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動了下儲物戒指,一道白光閃過,兩張爆炎火符出現在半空之中。
白淩雲反手一指,這兩張爆炎火符便嗖的一聲貼在了木屋的頂部和地上。
“走吧,白傑,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辦呢。”
之後白傑便緊跟着白淩雲走了出去,兩人走到了離木屋三十來步的距離之後,白淩雲緩緩轉身,雙手立刻結出一個法印。
“轟!”
留在木屋裏面的兩張爆炎火符立刻炸開,将整個木屋連同裏面小王爺角安的屍體一起變成一大團火球。
這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讓白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剛剛堂兄白淩雲的問話,絕對不是如他所說的一句碎嘴之語而已。
他突然想了起來,白淩雲之前問話時候的眼神,和他平日裏殺人時候的眼神,不正是一模一樣的嗎?
想到這裏,白傑的背後,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瞬間浸透了道袍。
如果剛剛他反應慢上半拍,估計現在躺在木屋裏面的,就不止角安一個人了。
他白傑雖然在青木太乙門中,風評不是很好,不少弟子都把他當成是堂兄白淩雲的一條走狗,隻會沖在前頭亂吠罷了。
但誰又會知道,今天若不是他這種當走狗的下意識反應,以後世上,就不會再有白傑這個人了。
看着直沖上天的黑煙,白傑立刻放出了自己的靈識。
“不用展開靈識了。”
白淩雲指着正前方跑過來的幾名妖修道:“我們搗了亘夜君王的老巢,那賊子不出一時半晌就會得到消息,然後沖回來和我們拼命的。”
“那大……堂兄你還讓其他幾位師兄弟在兩裏之外的海面上接應我們幹嘛呢?”
“當然是作爲牽制亘夜君王的誘餌罷了。”
白淩雲雙手結印,嘴角微微翹起道:“就他們那幾個金丹初期的實力,多少也能給我們殺出這座荒島的時間。”
白傑心中很是得意,看來自己反應及時的改口,讓堂兄心情好上了不少。
就在堂兄弟兩人對話的時候,那幾名負責警戒的妖修也跑了過來,嘴裏大喊着:“不好了,有人族修士偷襲!”
“他們殺了大王的貴客!趕快來啊!”
“好了,白傑,讓我看看你到底算不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幫手。”
白淩雲拍了拍白傑的肩膀,語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去,将這幾個不入流的小妖統統給我殺了!”
“得令!”
白傑舔了下嘴唇,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掏出了一件茶壺狀的法器。
金丹期的妖修,他不一定是對手,但眼前這五個半人半妖的紫府期妖修,他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這荒島的夜色,和長夜島上的并無兩樣。
當太陽再度将陽光照射到了荒島上的時候,白淩雲和白傑才站到了荒島的沙灘上。
他和白傑對視一眼,眼中盡是血紅的顔色,隻是不知道這血色,到底是來自敵人的鮮血還是自己身上傷口所流出來的鮮血。
殺了那五個紫府期妖修之後,可以說整個荒島像是炸開了鍋,亘夜君王留在島上的部下也意識到了殊死搏鬥的時刻到了。
于是乎一波又一波的妖修沖将上來,想要在亘夜君王回來之前,将白家兄弟二人拿下,好邀功請賞。
而白淩雲和白傑兩人隻能倉促迎戰,他們在心中隻希望,當做替死鬼的幾位師兄弟,能夠多給他們留點時間,不要讓足以決定戰局的亘夜君王提前回到荒島。
經過這長達三個時辰的苦戰,白淩雲和白傑将這島上所有的亘夜君王的部下屠戮一空,當然,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
白傑身上,陡然多了數十條細密的口子,這是在一名金丹妖修臨死前拼死一搏所發動的多重水箭術留下的紀念。
而白淩雲卻比他還要慘,肋骨斷了幾根,功力也消耗了不少,他這四根肋骨,是同時抵擋兩名金丹初期的妖修自爆内丹所造成的皮外傷。
但他們還是拿到了馭獸牌,白傑嘴角微微上揚,正欲開懷大笑,但天邊兩道轟然落到面前的遁光,讓白傑再也笑不出來。
隻見一名身披黑色長袍頭發散亂的修士和另一名矮胖的妖修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兩道濃厚的殺機立刻将他們兩人鎖定了起來。
前者乃是他們已經結下了生死仇恨的亘夜君王,而後者,雖然不認識,但他那一身的盔甲,卻擺明着告訴白家兄弟,此人出身龍宮!
