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指眉心,怒喝道:“黑坨,出來吧!”
隻見一個黑黝黝的影子,一道光芒閃過,從林辰的背後傳了出來。
這段時間黑坨的體型沒有多大的進步,隻是背上的雷光看起來凝練了不少,林辰伸手一指頭頂道:“黑坨!用天雷給我撕開這層氣場!”
黑坨仰天長嘯一聲,他的背上所有跳躍的電光全數彙聚到了一起,凝聚成了一道小兒手臂粗細的天雷,直沖天空飛去。
林辰眼睛卻一直盯在徐公的身上動也不動,這位元嬰中期的大高手,在黑坨意欲用天雷撕碎他的氣場的時候,居然走了一步之後,身形便停滞在原地,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
“轟隆隆!”
黑坨的天雷一路上和這氣場裏面的靈氣摩擦不停,帶着火花在高空炸開,這一聲猶如夏天雷雨時候的雷聲,讓林辰聽起來舒爽不已,整個人感到骨頭都松了不少。
不過這徐公的氣場果然強大,林辰用靈識一探查便發現,黑坨的天雷,隻是将其撕開了一小部分,在四周靈氣的補充之下,這撕開的一部分,很快就會和了起來。
“不要怕,黑坨,再來一次!回頭有好多好多的精血獎勵給你!”
黑坨一聽到精血兩個字,登時就跟皓首國人一般激動起來,它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在主人面前憋出了個“大的”。
“不用了!”徐公的聲音這時候聽起來,和他的面色一樣有些古怪,“你看看你的頭頂!”
林辰連忙擡頭一看,隻見得半空中的雲朵,全部成快要下雪的灰色,變成了暗紅色。
而且就在林辰剛剛指揮黑坨放出天雷的空域裏面,這些紅雲以其爲中心,盤旋不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孔洞,直達深藍色的蒼天。
“你的靈獸,勾動了我已經封存了十年的天劫!”
徐公的這句話,一下子讓林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知道有些高階的修士,爲了在天劫到來的時候,準備得更加充分一點,就将自己的天劫到來時間,使用一些秘法将其推遲,好在此之前,多多準備。
但林辰沒有想到的是,黑坨所放出的天雷之力,居然能将徐公身上的封印給解開,想必這就是天雷之力的相互呼應。
這元嬰中期到元嬰後期的天雷之力有多麽強大,光看天上轟隆不停的雷聲,和地上越來越重的寒氣就知道了。
“趕快把你那隻靈獸收回去,有它在,我這重天劫威力将會提高一倍有餘!”徐公的聲音中,頓時透露出林辰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的焦急語氣,“還有,千萬别在我渡劫這一裏範圍内施法,你隻要一施法,劫雲就會察覺到,會被它判斷爲‘作弊’的行徑,到時候不但劫雲會消散,其中蘊含的能量更會一次性地釋放出來,那就更不是你我能夠輕易抗拒的了!”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林辰也知道現在兇險異常,尤其是徐公現在這地方,峽谷的地下,到處都是子午寒潮,天劫一到,引發的天地靈氣,直接将子午寒潮都給勾動了出來。
林辰剛抱着黑坨,朝後退了一裏多的距離,面容凝重的徐公也将手中的長槍橫在頭頂,準備迎接第一波天雷。
可他兩人都沒有算計到的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驟然響起。
“林辰!我要殺了你!”
這揮舞着開山大斧的身影一躍而起,“轟隆!”
第一道天雷剛好落下,兩眼噴火的馬鐵在半空中徑直被天雷劈成了焦炭!
“壞了!”
林辰隻來得及大叫一聲,便瘋狂地向後退去。
含沙禁制在天劫到來的時候,一掃而空,馬鐵這個直腦筋的家夥,在清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做出了那等羞恥的事,當然要找林辰報仇。
隻可惜他出現的實在不是時候,劫雲現在變得更加暴躁了,地面上也露出了一道道慘白色的火焰,子午寒潮已經被提前勾動了出來,這天劫定然是要暴走了!
林辰在意識昏迷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便是自己面前那一裏多的範圍内,被無數散開的細小天雷轟成了齑粉!
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自己面前已經緩步走來了一名身着灰色箭衣,頭戴一頂鬥笠的高個修士。
他辰第一個意識便猜,這定然是南河城裏面鎮守者的一員,是徐公他們的幫手,于是他将手中的無影劍一橫,指着這走過來的修士怒喝道:“你是何人!速速報上名号!”
