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羅瓊從蘆棚裏面跑了出來,他立刻意識到了,現在不是看熱鬧的時候,師傅不在,他必須要傾盡全力,幫助大王子的一方,奪得一部分的優勢。
否則勝利的天平,就真的要向着十七王子一方靠攏過去了。
可他的腳步還是慢了一步,站在林辰身邊的皇長孫已經邁出了腳步,他堅定的聲音飄蕩在所有人的耳朵裏面。
“諸位,請聽我一言!”
“既然現在常萬春統領不在這裏,那這個擂台鬥法,我想應該由我這個來自端木皇朝的皇長孫來主持。”
隻見林辰身邊爆發出一個嘹亮的聲音,皇長孫站了起來,揮手将自己的聲音用法術擴散到擂台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皇長孫的身份,還真的讓人沒有辦法挑出毛病來。
他是端木皇朝的皇室宗親,在身份地位上就比在場的所有雲澤王室的宗親要高出一個頭來。
還有他的實力,那一個個精壯強悍的親衛,讓所有觀看擂台鬥法的修士都乖乖閉上了嘴巴。
更别說是之前常萬春讓賢主持的那個王室宗親了,他一臉谄媚地躬身讓出自己的位置,讓皇長孫站到了擂台的正東方,這是鬥法主持人和裁決人的位置上。
皇長孫一臉的喜氣洋洋,他快步走上前去,雙手環抱站在那個宗親之前的位置,高聲說道:“剛剛所有人也看到了,大王子的派出參加第二輪鬥法的修士,由于自己一不小心走火入魔,現在看來,顯然是不能鬥法下去了,這場就判定由十七王子獲勝,現在雙方都準備下,繼續第三場的鬥法。”
“且慢!”
林辰大喝一聲,他高舉着腰間的純廬劍道:“這是常供奉給我的信物,他交給我的時候,吩咐了讓我代替大王子一方打第三場鬥法!”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在場之人倒也是知道,今日常萬春統領是出乎反常地佩戴了一柄靈器長劍。
這靈氣可做不了假,羅瓊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剛剛見皇長孫搶在自己前頭掌控了主動權,頓時心中一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林辰這番斜刺裏殺出,讓羅瓊心中的大石塊終于落下。
林辰的修爲不光光是羅瓊,在場的修士,隻要參加過王城保衛戰的,那都是有目共睹。
一般的金丹修士,除非是假嬰境界的否則很難将林辰死死壓住。
而他口中所說的常萬春的信物更是坐實了他的身份,同時那句“他吩咐”,在衆人面前挑明了常萬春所代表的王室供奉一方的态度,讓大王子一方信心重振!
皇長孫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強行克制住了心中想要将這個礙眼的林辰撕成碎片的沖動。
如果此刻給他個機會,他一定會用暴烈的怒火将林辰燒成灰燼。
明明就差一步,自己和十七王子的計劃就要成功,他也就能控制半個雲澤,成功跻身端木皇朝所有宗親中的地方實力派。
但越是這個時候,皇室自幼便教給他的禮儀便在他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要鎮定,千萬不能因爲一隻地上爬的蝼蟻而亂了陣腳!
見皇長孫在瞬息之間便平定了自己的心緒,林辰也是相當佩服。
“林府老的這個意思,小王我知道了。”
皇長孫話鋒一轉,他一臉肅容地看向大王子的蘆棚道:“但這也得大王子同意啊,大王子意下如何?”
皇長孫的雙眼之間,目露兇光,若是大王子一個回答不慎,他便要張開吃人的利嘴一般。
開什麽玩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看你皇長孫的臉色行事?
等他真的做了這個雲澤國王,要殺要剮,可不是你皇長孫能夠輕易說出口來的了。
想到這裏,大王子一臉地堅定,他用力點了點頭。
一旁的費彬會意地大喊道:“大王子欽命,同意林辰府老代表他鬥法!”
林辰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他縱身一躍,輕輕跳上了鬥法的擂台。
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這個大王子别的不說,在和自己的配合上,還真像是前世有緣一般地恰到好處。
收複碧波山脈外的黑松林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不用提前打招呼。
擂台上面,自然有大王子的人将倒下去的修士拖了下去,殘留在地上的一大灘黑血也被王室供奉用火焰烤幹。
林辰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十七王子的蘆棚那邊的異動。
隻見十七王子一揮手,便有人将原本安排上台的羅公遠給拉了下來。
羅公遠雖然是一臉的不忿,但他也隻好站在一旁點頭稱是。
“杜伏威!”
