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什麽疼痛,但林辰卻是一直感到陣陣的不安。
即使他動用了黑坨身上的天雷之力,也沒能将其驅除,倒是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
杜伏威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凡成事,無所不用其極也!走了!”
說完他便再度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天際。
林辰眉頭緊皺,看着窗外無邊的黑夜,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現如今被杜伏威脅迫,要給他辦事,主要不在于他脅迫的方式,而在于自己要面對的,可是超越了元嬰期的合道期的老怪們。
元嬰期修士的戰力,林辰還有把握稍稍抵擋下,逃出生天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但這合道期的老怪是何等的存在?估計和燭龍一樣,打個噴嚏就能将林辰吹到十萬八千裏。
觸動了他們,可能直接讓自己的生命長度從數百年一下子縮短到一兩個呼吸。
如此兇險,不可不察啊!
就在林辰苦思冥想的時候,又是一陣靈氣的波動在他的面前顯現。
不過這次的來客,遠比四太子或是杜伏威都更要讓他驚喜萬分。
“前輩……你怎麽來了?”
看着眼前的一抹紅衣,林辰不禁出聲問道:“傳送陣修好了?”
紅衣少女的出現,無疑讓林辰更加振奮,也飽含期待。
眼前的這位,可是他在飛仙星上最大的底牌了,甚至于遠比他的霸血之體要可靠地多。
比如那魏王爺,如果不是紅衣少女出手一招擊殺,那林辰早就見不到今日極北之地的太陽了,更别提在雲澤王國的王城保衛戰之中大放異彩了。
紅衣少女一開口,并沒有回答林辰提出的問題,而是說起了杜伏威道:“剛剛去的人,使用的是黑煙遁法,這種遁法脫胎于上古的一個名爲神行宗的門派。”
“那杜伏威找我是爲了……”
紅衣少女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他做了什麽,我都清楚,你現在隻需要記住一點,安心的配合他們去幹這些事,我會在暗中護住你周全的!”
“這是爲何?”林辰有些疑惑不解了,“将飛仙星上的靈脈堵住了,那豈不是對傳送陣有些影響嗎?”
“現在時間不多了,那合道期的老怪馬上就要醒過來,我也不能和你多解釋。”
紅衣少女的身形漸漸在空氣中變透明,她的聲音也變成了一道細絲,直接傳入了林辰的腦海之中:“我這邊的傳送陣都修複得差不多了,但是想要傳送出去,還是少了一把火候,正是要借着他們這次的計謀,達成我的目的,你且安心去幹就對了!”
欲擒故縱?
待到紅衣少女徹底消失之後,林辰的腦海中陡然浮現了這四個大字。
不過他還是相信紅衣少女的話語,不再多問。
第五天的白天雖然短,但還是如約而至,這次四太子卻是主動回到了九龍車裏面。
隔了幾天沒有見到的四太子,看起來像是疲憊了許多,他鑽進車廂之後,伸手一抓,一瓶擺放在車廂兩側的細長鵝頸瓶被他拿到了自己手中。
四太子伸手在瓶底一拍,瓶口的木塞子淩空彈起,四太子将瓶子高舉傾斜,一道琥珀色的美酒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了他張開的嘴巴裏面。
喝完了這一瓶後,四太子又伸手攝拿了兩瓶過來,一瓶自己喝完,還有一瓶遞給林辰道:“來,這可是北海龍宮珍藏六百年以上的好酒!”
“四太子,是不是有什麽煩悶的事?”
林辰不動聲色地将這瓶酒放到了自己腳邊。
四太子卻是眯着眼睛,将那瓶林辰放下來的酒也攝拿起來,自己大口大口地喝完,然後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煩悶?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說完他将手中的酒瓶一丢,還好這地上都是毯子給,不然連帶着之前摔掉的兩瓶,肯定要滿地渣滓了。
四太子轉了轉右手拇指戴着的儲物戒指,一張巴掌大小的羊皮紙陡然出現在林辰面前。
林辰不顧着四太子一身的酒氣,靠了過去,隻見那羊皮紙上清清楚楚地寫着五個大字——“九龍天維儀”!
“你看吧,父王其實是想要鑄造出這個出來!”
“九龍天維儀!”
