部毀了也不可惜!”
林辰幹笑兩聲,算是附和了下二太子的說法。
他知道素來北海龍宮就沒有将原住民修士當成是一回事,早在無風海域的時候,他就見識到了龍宮修士對原住民的血腥屠殺。
“而且,我的那位探子十分用心,還給我帶回來了一位高手。過來!”
二太子朝着他自己的九龍車方向招了招手,一名身披厚重長袍、看不清面容的護衛走了過來。
“我這新收的護衛說自己是南河城裏面一位鎮守者的血親,我有些不大相信,所以請林道友幫我辨識一二。”
林辰還沒有回答,那名護衛就已經走到二太子的身後,他兩手一震,如大鵬展翅,身上的長袍也無聲滑落。
“什麽!”
入目之處,先是一張被火烤了半邊的不成人樣的臉,然後是脖頸上一道上揚延伸到腦後的疤痕,看起來甚是可怖。
“屬下見過二太子!”
這不是徐天茂嗎?
雖然他的半邊臉都被火烤得不成人形,但林辰還是從他那略微沙啞的聲音裏面聽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還兀自記得,徐天茂生得唇紅齒白,一副粉面小生的派頭,現在看來,簡直是半人半鬼。
林辰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沒由頭地抖了一下,但他還是沉聲說道:“是的,二太子,這位是南河城裏面鼎鼎大名的鎮守者徐公的親侄子,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林道友,你一定在訝異,我的探子是怎麽在已然變成人間煉獄的南河城裏面找到了他。”
二太子嘴角含笑道:“要說也是這位小哥福大命大,當時他身陷火海,身上修爲折損了大半,但還是從死人堆裏一步步鑽了出來,他身上的死屍都已經被烤成了焦炭,但他還是活了下來!”
“隻不過可惜了,這面容是毀了,我昨天還勸說他用法術恢複一二,以前的臉蛋多好的,但他說出來一句話,倒是把我給震驚了,來,說來聽聽。”
徐天茂面容冷峻,兩眼死死地盯着自己腳下的玄冰冰面,“天茂就是要留着自己身上的傷痕,有朝一日,一定要從那些叛徒身上找回來!”
“好!好!”
二太子拍了兩下手掌,贊賞地說道:“我平生最爲敬重的,就是身負血海深仇,還毅然決然地要活下去的修士,你且下去好好養傷,報仇之事,我會幫你搜集情報的!”
“是!”
徐天茂重新披上那件寬大的粗布長袍,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
“恭喜二太子!”
林辰拱了拱手道:“二太子的麾下收得一位高手,真是如虎添翼!”
自始至終,徐天茂的頭都是死死地低着,既沒有看着林辰,也沒有看着他的“新主子”,目光如此呆滞,估計那場災難對他的精神已然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林道友要不要和我的這位新手下叙叙舊?”
二太子突然開口道:“你們都是從南河城裏面逃出來的,我猜一定有些共同的話題。”
終于來了,雖然二太子此時臉上的表情淡然,但林辰卻分明感覺到其中的森森寒意,他可不認爲二太子的這句話是随口說說。
“這個就不用了,我雖在南河城養傷,但和他們鎮守者之間的交集并不算太多。”
林辰一臉自然地點了點頭,他換上了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道:“想必經過了如此之大的變故,徐天茂肯定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休息,這等悲傷的時刻,就不用去打攪他了。”
“恩,也好,隻是我還有一事不明,請林道友替我分解一二。”
“二太子但說無妨,隻要林某能夠知曉的,一定爲二太子解惑!”
“好!”
