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形勢所逼,玄玄洞主隻好點了點頭,馬鐵和老胡兩人這時候要是還不懂怎麽辦,那就真是兩個大傻子了,他們齊聲喊道:“是是是,我們二人可以作證!”
于是乎,一場“分贓大會”,就在幾位鎮守者笑呵呵的友善氛圍之中結束。
徐公打量了四周,對玄玄洞主噓寒問暖道:“你這窮山惡水,和南河城内相比,着實差了不少啊!”
玄玄洞主心裏咯噔一下,強勢逼去了自己的納星棋盤,現如今又要把他從這玄玄洞趕走?
“其實這裏雖然環境鄙陋,當晚輩還要修煉祖上傳下來的功法,所以還需要這玄玄洞。”
徐公溫和地笑了笑,不發一語。
沉默了許久之後,老胡卻是主動開口了,“這小子到底還有多久要出來啊?難不成我們這些人,要一直在這裏等着他?”
馬鐵随口接了一句道:“不然還能怎麽樣,那納星棋盤的防護禁制,我們又打不開,不如就在這幹等下去……”
徐公突然扭頭看了馬鐵和老胡一樣,他那冰冷而渾濁的眼神,看的這兩人是不寒而栗,連忙閉上了嘴巴。
“按照我們這一脈所記載的先例而言,從納星棋盤裏面出來所需要的時間是不一定的,根據修爲的高低,一般來說,高階修士會早一點,不過半個月就可以出來,低階的話,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玄玄洞主的這番解釋,就連好定力的徐天茂也有些坐不住了,這峽谷裏面陰冷潮濕不說了,就是那一天一度的朔風侵襲,運功抵禦都得費上好大一番力氣。
這要等上十天半個月,乃至一年半載,還不把人給逼瘋了?
但徐公還是按了按手,沉聲道出了一個字——等!
玄玄洞主幹笑兩聲道:“其實這小子,他的修爲不過是金丹中期,不一定能在裏面撐過去的。畢竟金丹後期以下的修爲,進去之後,活着出來,我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先例!”
老胡和馬鐵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神色。
“不對!”玄玄洞主突然大叫一聲,不顧老胡和馬鐵的阻攔,沖上前去,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還在棋子保護的範圍内打坐的林辰,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掐指一算,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不好,這小子要出來了!”
“什麽!這不可能!”
徐公厲聲喝道:“你不是說這小子肯定撐不住的……”
徐公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爲環繞在林辰身邊的棋子,已經一顆顆地落了下來,黑子、白子,全部都是井然有序地按照一定的規律落到棋盤上。
“對,對就是這樣……”
玄玄洞主如癡如醉地看着所有棋子落下,哈哈一笑道:“沒錯,沒錯啊!執黑和執白雙方目數相等,這一局破了!破了!”
徐公一把劃拉開欣喜若狂的玄玄洞主,深吸一口氣道:“天茂,你上前去看看,那小子到底還有沒有氣息!”
徐天茂點了點頭,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起來,兩隻背負在身後的手掌上,一層淡青色的氤氲霧氣開始逐漸形成。
他一步步向着林辰走了過去。
老胡讨好地出主意道:“徐公,天茂這麽一個人上去,是不是有些危險了,要不要派個人和他一起?”
徐公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哦?難道你老胡願意陪他去?”
老胡尴尬地擦了擦兩鬓的汗珠,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開什麽玩笑,誰知道那棋盤完成了棋局之後,會發生什麽變化,那可是隻有元嬰老祖才能完全掌握的中品靈器啊!
徐天茂的步子很穩,他走到林辰的身邊,半蹲下,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伸到林辰的鼻翼下面,想要試探下林辰的鼻息到底還有沒有,這時候靈識已經不能起到作用了,隻有親手去試試才會清楚。
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徐天茂扭過頭來,對徐公搖了搖頭道:“沒有氣息,死了!”
徐公微微颔首道:“那你給他一個痛快吧!”
說完看了一眼玄玄洞主,他突然發現,後者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神色,半是欣喜半是失望。
好似這情理之中就應該出現的局面,在他看來,卻是成了一種希望的破滅一般。
當他看到徐天茂的雙掌上的霧氣逐漸被他的手掌吸納進去,整個手掌變得青紫無比的時候,玄玄洞主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焦急的神色,他向前跨出一步道:“徐公,要不要我上前試一試,萬一天茂剛剛失誤了呢?”
徐天茂當然聽從自己叔父的話,玄玄洞主的這番勸說,連老胡和馬鐵都沒有聽進去,别提他了。
“大青羅掌!”
