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修肉身不夠強烈,隻是在黑坨身上的天雷的一擊之下,就在半空中炸成了碎片。
林辰躲閃不及,被淋了一身血雨。
那拿着狼牙棒的魔修見自己的同伴被殺,頓時悲從心來,他朝天大吼一聲,身上的功力瘋狂地注入到自己手中的狼牙棒上,這狼牙棒頓時發出了耀眼奪目的光芒。
想自爆紋器?
拉倒吧,這一招林辰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開始玩了。
他一拍身後的玄冶劍匣,早已蓄勢待發的兩團劍氣噴射而出,無數細小的劍氣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劍氣之柱,朝着地面上拼命朝着狼牙棒灌輸功力的魔修撲去。
那魔修原以爲自己灌輸功力的速度夠快了,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林辰的速度比他還要快。
劍元劍氣本來就是講究一個短平快,速度在得到了玄冶劍匣的加成之後,更是犀利非常。
那大漢猝不及防之下,身上的防護罩很快被擊破,整個人在劍氣的洗禮之下轉瞬間就被削成了一灘肉泥。
“嗬!”
林辰的右側前方,一名鬼修大喝一聲,渾身的鬼氣四溢,一團團鬼火朝着四面八方打去。
和這名鬼修對戰的正是文淵,相比于其他人,他倒是輕松了不少,畢竟浩然正氣對于鬼修的功法有着天然的克制,隻要稍加注意不被鬼修以命搏命就可以了。
當這鬼修一時着急,想要用無差别的攻擊打到文淵,但文淵豈會讓其如願,他兩手平伸,袖口裏面一連冒出了兩道浩然正氣,一左一右将鬼修夾住。
平生都用鬼氣鍛體的鬼修被浩然正氣一掃中,肉身好似陽春三月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到後來在一片白光裏面,連個渣都不剩下了。
“嗖嗖!”
兩道黑色的影子從林辰身邊擦肩而過,在林辰側面揮舞着法器殺将過來的一名金丹初期的魔修應聲落下。
林辰回頭看去,原來是秦瓊站在城樓上,一箭射中了那魔修的小腹,直接射穿了丹田金丹,還有一箭則是插在了他的咽喉之處,讓其連聲音都發布出來就落下來了。
在金丹級别的快速遁法之下,居然還能做到如此精準的射擊,可見此人箭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秦瓊兩箭射死一個金丹初期的魔修之後,他的身後,十多個身穿雲澤王室供奉衣服的修士從城牆上縱身飛起,加入了戰鬥中。
得到了這十幾名金丹期的王室供奉的加入,原本就陷入膠着的戰場,此刻打得是更加難解難分。
林辰的靈識一隻關注着戰場另一端的魔修大營,他最擔心的莫過魔修中的那幾個元嬰期的老魔,若是他們突然出現,哪怕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都足以對整個戰局起扭轉性的改變。
曲甯踩着飛劍從城樓上飛了出來,他朝着林辰大聲喊道:“林師弟,城中有變,快回去!”
“什麽?”
經過剛剛那場劇烈的爆炸之後,林辰覺得自己耳邊現在還在嗡嗡作響。
曲甯隻好大聲又重複了一遍道:“林師弟,城裏面有消息了,敵人的死士全部出動了!”
“全部?”
林辰又問了一遍。
見到曲甯堅定地點頭和臉上那一抹難以掩飾的疲憊後,林辰單手掐訣,背後玄冶劍匣噴射出大團的劍氣,将兩個逼近自己的金丹初期的魔修擊退。
曲甯也扔出一大把符紙,将幾個想偷襲自己的魔修炸開。
林辰環視了下四周,所有沖下城牆的正道修士,全部被傾巢出動的魔修分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看了今天魔修是下了大本錢了。
局勢和林辰預料的一樣,魔修們越是在正面的戰場上拼殺得越是激烈,
曲甯有些擔心地問道:“可是,你這半身的鮮血?”
“沒事,這都是敵人的鮮血。你幫我在這邊頂一會兒,我去伏波門那邊!”
“好!”