是了!林辰這才知道,爲什麽龍王要帶上三名自己的兒女了。
因爲這三人各自有一輛用三條蛟龍祭練而成的九龍車,三輛車加一起,正好可以湊成九龍之數。
而這九龍天維儀,之所以這些年來都沒有被龍宮拿出來示人,隻是在傳說中流傳,那是因爲龍宮也沒有這件靈器的實物。
九條龍族的屍身,從這三輛九龍車裏面抽離,然後隻爲了祭煉一件靈器。
這靈器定然可以爲北海龍王在元嬰層面上的鬥法中立于不敗之地,不然北海龍王怎麽會一手堵靈脈彙聚點,一手還要費大力氣祭煉這件靈器?
由此可見,當今北海龍王,确實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
他現在有些搞不明白,杜伏威他們這一夥人是想要幹什麽了。
下山摘桃子?
北海龍王費盡心機,現在這兩手準備還隻是林辰所見到過的,以北海龍宮的勢力和算計,可不見得隻有兩手準備。
難道一開始杜伏威背所指背後的大人物裏面,就包括了北海龍王?
這也不大像,若是杜伏威真的受到了北海龍王的指使,他就不會鬼鬼祟祟地來找自己了。
而更讓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四太子這時候将北海龍王要祭煉九龍天維儀的事告訴他幹嘛?
借自己的口通知杜伏威,還是在試探自己呢?
三瓶各自醞釀了十個甲子的美酒一下肚,四太子有些輕飄飄地了,他将林辰的脖子一勾,嘿嘿一笑之後,便開始了他的胡話。
“父王從小就是偏心,給我的九龍車,隻是用三條幼年毒蛟祭煉,而給二哥的,還是用黑蛟……”
“我小妹怎麽樣?漂亮吧?你要是有機會,我跟你講,你就……”
“可惜了啊,可惜……”
好不容易等四太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林辰才從這滿是酒氣的車廂裏面鑽了出來。
林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氣,冷不防一雙大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太子那極具辨識力的粗犷嗓音頓時出現在林辰耳邊,“怎麽,我四弟是不是又喝酒了?”
“四太子似乎有什麽心事,所以多喝了兩杯,現在已經睡下了。”
林辰轉過身來,發現這位二太子的眼角,似乎有着一絲血迹。
“沒事就好,老四喝多了的時候,喜歡說上一些胡話,他沒有吵到林道友你吧?”
“沒有沒有,四太子随便說了些,然後就倒下睡覺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二太子這才将話題帶回了正軌上道:“現如今已經到了極光谷的外面,林道友是打算在這邊和自己的同門們會和,還是和我們一起進去?”
林辰刻意觀察了下二太子的表情,發現十分正常,這才是讓林辰感到棘手的一點。
他怕的就是這種順理成章的問話,不能找理由避開,又不能東扯西扯地敷衍了事。
若是選擇前者,那二太子勢必就要問林辰了,爲何沒有見到他的同門,按理說過了這麽久,他的青木太乙門的“同門”們應該已經到了指定的會和地點。
而說是要和龍宮的人一起進去的話,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他畢竟是外人,北海龍王就要趕上車隊行事,林辰這樣混在車隊裏,實在有些不大像話。
“回禀二太子,林某打算明日就直接進入極光谷,我們同門之間有過約定,誰先穿過千裏冰廊,到了極光谷外面,就直接進去,沒必要在外面等待。”
“哎,都相處了有些時日了,就不要用上回禀這等虛套的說辭了。”
二太子溫和地笑了笑,随後他從懷裏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林辰道:“這是一枚沿着你出來的洞穴探查南河城的探子所發回來的情報,我猜林道友一定有些興趣,于是乎這不趁熱就給你拿過來了。”
“哦?有關南河城是嗎?”
林辰伸手接了過來,将其貼在自己腦門上說道:“既然是南河城的情報,那林某還倒是真的有不小的興趣。”
他的靈識一深入到其中,當他看到第一條訊息的時候,差點就吓暈了過去。
因爲那是一副圖像,應該是那探子用一種法術記錄下來的,在南河城的城門口,城門大開,城門附近的每一步的土地上,都釘着一顆頭顱。
這些頭顱有大有小,有男人也有女人的,但是最爲醒目的,是挂在城門口的一根旗杆,旗杆上面,從上到下懸挂着一串新鮮斬下來的頭顱。
這一長串的“血葫蘆”盡是些林辰認識的“熟人”——玄玄洞主、耶律英還有丁圖,可以說除了徐公、京公和徐天茂之外,幾乎所有的鎮守者,以及他們的屬下,都變成了這或是地上或是半空中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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