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爲何要如此助我?”
“呵呵,無妨無妨,就當是給我的那些信徒埋下點伏筆罷了,你……”
越是聽到後面,林辰發現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他連忙内視一看,自己的體内還是識海之中,哪裏還有中年男子的身影?
林辰心中一驚,這男子,不會是自己所猜測的血神吧?
最不濟也該是個血神的虛影,他在紫藤峰上的一些典籍中讀到過,有些世俗之人所跪拜的“神靈”,在經年累月的虔誠拜祭之後,會将自己的虛影投射到俗世之中。
這些所謂的“神靈”,也不過是修士之中的大能而已。
但他們偏偏可以靠着自己的實力,在别的地方甚至是跨越星球,留下自己的傳承和香火。
估摸着剛剛那血神的虛影,和林辰所做的“交易”,也是基于這種情況而言的。
管他呢,反正林辰遠在飛仙星上,他倒也不怕這什麽血神找上門來。
既然能稱之爲神,還創造了《血神經》這一詭異的法門,那就足以說明,就算他找上門來了,林辰也隻能是無可奈何。
不管這麽多了,林辰凝聚起自己的靈識,在體内形成了一隻無形之眼。
之前堵塞于四肢百骸的淤血都已經全部消化掉了,而且丹田之中内壁上的一些細密的裂縫也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這都得益于永靖真人送給他的這一筆“大禮”,至于血神虛影傳授給他的滴血重生術,他也立刻在丹田之中看到一枚不過巴掌大小的符文。
這符文通體殷紅,模糊地可以看出,這符文是一個古篆體的“血”字。
林辰将自己的靈識滲透到符文之中,這血字符文裏面,包括了一道滴血重生術。
哪怕他沒有學過《血神經》,也可以借助着這枚符文使用滴血重生術了。
林辰的心頭閃過一陣明悟,那血神虛影的中年男子,就是将原來永靖真人體内的滴血重生術經文,凝聚成了符文,這符文就好像是法器一樣。
他驅使着符文,就如同手握封印了滴血重生術的靈氣,無往不利。
後顧之憂都已經解決了,林辰腳踩着白雲站了起來。
他環顧着自己的四周,發現入目盡是鮮血的顔色。
這讓他吓了一跳,心裏懷疑是不是永靖真人心有不甘,要殺個回馬槍?
“主人,這是你身體裏面迸發出的淤血,将周邊的白雲都給染紅了。”
“原來如此。”
三足鎮魂鼎器靈的提醒,讓林辰長籲了一口氣。
他用力一抖,渾身上下掉下了一片片黑色的殘渣。
三足鎮魂鼎器靈的聲音在林辰心中再度響起,“恭喜主人,這是對您身體的洗滌啊,這些都是您身體裏面的糟粕之物,得到了這次的洗刷,日後修煉的進度,也将大大提高。”
林辰不悲不喜地回答道:“恩,也算是一次意外之喜吧。”
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然是快要到子夜時分了。
一陣夜風刮過,林辰瞬間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這可真算是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啊,林辰一邊掏出一枚夜明珠,一邊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變化。
“這些花紋是怎麽回事?”
這一打量不要緊,林辰立刻發現了自己身上,從手臂足足蔓延了半個身子,直到脖頸上的血色花紋。
他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輝,打量了自己身上明顯的血色花紋,這些花紋并不是同永靖真人還有灰熊白鹳身上的那般顯眼,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
但就這樣招搖過市地出現在他的雙臂之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個皓首國人一般,這很容易引起誤解啊。
他平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打出一道手印,一顆拳頭大小的水球憑空出現。
林辰小拇指一動,那水球立刻迎着右手澆了下去。
但他手臂上的花紋,根本洗不掉。
林辰皺了下眉頭,暗道這下壞了,他現在是打算去山巅和常萬春幾人彙合的,這一身的血色花紋,去了反而還容易壞事。
算了,那邊山巅之處,明火執仗,顯然是被天烏國的修士把守,說不定這時候常萬春他們已經進入了礦洞的腹地了。
再不抓緊時間,真的一杯羹都分不到了。
林辰隻好硬着頭皮,架起一陣罡風,飛了過去。
靠近了林辰才發現,這座尋寶的礦洞所在,是天烏山脈群山萬壑之中的一座孤山。
此山被九條綿延數百裏的山脈呈現衆星拱月之勢所包裹,孤零零地一座,直插雲霄。
林辰剛飛進半山腰,隔着老遠,就看到了二十來名服裝各異的修士,三三兩兩地站在半山腰處,手中緊握法器或是符紙,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的到來。
又飛進了一段距離,很快就要落下來了,這時,他分明聽到了這一叢修士群中,傳來的紛紛擾擾的議論聲。
“止步!”