玄玄洞主嘴裏念叨着徐天茂使出的招式名字,兩眼翻了翻。
“嗖!”
徐天茂雙掌齊下,身形動作之間,隐隐有風雷之聲。
就在徐天茂的雙掌已經快要擦到林辰“屍體”的天靈蓋的時候,一直有力的手緊緊地将他快要落下手的手腕緊緊捏住。
明明已經斷絕了生機,“死”透了的林辰偏偏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站了起來,他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子,還伸了個懶腰。
徐天茂兩眼一眯,兇光乍現,被林辰捏住的一隻手掌捏得骨節發白,他低喝一聲道:“起死回生?那我就讓你再死一回!”
“哼!那你也吃我一記,元磁逆殺!”
林辰那隻剛剛捏脖子的手,入毒蛇出洞般從身後探出,再現時候,手掌心裏面已經赫然出現了一顆黑色的小球。
徐天茂也是托大,這小球充滿了元磁罡氣,他對于自己的大青羅掌極爲自信,隻當是普通的法術,于是便伸手硬接。
這一接不打緊,元磁罡氣從小球中炸出,不僅将他炸飛,而且還将他兩臂上的長袖盡數刮爛。
“天茂!退下!”
“叔父!”
徐天茂臉上充滿了不服氣的神色,将兩個破破爛爛的長袖一扯扯下,作勢準備和林辰大戰幾十回合。但他瞥到了叔父身上的陣陣威壓之後,還是低着頭退下了。
“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出來了?!”
徐公用眼神示意徐天茂還有老胡和馬鐵一并退下,任由玄玄洞主走上前去。
其實,林辰自己也覺得恍然如夢一般,在納星棋盤裏面,被參南鬥所占據“身體”的藍瞳差點奪舍成功,若不是他的靈魂有異于這飛仙星上的修士,恐怕真的要被老謀深算了幾千年的參南鬥給奪舍了。
不過這些都是其次了,最重要是先要按照參南鬥所教的,将納星棋盤收攏起來爲上。
這棋盤沒了主人之後,表面所覆蓋的威壓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一點林辰稍稍一想就相通了。
一直呆在納星棋盤裏面的參南鬥,隻是一縷殘魂而已,他當初在祭練這件逆天的法器的時候,就應該考慮過這點,若是納星棋盤隻是單純地借助他自己的功力,那在這漫長的歲月裏面,不出千年,甚至于不到八百年可能就喪失了所有的威壓,成爲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古董。
所以他就以萬年陰沉木可以吸納靈魂的特點,利用一代又一代的納星棋盤主人高超的功力修爲,借此提高或者說是維持整件棋盤的威壓。
所以這近萬年來,即使有所磨損,但納星棋盤依舊靠着一代又一代主人的積累,成功跻身中品靈器的範疇。
玄玄洞主看着林辰對答如流的樣子,一時間也是驚了,他緊閉雙眼,手中掐個不停,像是在推算爲什麽林辰可以如此安然無恙地出來,除了看起來有些疲态。
林辰站起身來,活動了下四肢,緊接着他彎下腰兩手搭在棋盤的兩側,口中念念有詞。
他所背誦的,是一段參南鬥記憶裏面的咒語,這咒語隻在參家上下流傳,是參南鬥給他的後人所留下的祭煉棋盤的口訣。
至于那些奪到過棋盤的枭雄們,他們所用,不過是一代又一代對納星棋盤多有研究的修士所總結出來的認主口訣而已。
這兩者的比較,就如同上了鎖的前門和大大方方的後門一般,參家的子孫們走的是“後門”,所以輕松無比,而那些倒黴的枭雄們,就隻能走還要費力解鎖的前門了。
隻可惜,在參家人才凋零因爲其他一些事而覆滅之後,這種就再也不現于世。
這也是參南鬥所需要的,如果後面的主人都得到了這段口訣,他參南鬥恐怕早就要被幹掉了,哪裏還有奪舍林辰的機會。
所以當林辰将自己的靈識再度沉浸到棋盤的天元位置的時候,他便可以發現,有十幾點駁雜不一的毫光正在閃閃發亮,而在天元位置的正中央,也是同樣的十來顆毫光,但這些毫光相對于之前林辰所看到的,卻是如同皓月之輝一樣。
前面的在天元偏一點位置的亮光,就是那些曆代枭雄的靈魂烙印,而這正中間的亮光,不用說,正是參南鬥以及他的嫡系子孫後代所留下的烙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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