林辰突然察覺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他伸手一拔,将手中的純廬劍給拔了出來。
可當他回頭一看的時候,卻發現是一個自己認識的面容。
“你是……馮雨祥!”
林辰打量了這個縱身躍到擂台上,在自己六七丈的距離站定的修士,過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人正是皇長孫身邊的貼身親衛,在王宮大殿之中,還曾對自己口出不遜的馮雨祥。
但他身上那股和杜伏威十分類似的氣息,是怎麽回事?
皇長孫大聲解釋道:“林府老,切莫慌張,此人是我的親衛馮雨祥,代表十七王子的一方出戰,剛剛私下裏面,我也征詢了十七王子的意見,他也同意了。”
林辰将純廬劍狠狠地朝下一劈,一聲劍吟破空而出,震得兩邊離得較近的觀戰修士一陣耳鳴。
“皇長孫莫非這是在羞辱林某?”
林辰冷冷地說道:“林某再怎麽不濟,好歹也是古藤學府的府老,你讓自己的一個親衛上來和我鬥法,這就算林某赢了,讓林某的顔面往哪擱放?”
“話可不能這麽說。”
皇長孫嘴角含笑地解釋道:“雖然是我的親衛,但馮雨祥無意間得到過我們端木皇朝有名的殺手,大黑煙天杜伏威的秘傳,算得上是黑煙遁法的隔代傳人,這樣的身份,不知道林府老可還滿意?”
在修真界就是這樣,哪怕你是一個喂馬的馬夫,若是你能得到一些名門大派的傳承,不管是怎麽得到的,偷來的還是搶來的,你都算是沾了這名門大派傳承的光,不管走到哪,都不會有人拿你當馬夫來看。
大黑煙天杜伏威,雖說是臭名昭著的殺手,躲在陰暗處的修士,但人家好歹也是假嬰修爲,隻要邁過了天劫這一道坎,便就有着開宗立派的資格。
再者說了,端木皇朝之内,死在杜伏威手下的修士,那可都是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誰敢不把這區區親衛放在眼裏?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什麽得到了秘傳,要林辰看啊,這分明就是杜伏威的徒弟。
而且從剛剛一上台的時候給林辰的那種壓迫感,必定是手把手交了有幾個月的徒弟。
林辰心中一動,既然這皇長孫的親衛馮雨祥都成了大黑煙天杜伏威的徒弟,那麽說明這個杜伏威,早就在皇長孫手下幹活了。
沒準這會成爲一個日後對付皇長孫的把柄呢。
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皇長孫大手一揮,站在八個角上的王室供奉瞧了羅瓊一眼,見後者微微颔首,于是聽話地将防護罩升了起來。
“莫非你是要給你的兄弟報仇?”林辰眼見得防護罩已經升起,便知道鬥法已然開始,他倒是不急着動手,一方面自己的還要用功力摸索下手中的純廬劍,另一方面,他還想着從這個八尺多高的壯漢身上套套話,“還是說,杜伏威,就是你師傅,讓你過來給他報仇。”
“都不是,我是來殺死你的!”
馮雨祥的意思,并不是林辰所想的那個方面,林辰聽了這話,以爲馮雨祥是得到了剛剛皇長孫的授意。
直到他事後才知道,皇長孫根本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但現在這句話,已經讓林辰萬分警覺了。
在他看來,皇長孫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實力,既然如此,還派出個金丹初期的親衛來和自己鬥法,還想要取自己的項上人頭,那就一定是有備而來的。
時間緊急,馮雨祥也沒有繼續和林辰廢話下去,時間拖得越久,對皇長孫這方越是不利,誰也不知道那個座位不定因素的方朝陽什麽時候會殺出來。
皇長孫給站在自己對面方向的馮雨祥使了個眼色,後者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被林辰收入眼中,他的靈識,立刻密布整個擂台,右腳輕輕邁出,腳尖的方向,正對了面前的馮雨祥。
馮雨祥一拍儲物袋,從腰間飛出一根墨色的兩尺長的緞帶。
這緞帶及其有靈性,一飛出來,便立刻纏繞到了他的右手上。
馮雨祥大喝一聲,将上半身的淡金色勁裝盡數撕碎,露出一身雄壯的肌肉。
“轟!”
沒有花裏胡哨的掐訣,也沒有繁瑣的咒語儀式,隻見這馮雨祥大吼一聲,身體微微傾斜,然後一拳搗出,一股黑色的龍卷風從他的拳頭上噴射而出,直朝林辰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