二太子将雙手背負在身後,踩着玄冰冰面走了幾步,然後停下道:“你說這父王是怎麽想的,非要我們在極光谷外等候,反正我們龍宮也有合道期的戰力,一并進去不就行了,現在貿然停留在外面,幾乎已然成了裏面修士所關注的焦點。”
“不錯,林某對此也頗有疑惑。”
林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不是有合道期的那位前輩在後面壓陣,想必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來窺視一二了。而且這也影響到了龍宮的聲譽,身爲北海地區的群雄首領,别人在自家地盤上争鬥,到了鬥法所在,居然徘徊不前,這樣未免引發他人猜測。”
“不過北海龍王深謀遠慮,林某年紀尚輕,閱曆不夠,這可不是能随意猜測的!”
二太子也就和林徹寒暄了幾句,此時短暫的一個時辰不到的白天又要過去,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半邊的天空,兩人也就揮手告别。
是夜,林辰照舊還在四太子的九龍車上休息。
林辰經過了這幾天的靜養,有得益于這九龍車上聚靈陣法的幫助,讓他在南河城外闖三關所留下來的大大小小的傷一并恢複完全。
他盤腿坐在車廂裏面的毯子上,回想起不久前二太子的行徑。
徐天茂能夠從南河城裏面逃出來,是怎麽逃出來的,這些都不足輕重。
重要的是二太子的立場和用意。
二太子将這家夥提到自己面前,是什麽意思呢?
“是要提醒我,找到了我的把柄,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但知道了又如何,現在林辰在這龍宮的送親車隊裏面,已經不是一個半路上來的小卒子了,現在就算他想下車,恐怕也有不少人想要攔着他呢。
事情沒有做完,怎麽可能讓他輕易離開?
而他暫時可以确定的,站在自己身後影子裏面,想要操縱他的,四太子算一個,二太子嘛……
“誰!”
經過了杜伏威一連兩次的潛伏之後,林辰也學會了機警,他刻意将自己的靈識壓縮在這九龍車附近的範圍裏面,可以說這車子附近一裏以内的風吹草動,他都是了如指掌。
“有刺客!”
林辰朝後一個翻滾,躲開了撲面而來的一道寒芒,眨眼的功夫,無影劍已然拔出。
“當啷!”
那寒芒再一次襲來,林辰連忙将無影劍橫在自己面前。
“嗤啦!”
眼前的這道寒芒在架住了無影劍之後,居然一分爲二,第二道寒芒從林辰的小腹處起,自下而上劃出,林辰一時不察,下意識伸出去準備抵擋的左手手臂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呼……”
一聲沉重的呼吸聲在林辰耳邊響起,天上的烏雲也似乎在這一刻消散得一幹二淨。
純淨無暇的月光透過車窗落了下來,林辰這才看清了襲擊自己的兩道寒芒的主人,那是一張扭曲的臉,和站在林辰面前不過十步遠的躍躍欲試的身體。
“受死吧!林辰!”
“你個不散的陰魂!”
兩人齊齊罵了一句後,再次撲了上來。
林辰原本以爲徐天茂隻是會使用他在玄玄洞的門口看到的那套掌法,沒有想到,現如今徐天茂手中使得,居然是一件五金打造的靈器。
而且這隻能堪堪看清楚尖端是圓錐形的靈器,揮舞起來可以發出燦若流星的光芒。
林辰在和他過了幾招之後,兩腳踢出一道淺綠色的風刃,将徐天茂逼開。
“嘿嘿嘿……沒有想到吧,我既然也有一件下品的古靈器。”
徐天茂兩臂一抖,兩柄散發着寒芒的分水刺在月光之下閃閃發光,“感受到剛剛我劃出的那道傷口的痛楚沒有?告訴你,凡是被這燕掠刺給劃傷之人,會身中麻痹之毒,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例外!”
看着林辰漸漸垂下去的左手,徐天茂面容扭曲起來,“是不是感受到了?嘿嘿嘿,下一擊,就看我先廢了你那拿劍的右手!”
“哦?是你那新主子給你的?”
林辰臉上充滿了譏諷的笑容,他砸砸嘴巴道:“可惜啊,若是徐公他老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子侄在給一個妖族修士當牛做馬,不知道有何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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