“哦?看閣下這一身浴血的樣子,想必是經過了一場惡戰啊。”
白淩雲絲毫沒有在意自己斷了四根的肋骨和邊上白傑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的樣子,猶自在打趣道:“怎麽,想要見我,還先做個熱身運動?”
亘夜君王從鼻子裏面重重地出了口氣,反唇相譏道:“堂堂青木太乙門的入室弟子,居然會對我這個落草爲寇的妖修稱之爲閣下?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有些諷刺嗎?”
“沒辦法啊。”
白淩雲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說些好話,說不定待會會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嗎?”
亘夜君王冷笑一聲道:“以你的身手修爲,還是有的,隻是那些個被你當炮灰,然後被我殺掉的同門師兄弟,恐怕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你說對吧?大師兄白淩雲!”
白淩雲僅有的耐心被亘夜君王剛剛的那句冷嘲熱諷給徹底消磨了幹淨,他劍眉一豎,低喝道:“好了,閑話少說,我做了什麽,你應該都知道了。什麽仁義道德,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再說吧!”
“慢!”
亘夜君王将披風一抖,豎起一根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妖修道:“在此之前,不如讓我先給你介紹下我身邊的這位将軍。”
白淩雲瞄了一眼那身負大棒的矮胖妖修,他隻是覺得,這妖修的臉,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沒有錯,這位就是北海龍宮的謝鐵将軍,是你們折磨的謝銅将軍的哥哥!”
“好!你們兩一起上吧!”
當太陽快要落下,結束這短暫的白天的時候,白傑已經昏倒了下去,而謝鐵則是被劈成了兩半。
亘夜君王和白淩雲渾身都浸沐在血中一般,白淩雲率先開口道:“夠了!我們現在都已經到了極限,在這樣拼下去,也隻是兩敗俱傷,不如你我之間,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你也知道,我殺死了你們北海龍宮的一名小王爺,但你們北海龍宮,也殺死了我們青木太乙門的好幾名弟子,這件事不如交給我們雙方背後的大人物裁決,你我兩人就在此揭過,如何?”
“聽起來像是個好主意。”
亘夜君王輕咳一聲,咯出一口鮮血吐在腳下冰面上,然後擡起頭來,微微颔首,似乎對白淩雲這樣的提議十分滿意。
白淩雲見狀,心中一喜,當即喊道:“這就對了,我就知道,閣下既然能夠統帥這麽多兵馬,一定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物,那……”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亘夜君王緊接着話鋒一轉道:“但我可沒有點頭同意你這般做法。”
“什麽!”
白淩雲驚訝地問道:“你又不是不清楚,你現在的金丹,已經趨向于崩潰的邊緣,謝鐵也被我的禁制給殺了,你沒有幫手,又沒有援兵,你還拿什麽和我鬥,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爲手上沾染的鮮血實在是太多了,不想再添上你這條命……”
“愚蠢!”亘夜君王冷冰冰地将白淩雲邏輯嚴密的說辭給打斷,“你以爲我算不來這筆賬?”
“角安他隻是有些微真龍血脈的王爺,比龍宮裏面那些養尊處優的王爺們修爲和地位不知道低了多少,你說他的命,會和你們高高在上的青木太乙門弟子一樣值錢,還是一個對上多個?”
白淩雲還想着繼續辯駁下去,“那謝鐵……”
“哼,謝鐵?”
亘夜君王輕蔑地瞥了一眼被切成兩半倒在地上的謝鐵,驟然降臨的暴風雪,讓他的血液還沒有流出來,就和内髒凍成了一塊大冰坨。
“他隻不過是北海龍宮的一個打手而已,表面上說來,他是所謂的正四品将軍,但實際上,隻要龍宮裏面提供足夠的資源,這數以十萬計的水族妖修,難道就不能出上十個金丹中期的謝鐵?”
“換句話來說,你殺了謝鐵,就如同殺了自家養的一條狗而已,死不足惜!”
“等等!你到底是誰?”
白淩雲突然睜大了雙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亘夜君王道:“有如此可怕的實力,還有正統的龍族修煉功法,對北海龍宮裏面的枝枝葉葉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亘夜君王!”
“不,你不單單是亘夜君王!”
白淩雲歪着頭,語氣肯定地喝道:“你絕對不是簡單地和龍宮有關系,你在龍宮,一定有着不低的身份,而且你一舉一動給我的感覺,就和我所見過的那些龍子龍孫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