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雙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而他背後的七個鬼頭,可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林辰的劍元劍氣,雖說對鬼道修士的功法沒有文淵的浩然正氣那般克制。
但在現如今全盛的林辰施爲之下,那七個鬼頭隻是稍稍抵抗了下,就被劍氣所射成了碎片。
少了七個鬼頭的哭喪棒,這下子真可謂是元氣大傷,沒有一段時間的恢複,肯定是修養不過來了。
林辰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呂雙背後的戴承宗,開口說道:“戴道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令師弟和我,是要一對一地放對……”
林辰故意将放對兩個字拖了個長音,戴承宗剛剛雖然出手收手的速度極快,但還是沒有能夠瞞過全神貫注于呂雙背後的林辰。
戴承宗從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這鬥法麽,當然是一對一了,隻是剛剛戴某修煉的功法出了點岔子,那道氣勁不知爲何,自然而然地從手中射了出來。”
林辰嘿嘿一笑,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當然不會再接着追問。
從地上爬起來的呂雙隻覺得臉皮一紅,他之下可算是徹徹底底地被林辰給打臉了。
自己方才才說已經将林辰擊敗,他的後手都沒有使用的機會了,但林辰翻手間,就讓呂雙嘗到了什麽是丢臉。
如果不是戴師兄的出手,說不得自己就要重傷于此了!
呂雙收起哭喪棒,手中一排儲物袋,一枚比尋常符紙大上兩倍有餘的金色符紙出現在他的左手兩指之間。
林辰這次豈會給他機會,他上前一步,手中的無影劍登時消失不見。
下一刻,呂雙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他斜眼看去,原來林辰的無影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場鬥法,顯然已經有了結果了。
林辰瞥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天烏國修士,若說是下黑手,他們定然沒有那個膽子。
在經過了榮家宅院的戰鬥之後,他們對于林辰的實力也有了足夠的認識。
但重點還是在戴承宗的身上,他是呂雙的師兄,又是在場的修士中,對自己威脅最大的存在。
他隻要一出手,再号召背後的天烏國修士齊齊出手,那自己還真有可能讨不好兜着走。
放過呂雙一馬,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林辰也不想自己的手頭枉增殺孽。
“戴道友,我想,是時候宣布這場鬥法的結果了!”
林辰心中正在計較着,手中的無影劍劍鋒也緩緩收了回去,他還是認爲,放過呂雙,還能賣給情面給戴承宗,讓事情變得更加有回轉的餘地。
戴承宗苦笑一聲,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揮下道:“是我的呂雙師弟輸……”
“且慢!”
戴承宗嘴裏的這個“輸”字,還有一半沒有說出口,就聽得呂雙一聲大喝,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哭喪棒,一身的功力瘋狂地朝裏面注入。
在高舉過頭的哭喪棒陰冷的氣息照耀下,呂雙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他發出了一聲瘋狂地大笑,“哈哈哈……”
“去!黑坨!”
林辰面容一冷,他立刻勾動了心中的三足鎮魂鼎的器靈,從鼎内空間裏面放出了許久沒有見到天日的黑坨。
一道水桶粗細的天雷從黑坨的背上彙聚而出,如果說之前林辰的元磁罡氣隻是克制住了不完全的鬼氣。
那這次黑坨身上發出的天雷,可就是真的完完全全地将哭喪棒給克制得死死地。
隻見鬼氣萦繞的哭喪棒來不及躲閃,被天雷轟然擊中。
頓時一聲炸裂,哭喪棒中的器靈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嗚咽的慘叫,便化爲烏有,剩餘的天雷,徑直轟向了下面的呂雙。
可憐呂雙體内的功力消耗了個七七八八,哪裏能夠躲避,被天雷劈得是外焦裏嫩,當即嘴裏冒着黑氣倒下。
立下大功的黑坨放出了天雷之後,林辰立刻将其收回了鼎内空間裏面。
他可不希望被人發現黑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不過十幾個呼吸。
那些圍在一旁的天烏國修士,剛想後撤,有的心中的念頭才提起來,就被林辰一下子廢了那件鬼修靈器。
林辰兩眼眯起,他伸手接住無影劍,朝着地上的呂雙狠狠地揮下。
此人竟敢意圖引爆靈器,想要和自己同歸于盡,定然是留不得了!
“當啷!”