一聲淩厲的大喝從重重疊疊的陣仗裏面傳來,林辰倒是吓了一跳,這些人看裝束他也倒不是陌生,多半是之前榮家宅院附近,圍觀過自己的那些天烏國的年輕金丹修士。
但這次他們的看自己的目光,明顯有所不同。
如果說之前是淩厲中透露出三分躍躍欲試之意,那現在,就是如同看着自己所敬畏的妖獸一樣,打量着自己。
林辰在心中苦笑一聲,這應該就是自己身上的血色花紋所惹的禍吧,這些人應該在山巅之上看到了自己被永靖真人施展出天魔換血術。
現在再看自己這身上的血色符文,多半是把自己當成了皓首國的修士了。
林辰按住罡風,在這一群修士面前降落,一顆顆散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所散發的明亮光芒,讓林辰被照得無所遁形。
他半邊臉頰還有脖頸上的花紋,看起來是十分瘆人。
林辰擡了擡雙手,示意自己手中并沒有法器或是符紙。
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那些天烏國的修士朝後齊齊退了幾步。
“諸位,我是和常萬春還有方朝陽前輩一起來這邊的,不是皓首國的人。”
“請問常萬春和方朝陽前輩現在何方?”
“嚴峻前輩呢?你們天烏國的元嬰老祖嚴峻?有人可以回答我一下嗎?”
空氣中,浮現着詭異的沉默氣氛,林辰無可奈何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些天烏國的修士實在是太謹慎了,估計打心眼裏面就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敵人。
“有……”
林辰還準備做最後的努力,若是這次再不成,他就準備直接反身去天烏城中潛伏起來靜觀其變。
“你所說的三位元嬰期的前輩,都已經深入礦洞了!”
終于有人回答自己了,林辰大喜道:“敢問是哪位道友?”
“我乃天山派戴承宗。”
一名中等身材的男修士,身穿天藍色道袍,腳下蹬着一雙白色的長靴,兩臂之上重重疊疊地包裹着一層層深黑色的厚布。
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林辰,左邊的臉頰上還有一道拖到耳垂的傷痕。
“奉命在此駐防,還請閣下繞路而行,此地不是你可以進來的!”
這天山派林辰也有所耳聞,天山派麽?林辰對于這如雷貫耳的修士門派,自然是提高了三分警惕。
如果是說論傳承,那麽青木太乙門這類門派,足以甩它三條大街。
若是說論門下弟子的綜合戰力,顯然它也比不過九曜門或者雲龍派。
但是端木皇朝乃至于整個飛仙星上,天山派可以說弟子數目最多的一個門派,論起來弟子數量,天山派說自己的第二,絕數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天山派發源于端木皇朝境内的一座極高的山峰,此山号稱可以接天,故名爲天山。
天山派創始之人,乃是一名散修之中的翹楚人物,名爲昊天道人。
這昊天道人生在一家富貴人家,天生筋骨驚奇,後來意外得到了一座上古宗派的寶藏,借此一舉修煉到了合道期,并且在天山開創了天山派。
天山派的宗旨,便是不管三教九流,隻要願意上天山,就可以拜入天山派。
因此天山派的修士數量,及其龐大,各個國家的修士都願意前往修煉。
但千萬不要以爲,這些天山派的修士,和他們的門派一樣,看起來雜七雜八,不堪一擊。
昊天道人在天山的山腳,一連布下了幾道上古的護山大陣,借此困住上山的修士。
隻有在學有所成,修爲境界和實力都達到了一定的層次,天山派的長老才會願意放其下山。
所以每一位在世間行走的天山派修士,實力都不可小觑。
林辰眯着眼睛打量了這戴承宗,發現他的雙手,雖然都在自己眼前,但他的背後,卻有着一道強大的氣息蓄勢待發。
應該是什麽大威力的靈器,看他身邊的修士在他出聲之後,臉上紛紛露出的敬畏神色,就知道此人的實力,應該至少是得到了這些修士的認可。
隻是此人若不放他過去,那林辰也不會就這般簡簡單單地拍拍屁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