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這第一波山火和第二波山火攻擊的間隙,他展開自己的靈識,盡可能地覆蓋到百來丈遠的那座火山上。
他發現,這座火山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座實體的火山。
但其中還有貓膩,在火山的内部,湧動着的,是一股股強勁的功力。
火山中間還有修士的功力?這也太假了。
這座火山,肯定是夏達通過三火烈翔扇幻化出來的,他接着探查過去,發現這些功力在湧動到火山頂的時候,才轉變成熔岩或是山火流星。
既然是法術,那就有着破法的法門。
林辰還沒來得及再細瞧,第二波山火流星也很快襲擊而來,他雙手飛快地結印,劍元劍盾再度升起。
一道山火流星不偏不倚,正中劍元劍盾,簌簌而出的劍元劍氣将接着襲擊而來的山火流星全數擊碎,爲林辰的面前掃開一片空地。
而剩餘的元磁罡氣,則是在林辰的周圍環繞成了一片盾牌,将四濺開來的火焰和碎片都擋住。
章天狼吃了一開始的那一痛之後,也吸取了教訓,他橫跨一步,靠近了林辰這邊,他倒也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
借着林辰的劍元劍盾,他倒也輕松地應付了下了剩下來的山火。
噴發不停的山火終于有所停歇了,也許是因爲這一連兩撥沒有什麽間斷的攻擊,将火山之中的功力消耗了不少,在背後操縱的夏達需要時間調整下。
林辰瞥了一眼蔓延過來的熔岩,他知道,時機就在這一瞬,隻要擊破了火山口,那麽一切都将破滅。
他快跑幾步,縱身一躍,禦風靴朝下打出七八道寬窄不一的風刃,幫助他迅速越過了地面上的熔岩,接近了火山口。
說時遲,那時快,林辰這一道五彩劍氣,狠狠地斬在了火山的頂部。
還沒有噴射而出的山火流星硬生生地被他壓了回去,和“滋滋”流淌出的熔岩碰撞在了一起。
兩股精純的火行靈氣一旦碰撞,那後果難以想象。
林辰腳下的禦風靴中被迅速灌入了大量的功力,兩道巨大的風刃被他幻化而出,交叉的風刃打在火山口,給這即将爆炸的火山添了一把火。
而林辰卻是接着這反沖之力,身形急速後退,不過轉瞬的功夫,便已經退回了百丈的距離。
那火山這時候再也承受不住内部洶湧而來的功力了,轟隆一聲,便從中間炸裂開來。
林辰連忙側身閃躲,但奇怪的是,這火山一爆炸,他身邊的所有異象都消失不見,空氣中的燒焦氣味好似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天空陡然變亮了,地面上熔岩也沒有再度出現,周遭的環境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林辰将無影劍插回了背後的玄冶劍匣中,他擡頭一看,夏達依舊站在原地,手中高舉着的三火烈翔扇的扇面上,第一個寫着“山”字的火焰符文已經消失不見。
夏達臉色蒼白,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他咳嗽了一聲道:“好……好小子,居然能破開我這靈扇的第一道禁制,厲害!”
“但是,我還有兩道禁制!”
夏達如癡如狂地喝道:“今天就算是身死道消,我也要拉上你們兩個墊背的。”
林辰嘴角微微翹起,他剛想嘲諷夏達兩句,可小腹之中傳來的陣陣刺痛,卻是在提醒着他,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了。
夏達眼角眦裂,再度施法。
章天狼在那火山幻境中消耗了大半的功力,他隻好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揮手打出一道絢麗奪目的紅色氣勁。
這道氣勁滴溜溜飛上半空,然後炸開。
夏達冷笑一聲道:“二少爺,還等着榮家的救兵呢?”
“我告訴你,剛剛在我來的路上,我就瞧見了大少爺,他帶着手下,抓走了隔壁街道上躲藏着的可疑分子,現在恐怕回去邀功請賞了,哪裏還顧得上你們?”
“什麽?”
林辰心中大驚,這片的居民和修士都早已經被榮家的人給疏散了,那還被榮家大少爺抓住的,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徐鑄乾三人!
林辰頓時心急如焚,他巴不得立刻将夏達給斬殺。
“嗤啦!”
一聲裂帛之音在林辰耳邊炸響,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剛剛還在不可一世的夏達,被一道從天而降的氣勁給劈中。
可憐金丹後期的殺手統領,在天烏城中可以讓大半修士瑟瑟發抖的夏達,連躲閃避讓的時間都來不及,就這樣被輕易擊殺了。
兩道熟悉的身影落在了林辰面前,他驚叫道:“常前輩,方前輩,你們怎麽來了?”