林辰的這一劍,劈到了一條暗金色的鏈條之上。
林辰立刻舉起左手,一道霸龍拳勁再度揮出。
睥睨萬物的拳勁化作一條金龍,朝着呂雙轟了下去,那道暗金色的鎖鏈猛的一亮,一條巴掌大小的金烏虛影居然憑空飛出,硬生生地迎着空中的霸龍拳勁撞了上去。
“轟!”
兩股氣勁在半空中相撞然後炸開,林辰被這震蕩的沖擊波轟開,連連後退了幾步。
“戴承宗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辰仰起頭來,看着正勾手收回暗金色鎖鏈的戴承宗怒喝道:“護短一次就夠了,兩次可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戴承宗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道:“還請道友諒解,我的這位師弟,極好顔面,這次在衆多天烏國的同道面前丢臉了,他自然想要找回場子,還請道友高擡貴手,放他一馬!”
“放他一馬?”林辰怒極反笑,“戴道友,咱們都是結成了金丹的修士,你還當這場鬥法是街坊鄰裏間的小孩子打鬧?”
他指着地上被黑坨的天雷轟擊成幾截的哭喪棒,怒喝道:“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可是一件下品靈器,還是鬼修的下品靈器!令師弟若是真的自爆成功了,不要說我了,就連你們,也難逃一個重傷甚至是身死道消!”
說起憤怒,其實林辰隻是在被呂雙算計的那一刹那,心中充滿了想要殺死呂雙報複的念頭。
但現在,他已然冷靜了下來。
呂雙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殺了于事無補,倒不如趁着自己占理的機會,想辦法突破戴承宗的這道防線,進入山巅。
聽到林辰的這番句句在理的話,一旁的天烏國修士頓時議論紛紛。
呂雙在最後出手的那一擊,威力十足,讓他們想起來還有所後怕。
這厮爲了自己出風頭,想要挽回顔面,居然不惜以在場所有人的性命爲代價,強行留住林辰。
林辰咄咄逼人地喝道:“閣下是真的以爲我是個沒有火氣的泥人?”
跟着他又上前一步,環視着在場所有的修士,淩厲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他們的臉上一一刮過,最後在戴承宗的臉上停下,一字一句地問道:“我就問下,到底讓不讓路?”
“這個,實在不行。”
戴承宗臉上陰晴不定了一小會兒,然後才堅定地說道:“在下有着自己的使命,不能讓任何一個可疑修士被放過去,還請道友不要爲難在下。”
他拱了拱手道:“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回轉的餘地,我可以自己做個主張,和閣下鬥法一場,若是閣下赢了我,自然可以走過去,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麽異議的。”
林辰思忖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雖然他心中還抱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想法,但看着戴承宗臉上掙紮的神色,他就知道,能夠讓這個認真的修士做出如此之大的讓步,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林辰肯定不能将在場的所有修士都一起殺掉,然後再從他們的屍體上面跨過去。
這應該是個契機了。
林辰将無影劍在手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好,那就聽從閣下的建議。”
“這樣吧,戴某和閣下的這場鬥法中,戴某隻使用我的這件金烏拐子鎖。”
戴承宗言辭誠懇地說道:“别的法器符紙,我一概不用,以示對閣下的歉意!”
這金烏拐子鎖,是戴承宗早些年遊學在外的時候,意外地從天烏山脈之中,一方坍塌的礦洞裏面所找到的。
順着這金烏拐子鎖的拖拽軌迹,戴承宗還發現了一卷破破爛爛的竹簡。
他将其帶回去後,用清水沖幹淨附着在竹簡上面的泥土後發現,原來這是一卷金烏拐子鎖主人留下來的一段無名功法,在這段晦澀難懂的無名功法的背後,還有着拐子鎖的祭練方法。
因此他在天山派下山之後的修士之中,靠着這金烏拐子鎖,也算是打出了一片名聲。
林辰看着他手中慢慢纏繞在右臂上的暗金色鎖鏈,眼皮跳了一跳。
戴承宗會犯傻到,拿自己的任務使命,來還林辰的人情?
說白了,什麽隻使用一件靈器,就是爲了堵住一旁的天烏國修士的嘴巴。
免得他們說戴承宗冷血無情,反正後面丢了這道防線,擔當起責任的,還是被嚴峻點名組織防線的戴承宗。
他對于手中這條暗金色的鎖鏈,可是有着足夠的興趣。
還記得他第一次來到天烏城的時候,就用着其貌不揚的金烏拐子鎖,和嚴峻交手過一次。
雖然他最後還是敗給了元嬰老祖,但那次的鬥法,讓戴承宗名聲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