兩人在半空中擦肩而過,卻不曾想,這一擦肩,就是永别。
魔修大營中,身爲魔修統帥的正澤快步走向一個矮小的營帳。
戰場上打成一片膠着,正澤他完全沒有想到,原本以爲是江威被抓走後,無人主持防務的雲澤王城隻是空城一座,可沒有想到,不管是這邊魔修進攻的北面城牆,還是另一頭妖修配合着攻打的西面城牆,都是一樣,甚至比以前攻打的時候,傷亡還要慘重。
顯然這是經過了精心布置之後,重新調整的防務。
王城伏波門那邊的暗樁,到現在也沒有給戰局添加什麽有利的砝碼,看來是難了。
他現在希望的,是從熊添丁這個叛徒嘴裏,再扣點情報出來。
一直沒吃沒喝的熊添丁依舊神采奕奕,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已在等待正澤的到來了。
“你給的情報有誤。”
正澤厲色說道:“王城戒備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是失去了指揮之人的樣子。”
“那王城的指揮本來就是江威,失去了江威之後,就算有人臨時整治起來,那充其量也隻是将一盤散沙湊合起來罷了。你們一定是組織了大規模的正面交戰,将有生力量集中到城牆的正面,這樣肯定沒用。”
熊添丁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哼,我早就說過,你們這樣蠻幹,是打不進王城的!”
“既然如此,那請熊道友你指教下,怎麽才能找到王城的弱點。”
正澤一揮手,打出一道令符,将铐在熊添丁雙手雙腳上的鎖鏈給打開。
熊添丁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腕和腳腕,嘴角微微翹起道:“弱點,不是沒有,但在此之前,我想談談别的事。”
别的事?
這家夥是想談條件了。
正澤淡然一笑,不怕此人不提條件,就怕此人什麽都不說,隻要打下王城,隻要是合理的條件,都可以坐下來談。
“我出計策,幫助你們襲擊王城,但是成功與否,我就不過問了。”
熊添丁伸出兩根手指頭道:“你們要爲我準備兩件東西,一件飛行類的極品紋器,還有從你們魔修占領的地方通過的通行信物。”
這是條件?怎麽聽起來像是在威脅魔修呢。
正澤摸了摸下巴道:“熊道友,你就不覺得你這兩個條件,有些過分嗎?”
“過分?”
熊添丁笑了笑道:“你得明白,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可以明碼标價相互交易的,既然你說我的條件過分,那你怎麽不聽聽我的交易條件再說這句話呢?”
正澤擺出了個但說無妨的姿勢道:“如果你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大可以說出來,我現在有的是時間陪你談條件。”
熊添丁示意正澤靠近過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道:“現在雲澤的國王,平日裏喜歡服食一種藥物,名叫五石散,這種藥物想必你也聽說過,國王對其嗜好如命。”
五石散是一種煉丹師在煉制丹藥的過程中,用一些藥渣随意調配出來的藥粉。
這種藥粉用靈酒吞服下後,一開始人會感到十分地乏力、口渴和嗜睡,但隻要将這段時間熬過去,服食之人将會感到渾身燥熱,一股無比的快感從小腹直沖大腦。
因爲這種藥粉隻要服食幾次後,以後就會上瘾。
其實有煉丹大師特意驗證過,這種五石散,其實是激發人丹田之中的潛力,燃燒人的修道本源去發揮出那種暢快淋漓的快感。
所以服食過量或者一直服食十來年而身體得不到調養,就會丹田衰竭脫力而死。
沒想到啊,這雲澤的國王,居然都是瘾君子。
正澤擡了擡下巴,示意熊添丁繼續說下去。
“我早些年的時候,施恩過王宮太醫院裏面的一名太醫,并且和他約定了個信物。”
熊添丁神情淩厲地說道:“不巧我前些日子在王城裏面的時候,發現此人正好是負責配置國王日常服用的五石散,隻要你們帶上我的信物找他去走一遭,想必過不了三五天,雲澤國王就要駕崩了,到那時候……”
群龍無首,兄弟奪位,防務一團亂,這簡直是天堂般的景象啊!
熊添丁立刻給内心激動不已的正澤潑了瓢冷水道:“先别急着高興,我的話也說完了,籌碼也開出來了,你趕快找你們陣營裏面可以拿定主意的人。不要誤了時間,萬一城裏面有變化,那可就對不住了!”
正澤拔腿就跑,生怕就像熊添丁說的那樣,這件事生了變故。
中軍大帳中,白骨老祖躺在太師椅上,手裏拿着一副密密麻麻繪滿了線條的陣法圖紙仔細查看。
正澤附耳過去,将熊添丁交代的事一一告訴了白骨老祖。
“行,你去幫他安排他的要求吧。”
白骨老祖頭也不擡地回答道:“反正像他這種人,背叛了自己的陣營,還給我們魔修帶路,就算讓他活着出去,以後也少不了報應。”
正澤應了一聲,現在的熊添丁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了價值,殺了這種人,還髒了他的手,還不如聽從白骨老祖的話,将其放走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