常萬春和方朝陽這時候臉色明顯不大好,應該是在和永靖真人的鬥法之中,吃了不小的虧。
方朝陽先不答話,揚手就準備發出氣勁,準備将另一邊的章天狼擊殺。
“不可!”
林辰連忙攔住方朝陽道:“方前輩,此人乃是天烏城中最大勢力的血親,輕易殺不得,我還有幾個屬下被他們的人給抓走了,正好拿他來贖回來!”
兩大元嬰修士特意釋放出的威壓,哪裏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承受的。
方朝陽收回手,冷哼一聲,章天狼便被打暈在地。
林辰一把拎起章天狼道:“二位前輩,還煩請随我走上一趟。”
常萬春微微颔首,他們這次過來,就是準備接走林辰的。
榮家的一棟小樓裏面,徐鑄乾、李輝還有侯三兒三人被一把寒鐵鑄成的千鈞大鎖給鎖在了房間的柱子上。
侯三兒眨巴眨巴眼睛,他瞅着這間房間的邊邊角角,意圖找到一絲可以逃出去的希望。
而李輝則猛地睜開眼睛,身上氣勁鼓蕩,他站起身來,身形驟然加速。
“你這是什麽意思?”
徐鑄乾看了李輝一眼,他一把猛沖向房門方向的後者一把拉住。他揚了揚嘩嘩作響的鐵鏈道:“這可是萬載寒鐵鑄煉而成,你就算是沖出去了,功力消耗頗大,出去也是個死,倒不如靜觀其變。”
李輝想想也是,隻好慢慢坐下。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房門吱啞一聲被打開了。
一名身穿青色錦繡長袍,頭插碧玉簪,腰間環佩叮當作響的八尺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生得是及其俊美,鼻梁高挺,目若點星,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淡紫色的氤氲氣勁缭繞。
徐鑄乾一見到來人,當即高喊道:“你是何人?我不是天烏國的修士,你膽敢緝拿我于此,還不快放了我!就不怕我家少爺殺過來嗎?”
“好說好說,在下榮德寶,是榮家的大公子。”
這風度翩翩的男子雙手抱拳道:“隻要你們的那個帶頭修士,叫吳德的,願意過來自首,在下又何嘗願意繼續扣押着你們呢?”
李輝自然是認得來人,他沉聲問道:“大公子,我們幾個,隻是想要出城罷了,何必要在費家的宅邸那邊将我們擒拿,莫非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大捕頭,不要再套話了。”
榮德寶伸手撚起身邊案幾上的一塊方糕,放在鼻間嗅了嗅,然後臉上露出一副舒适的表情道:“你們城隍衙門的那套審訊逼供的路子,我早已經了然于胸了,你這個大捕頭,拿這些話來套我,豈不是黔驢技窮?”
說完他彈指打出一道氣勁,“叮當”一聲,這道氣勁不偏不倚,正好将侯三兒手中的一柄不過拇指長短的刀刃給擊飛了。
“你這個小家夥,還真的不乖啊!”
榮德寶搖了搖頭道:“别白費力氣了,就算你的法器可以切斷我的寒鐵鎖鏈,你們的手上,還有那牛筋一般的繩索。”
“這繩索又名捆仙索,就算是神仙都能困住,是一件極品紋器,你們三個加一起也抵不過一個金丹修士的修爲,還想掙脫開來?簡直白日做夢!”
而後,他又獰笑一聲道:“你們幾個,真是太歲爺上動土,不知道天高地厚,背後沒有什麽靠山,還敢在我榮家的地盤上撩蹄子,簡直找死!”
“我再告訴你們一句,就算那個什麽吳德背後有靠山,來一個我鏟平一個,然後在他們的墳頭上,種上茶樹!”
“啪!”
榮德寶右側的窗戶突然被一股大力撞破,他退讓了幾步,避開了飛濺的木條紙屑。
一個被捆成粽子的熟悉修士被扔了進來,榮德寶定睛一看,這不正是章天狼麽?
林辰随後跳了進來,他揚了揚下巴道:“聽說你在找我?吳某今日單刀赴會,就用你們家的這青年第一高手,換我的三個屬下,如何?”
“你!”
榮德寶伸手指着林辰,剛才的風度翩翩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怒目看着林辰,還沒有說出話來,林辰便快速說道:“我好像是聽說,剛剛有人說吳某背後沒有什麽靠山,就算有,榮家也能将我的靠山給鏟平了,然後種上茶樹?”
言罷,他手拍了兩下,兩道強橫無比的威壓瞬間将這棟小樓籠罩起來。
榮德寶感受着這可怕的氣勁,臉上霎時間失去了所有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