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一揮手,讓自己身後的妖修趕緊上前,一個個給這些青木太乙門的修士們檢查信符。
“哼,你這妖修,倒還識趣,不然我這手中的青木雷可要取你性命于當場了!”
正在躬身行禮的謝銅冷不丁聽得白淩雲這話,吓得後背是一身冷汗,五行之至陽,便是雷,凡是會使用雷法的修士,那在修爲上,絕對比自己這半桶水的金丹妖修高上不少。
待到所有的青木太乙門的修士都被檢查完了之後,謝銅才小心翼翼地報告道:“青木太乙門,一位長老,七位弟子,恭請進入千裏冰廊!”
謝銅看了林辰他們三人一眼,頓時想起來了,這兩撥人搞不好是一夥的。
本着小心求全的原則,謝銅接着也邀請林辰一行人進入千裏冰廊。
十一名人族的正道修士跟在這隊北海龍宮的妖修前面,亦步亦趨地進了千裏冰廊。
這裏也算得上是龍宮的戰略要道,因此在入口處,除了修建了那幾乎是高聳入雲的牌坊之外,還在牌坊後面的一人高的冰雪中所開辟的道路裏面,布滿了各種從人族修士手中或是本族典籍裏面找到的禁制,流水般散在這裏。
寬不過隻能容納三人的通道裏面,如果沒有龍宮将軍級别以上的妖修帶路,時時刻刻便會陷入禁制的圍攻裏面。
有可能你走錯了一步,這條通道四周,就會同時冒出火球。風刃、冰錐襲擊向你。
而且這道路的禁制,過不了一兩天就會被前來巡視的龍宮高手所修改,就算記住了一次,後面也難以爲繼。
幸好這條提心吊膽的道路并不算太長,兩百步不到,一行人便被帶到了一處寬敞的空地前面。
當林辰在這空地站定的時候,才發現,這處恰好開鑿在千裏冰廊入口處的空地,不偏不倚地避開了外面的風雪,就算是林辰他們被帶進來的那條通道裏面,也灌不進來一點兒的風。
好若暴風雨中的一處避風港,倒也是舒适。
但這裏還是寒氣逼人,而且較之外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辰知道,這裏比外面,更加靠近千裏冰廊裏面的玄冰真罡,溫度自然會下降。
紫桑道長帶過來的那幾名弟子裏面,有兩個修爲較弱的,還是假丹境界的修士,早已經運用起師門長輩給的避寒法器,周身一層白蒙蒙的防護罩。
看臉色,這樣才好上不少。
謝銅躬身問道:“兩位老祖,你們是還要在這等人,還是直接乘坐金毛辟寒吼進去?”
“既然到了,我們就直接進去吧!”
紫桑道長看了方朝陽一眼,得到後者的點頭同意之後才安排道:“這位方前輩需要一隻金毛辟寒吼,我和門下弟子一共要三隻!”
謝銅滿臉堆笑點了點頭道:“二位前輩放心,此地正好隻剩下四隻金毛辟寒吼,足夠此行之用,二位稍等,我這就将金毛辟寒吼的馭獸牌給二位拿出來。”
他随後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三道白光閃過,謝銅的面前便浮現了三枚古色古香的巴掌大的馭獸牌。
這馭獸牌專一存放妖獸,和儲物袋有着一樣的功效,但妖獸存放在裏面,照樣可以修煉,同時還有安神定魂安撫妖獸的作用,是一些大勢力所喜歡采用的法器。
謝銅看着面前三枚馭獸牌,一時間有些慌了,他連忙将神識探進自己的儲物袋裏面,發現裏面并沒有他記憶中的第四枚馭獸牌。
金毛辟寒吼乃是管轄極北之地的北海龍宮所精心抓捕培育的一種妖獸,此獸天生力大無窮,可以背負千鈞之力,四足,長毛,在滴水成冰的環境裏面,照常可以行走,并且自帶避寒禁制,可以護得身上乘坐的修士安全。
但它沒有任何的妖獸攻擊手段,也沒有一般妖獸長達數百年的壽元,一隻金毛辟寒吼,即使放入了馭獸符裏面,也最多隻能活二十來年。
“混蛋玩意,我的馭獸牌呢?昨天早晨看的時候還在的!”
謝銅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他扭過頭去,逮住他的那些手下痛罵一氣道:“是不是你們哪個混蛋家夥,偷了我的馭獸牌?”
