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三足鎮魂鼎器靈的解釋,林辰才稍稍心安。
他緊接着問道:“那有沒有什麽辦法或者說手段可以将那蟲子驅逐出去呢?”
三足鎮魂鼎的器靈遲疑了下,才用抱歉的口氣回答道:“不好意思,這種失神蟲一般隻在偏僻之地出現,而且種類繁多,在沒有見到真實的樣子之前,我也不敢斷定就是我熟知的那種。”
“沒事,這就已經夠了。”
林辰心裏稍稍失望,他将器靈告訴他的消息全部告訴給了在場的衆人,希望能集思廣益。
“這蟲子我知道啊,種類在南方那是千種萬種,就算我們知道了那蟲子長得什麽樣子,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對路的解藥,完了完了。”
費彬一聽到失神蟲的名字,登時就慌了。
曲甯将費彬一把抵在土牆上,指着後者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要是吳師弟挺不過這關,看我不先把你給費了!”
“方法也不是沒有。”
徐鑄乾冷靜地說道:“林道友可還記得我那味五毒破元丹?”
林辰微微颔首回答道:“當然記得,若不是你的那枚丹藥,恐怕我現在還在紫府境界徘徊。”
“這就對了,五毒破元丹可以以毒攻毒,其中毒性強烈,足以将吳德體内的那隻毒蟲殺死。”
一提到丹藥之類的事物,徐鑄乾眼放光地說道:“隻要讓我找到足夠的毒藥,更改下配方,就能配制出适合吳德服用的毒藥。”
适合吳德服用的毒藥,這話聽起來非常古怪,但在現在看上去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吳德面前,徐鑄乾的方法也不失爲一種有效的方法。
“但現在吳德都這樣子了。”
林辰建議道:“你身上可有類似的毒性較小的毒藥,先讓他服用一點,壓制下那蟲子。我怕還沒撐到你配制出解藥,吳德就真的成了癡呆。”
徐鑄乾看着吳德嘴角越來越多的口水,點了點頭,他從懷裏掏出一枚蒼梧子大小的藥丸道:“這是我煉制五毒破元丹剩下來的藥渣,毒性應該足以讓吳德撐過去不會傷及其性命,且又可以壓制失神蟲。”
林辰接過藥丸,一把丢進吳德的嘴裏,然後将他的下巴一推,吳德就咕咚一聲将那藥丸吞了下去。
一粒毒藥下肚,畢竟是煉制五毒破元丹的藥渣,就算是從丹爐裏面掏出來的廢品,那毒性也是上上之選。
隻見吳德先是幹嘔了幾下,仿佛要将那藥丸吐出來一般。
然後又發出了一聲劇烈的咳嗽,咳嗽過了許久,整個人好似一台巨大的拉風風箱一般,狠狠地呼吸了幾大口。
見到吳德逐漸清晰的眼神,林辰心中一動,大聲問道:“吳師兄,怎麽樣,感覺好點了沒有?”
吳德點了兩下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示意林辰将頭湊過來,“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他說……說要先去投靠魔修,然後再趁機去尋找我那件部落至寶……”
從一開始的結結巴巴到後面的流暢,最後吳德又昏睡了過去,不過這次他鼻子裏面呼出的,是平穩的呼吸,林辰心中才放松了不少。
剛剛吳德聲音不大,卻給林辰提供了關鍵的情報。
吳師兄嘴巴裏面的他,肯定就是在潤澤樓綁架了他的熊添丁了,最後說的部落至寶,林辰不清楚具體是什麽。
但可以肯定,這應該就是熊添丁綁架吳德的目的所在。
一行人攙扶着吳德才回到地面上,林辰一眼就看到了滿臉歉疚的大王子。
“這個……林府老,實在是不好意思。”
大王子一邊讓自己身邊的人搭把手,一邊沉聲說道:“都怪我一時不察,讓自己身邊混進來了這麽個東西,我一定會布下海捕文書,将熊添丁那賊子抓回來,碎屍萬段!”
還海捕文書呢,那熊添丁根本不可能在在正道修士裏面厮混了,既然早就決定要幹這件事,他肯定早已将自己的退路安排好了,豈是一張海捕文書就能抓住的?
不過看在大王子還算誠懇的道歉上,林辰也不打算和他計較太多。
“沒事了,隻要人能救出來就好了。”
林辰快速說道:“但我這位師兄身中奇毒,希望大王子能幫助找來幾味藥材,林某自當感激不盡。”
大王子手一揮,滿口答應下來道:“請林府老放心,不管是什麽藥材,隻要是我雲澤王室裏面有的,你随便拿!”