落在腳旁的黑坨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它龇着牙齒低聲咆哮着,背上的雷電閃個不停。
“林辰,你且寬心,我并無惡意。”這高個修士說話居然及其悅耳,猶如山間泉水叮咚作響,“你說的沒錯,我是南河城鎮守者的一員,也是第三關的看守之人,我叫丁圖。”
“哦?又來了一名鎮守者!”
林辰将無影劍一揮,眯着眼說道:“莫非你也是想和我過過幾招?”
“你很厲害,我承認,就算在你身體的這種情況下,三五招之内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眼前這自稱爲丁圖的修士,指了指盤腿打坐調養氣息的徐公道:“跟剛剛這位和你交過手的老前輩相比,我這金丹後期的修爲,肯定讨不得好,你就放心吧!”
原來是金丹後期,林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丁圖以爲林辰不放心,他還特意将自己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任由林辰用靈識探查。
果然隻是金丹後期而已,這下林辰稍稍安心了起來。
同時他環視了一下場中,這裏玄玄洞主和徐天茂兩個後來加入戰局的高端戰力,已經在剛剛的天劫之中被地上冒出的劫火所波及,這劫火還摻雜了地下的子午寒潮,更爲毒辣,他們光是要驅逐體内入侵的寒毒,就起碼要費上十天半個月的功夫。
且不說他們已然昏迷了過去,就算是沒有昏迷,也輕易不能動手。
稍稍運轉功力,便會引得寒毒入體加深,輕則以後驅逐更難,重則當場破了丹田,毀了金丹。
地上倒着的馬鐵和老胡兩具屍體,前者自己倒黴,先是中了含沙的幻術禁制,後來又被第一道天雷劈中,稀裏糊塗地替徐公擋了天雷,同時也引發了天雷的暴走,生生連累了本有把握的徐公。
後者卻是被自己一劍破開玉環法器,再一劍直接穿心而死。
也就是說,現場四名鎮守者,已經死了兩個,傷了兩個,除了徐公的侄子——徐天茂看起來短時間内有恢複過來的可能,其他的都不足爲慮。
這下自己可就有了和這丁圖談判的資本了,想到這裏,林辰便依靠着一塊還沒有被天雷劈碎的巨石,緩緩坐下,看着黃面皮的丁圖道:“丁圖前輩,事情都擺在這裏了,咱們先不說誰對誰錯,林某人就單單問上一句,你是不是也來阻攔某家的!”
“當然不是!”
丁圖擺了擺手,朝着徐公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道:“我丁圖的性子,他們都是知道的!我平生最讨厭的,就是打架鬥法了,不然他們也不會不叫上就和你鬥法!”
丁圖指着林辰幾乎毫發無損的身體道:“話說回來,徐公他們各個都受了那麽重的傷,而你卻這般安然無恙,可見實力不俗啊!”
林辰還沒有摸清這人的意圖,隻好沉聲回答道:“前輩謬贊了,晚輩不過是占着有兩件好點的法器而已。”
“一件況且已是世間罕有,更别說是兩件了!”
“既然如此,前輩爲何還要攔路不讓晚輩過去?”林辰面容一緊,之前借助生死之間所爆發出的戰力,正在逐漸衰退,他可不希望對面的這丁圖看出什麽端倪,“莫非前輩也要和我過上幾手?”
林辰打心眼裏覺得,丁圖一定不會這麽容易就放過他的。
“你隻需要知道,我們這些被你們外界修士稱之爲原住民的修士,是一群包容的群體就對了。”
丁圖數着手指頭算道:“耶律英是青木太乙門的棄徒,我是外面的叛徒修士,你看我們在這南河城裏面,不但沒有人追殺,反而還當上了人人敬仰的鎮守者,擁有之前想也想不到的修煉資源……”
“打住!”
林辰毫不客氣地将丁圖的話語打斷道:“閣下所說的這些,到底是何用意,想我展示南河城的包容開放?”
“正是!”
丁圖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道:“我想勸說小兄弟一句,有些事既然都已經過去了,倒不如化敵爲友,重新開始可好?”
“重新開始?說的倒是輕巧!”
林辰冷哼一聲,他指着玄玄洞門口已經被天雷深深地“犁”了一遍的場地道:“你也需看看來之前我們打成了什麽樣,連天雷都勾動了,不分生死,怎麽消弭仇恨?”
丁圖順着林辰所指的方向,打量了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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