“不敢不敢!”
這些小喽啰們一聽到這話,頓時腳軟如泥,一個個撲通跪了下去。
其中一個小喽啰擡起頭來,好心提醒道:“将軍,您還記得,昨個傍晚時分,小王爺他去您那兒借走了您的馭獸牌,說是第二天要去獵殺原住民,所以要一隻金毛辟寒吼,可以便宜行事!”
“小王爺?角安?”
謝銅大呼倒黴,這小子一向是無法無天,又喜歡到處亂跑,他把馭獸牌給拿去了,說不定猴年馬月才找得回來。
謝銅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我怎麽沒有印象?”
“您昨天下午喝多了,睡了一覺,小王爺說等候不及,直接取了出來……”
“誤事啊!”
謝銅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在轉過身去,當即發現了現場氣氛的不對勁。
他的所作所爲所言所語,在場的修士可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現在需要四枚馭獸牌,可謝銅他能夠拿出來的,隻有三枚。
白淩雲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一副有些發怒的樣子,他走上前去,微微彎下腰去,背後盤旋的木元靈氣一個恍惚,便纏繞到他的手中。
謝銅吞了口口水,他這才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修士,修爲已經達到了駭人的金丹後期,比自己這個金丹中期要高出一層。
修士隻要一結出了金丹,那修爲就是高一線便可壓一頭,更别提高出一層了。
謝銅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身體朝後不自然地傾斜道:“前……前輩……小子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點隐瞞,天打雷劈,不得……”
話解釋到後面,謝銅居然不由自已地結巴了起來。
白淩雲才不管他這可憐兮兮地樣子,一字一句地對謝銅說道:“我不管你什麽小王爺大王爺拿去了,那馭獸符,你若是拿不出來,老爺我今個先把你殺了,再提了你的首級,去質問你們北海龍宮!”
話音剛落,白淩雲右手一揮,他左手上纏繞的木元靈氣上下翻飛,一瞬間便纏繞到了謝銅的右手手掌上。
謝銅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白淩雲鼻子一抽,那謝銅的右手中指便被木元靈氣活生生地給抽了出來!
“啊?痛殺我也!”
常言道,五指連心,這謝銅變化做了人身,硬是被人拽下一根中指,那疼痛,不若三九天被人冷不防地從天靈蓋澆下一盆冷水,冰涼刺骨。
謝銅淡藍色的血液從中指斷處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好似不要錢一般,轉眼的功夫便将附近的冰面染成了藍色。
方朝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對白淩雲如此淩厲的手法有些不大習慣,但他的嘴邊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紫桑道長撚了撚自己下巴上的一縷長須,微微一笑道:“老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這大弟子,雖說身上殺氣重了點,但平日裏倒也能收放自如,現在他已經是金丹後期了,可以說是我座下弟子中,離元嬰期最近的一個了。”
說完他扭頭看向林辰道:“老哥,你這弟子……”
“不,他不是我的弟子,是我們雲澤紫藤學府的一名府老。”
“有這麽年輕?”紫桑道人有些難以置信,“你們紫藤學府在整個端木皇朝的修士門派之中,也能算得上是中等大小的門派,就算是天縱之才,也不能被輕易授予府老的位置啊,莫非此子和你們雲澤的王室有什麽關系?”
“并沒有什麽關系。”
方朝陽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起來,他像是回憶什麽一般,緩緩說道:“他名爲林辰,是紫藤學府從下面的一個小門派中帶上來的,此子勤奮好學天資聰穎,再加上機不錯,在種族戰争中,接二連三地爲雲澤王城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才被順水推舟地當上了紫藤學府的府老。”
緊接着,方朝陽也看了林辰一眼,他發現後者正全神貫注地盯着謝銅,這才慢悠悠地低聲道:“此子的背後,有着一尊大能的存在!”
“大能!”
紫桑道長的輕松神情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頓時一掃而空。
他這才想起了,爲什麽方朝陽願意不遠萬裏,帶上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一路上照顧他,護他周全,這也算得上是和林辰背後的那尊大能的一場長遠的人情啊!
而且,林辰背後的大能一定也在暗中注意着他,若是身有不測,定當會出手相助,這又相當于在方朝陽本身的實力之上,給他此行多加了一層保護。
越是這樣想,紫桑道長才越發地覺得方朝陽的心機之深,原來這人老,還真的不會變糊塗,反而愈發算計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