林辰頭一點,給徐鑄乾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掏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将所要的藥材名稱和分量全部錄入進去,然後遞給大王子身後的随從。
“還愣着幹什麽,進宮去抓藥,不管抓多少,全都是算我要的!”
大王子吼一聲自己身旁的随從,然後擠出一臉的笑容道:“這都已經是快子夜時分了,林府老不如移步去我的軍營裏面,也方便照料這位吳德修士。”
“不用了。”
林辰擺了擺手道:“多謝大王子的好意,我那邊自有住處。”
随後,他便帶着親衛隊和吳德,浩浩蕩蕩地從這賭坊走了出去。
費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大洞,一言不發。
大王子在林辰走後,也沒有出去松松林辰,他仍然站在原地,一臉陰冷的樣子,讓身邊的侍從們看得是頭皮一陣發麻。
蔡二兩指着抱團蹲在門口的那幾個熊添丁的小喽啰們,問道:“閣老,這些小混混怎麽處置?”
“丢給大王子吧。”林辰揮了揮手,他現在忙着要去追查熊添丁的去向,這些低級的小喽啰們根本幫不上什麽忙的,“畢竟這也是人家的地盤。”
夜風吹來,将林辰的話吹得好遠好遠。
站在賭坊大廳裏面的大王子自然聽到了這句話,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這個廢物,還不快将那些小喽啰給我處理了1
大王子一巴掌扇在費彬的右臂上,厲聲訓斥道:“這件事,包括這個賭坊,我不管你怎麽樣,給你兩天時間,給我統統處理掉。處理得幹淨,你就回來繼續當我的幕僚頭子。處理得不幹淨,你就是熊添丁的同黨,我送你進王宮裏面的天牢去!”
費彬打了個冷戰,得到了大王子最後一句話的指示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走在路上,林辰的腦海轉的飛快。
一個金丹期的正道修士,還是在正道勢力中擔任要職多年,在這個雙方角力的關鍵時刻,去改換陣營,投靠魔修,這聽起來不要說是正道修士了,就連魔修估計都不大會相信。
那熊添丁怎麽會有辦法去将這件沒有把握的事辦成呢?
易容術這類的,在金丹期以下的境界中,還是可以糊弄下的。
或是借用一些特殊的法器,比如在天華閣的那次隕鐵開劍的典禮前,司馬微交給自己的一件帶有禁制的僞裝面具。
就是很好的一件法器,元嬰以下的修士,是發現不了林辰的真面目的。
但現在熊添丁要去的可是魔修的大本營,那裏元嬰期的老怪有好幾位,他無論是使用易容術還是僞裝面具,都無法逃過元嬰老怪們的火眼金睛。
那他會選擇怎麽辦的?
想進入魔修陣營裏面,他最不缺的,最能依仗的是什麽?
實力?
金丹初期的實力,雖說算得上是中堅戰力,但魔修犯不着爲了多一個金丹期的戰力,就放心地放一個正道的修士進來。
不是實力,那會是什麽?
此刻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這一天的第一抹亮光破開殘餘的夜色,投照到街道旁的房屋上。
林辰看着這些房屋,腦海中閃過一個可能性。
他敏銳地将其抓住,房屋,城防,王城防禦的漏洞!
對,熊添丁投奔魔修的信心,正是在于他這段時日在王城中身爲高階修士,又是大王子的幕僚和貼身護衛之一,對于王城的防務哪兒好哪兒壞,哪兒薄弱哪兒完備是一清二楚。
而魔修真正所缺少的,正是這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真是太可怕了!
曲甯快步趕上林辰問道:“林師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熊添丁這厮膽敢投靠魔修陣營,一定是帶了什麽城防的機密去的。”林辰的腳步随着他的語速一起,越來越快,“敵我雙方的目标都是北面城牆,而我們這邊還送給了魔修那邊一個先手,那現在就必須要分頭行事了。”
“好,你說怎麽個分頭行事法。”
“你幫我帶個話給十七王子,先是将現在的情況告訴給他,熊添丁這厮叛變了,一定要抓緊時間,将我們北面和西面兩處重點防禦的城牆上的防務做個更改和整頓。這種事十七王子雖然很熟悉,但是還是更快一些爲好,我也不清楚熊添丁到底會在什麽時候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地告訴魔修的人,所以我們最多隻有一天的時間去辦這些事。怎麽樣記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