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心中一動,他将自己的靈識集中到一點,然後仔細觀察起來那隐藏在灰塵之中的苔藓。
隻見得這苔藓細小的如同‘毛’發絲一般,而灰‘色’的表面,讓其看上去和它所吸附的灰塵沒有任何區别。
但若不是看到巴圖魯被羅繼堯肯定是中了某種禁制,林辰也不敢相信,就是這看似渺小的苔藓,居然能暗藏消磨修士功力的禁制,這簡直是太歹毒了!
林辰的靈識比同階修士強大得多,當他觀察完這些灰‘色’的苔藓之後,羅繼堯和巴圖魯也
“羅老大,我看到了好多苔藓。”
巴圖魯大聲地說道:“這些苔藓就好像是長在灰塵上的一樣。”
“唔,我剛剛和你們一起掃視了下,和你們的結果一樣。”
羅繼堯‘摸’着自己下巴的粗短胡子道:“這些灰塵裏面,果然藏有可以隐藏禁制的苔藓。”
巴圖魯這時候,才感覺到了自己體内功力的流逝,他雙手結印提議道:“羅老大,要不我們暫且後退,先去找到失散的弟兄,然後再作打算?”
三人組隊上前,本來就是羅繼堯定下來的主意,現在巴圖魯說要撤退,這就好比在羅繼堯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一樣。
羅繼堯向來心高氣傲,自然容不得一直是自己副手的巴圖魯試圖推翻自己之前定下的計策,尤其在林辰這個外人面前,羅繼堯更不願意讓巴圖魯挑戰自己的威望。
他上前一步,狠狠地瞪了巴圖魯一眼,道:“那麽多灰塵落下的時候,你怎麽就不知道屏住呼吸,都金丹修士了,你難道還不知道陷阱往往隐藏在細小的地方嗎?”
巴圖魯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羅老大給罵了一通,他紅着臉粗聲粗氣地解釋道:“羅老大,這也怪不得我啊,你說這禁制藏得如此之深,你也知道我腦袋不好使,這難免會有疏漏的嘛!”
羅繼堯指着巴圖魯的碩大腦袋,大聲數落道:“下次多長點記‘性’,别動不動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巴圖魯張了張嘴,還準備解釋點什麽,林辰卻搶先一步開口說道:“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這峽谷裏面,爲什麽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陷阱嗎?”
“首先是我們遇到了許多藤蔓攔路,然後我們想要飛過去,卻發現峽谷之上,有着一個龐大的黑頭白面鸠族群,阻攔了我們的初步計劃,強迫我們必須要用步行的方式,通過這道狹長的峽谷。( 廣告)”
“然後這些藤蔓讓我們非常頭疼,羅道友開始破壞這些藤蔓。”
“藤蔓非常好破壞,但接下來卻扯動了山上的山石,使得大量的灰塵紛紛落下。”
兩人同時閉上了嘴,聽林辰分析了一番。
“不錯。”
羅繼堯聽完了林辰的梳理後,微微颔首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精’心設計的圈套?”
“正是!”林辰兩手輕輕一拍,“從黑頭白面鸠到攔路的藤蔓再到暗藏禁制的灰塵,這些都是連鎖反應,環環相扣,讓人很難不覺得,這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那會是誰呢?”
巴圖魯‘摸’了‘摸’自己留着紮手短發的腦袋,不解地問道:“那會是誰呢?這麽處心積慮地和我們作對?”
林辰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也許是某個人,也許是某個勢力。但是……”
“但是他們的目的都非常明确,那就是阻止我們去找到元磁罡氣!”
羅繼堯接過林辰的話說道:“巴圖魯,我爲你護法,你立刻将自己體内的那些禁制驅除,驅除完了之後,我們繼續前進。”
羅繼堯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前方道:“越是有阻擋,就越是說明,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前方!”
費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将自己丹田裏面的那些纏繞在金丹上的禁制驅除。
巴圖魯左手用力握住自己右手的脈‘門’,從他的右掌指尖,‘逼’出了幾股黑‘色’的血液。
這些血液滴落到了地上,好似有生命一樣蠕動不停。
林辰反手一指,十幾道細密的劍氣打出,将這一小灘黑血中隐藏的生命斬成了零碎。
“這不是一般的禁制,看起來非常弱,但是其中使用了一些魔道修士才會使用的偏‘門’蠱術。巴圖魯,你趕快内視下,看下自己的丹田裏面,是否将這些禁制驅除幹淨了!”
羅繼堯用自己的靈識将這灘黑血籠罩起來,他的眉頭漸漸皺起。
聽到提醒,這個大個子在見到自己的體内‘逼’出了這般惡心的東西之後,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巴圖魯找了出幹淨的地方,彎下腰坐了下來,兩眼緊緊閉上。
過了幾個呼吸後,巴圖魯才睜開眼搖了搖頭道:“金丹上面已經沒有了黑‘色’的痕迹,應該是都驅除完了。”
林辰趁機問道:“羅道友,這偏‘門’的蠱術,是什麽意思?”
“尋常我們遇到的禁制,都是靈氣或是功力構成的,而當将蠱術融入禁制之後,使得禁制威力倍增,而且極難尋找到對應的解決之法reads;。”
羅繼堯輕歎一聲解釋道:“隻不過這種手法,正道修士幾乎很少用到,而且就算是魔道的修士,會用這些的,已經很少了。”
“幸好這裏的蠱術禁制,威力似乎因爲歲月的流失,被削弱了很多,不然巴圖魯哪會這麽容易就解除了禁制!”
聽完了羅繼堯的解釋,林辰心裏一陣後怕,巴圖魯好歹也是假嬰境界的修士,他尚且需要這麽長的時間才接觸了禁制,若是擱到自己身上,說不定要費上多少‘精’力呢。
林辰下定了決心,回到雲澤王城之後,一定要讓徐鑄乾抓緊時間給自己尋找到一些可以解毒的丹‘藥’。
“那,其他沒有和我們傳送到一起的修士呢?”
巴圖魯不無擔心地問道:“他們萬一不知道這一點,那可如何是好?”
羅繼堯默不作聲地看了天‘色’一眼,這時候天‘色’已經泛白,從拂曉出發,到現在才走了這麽一點路,他心裏倒是有點後悔讓趙閣老派出那麽多修士加入探索的隊伍了。
聽天由命,恐怕這不光是那些和林辰幾人分開的修士所要面臨的,也是林辰他們即将要面對的。
……
隕鐵谷外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一個個蘆棚,在最中間的一個最大的蘆棚裏面,停放了好幾具修士的屍體。
錢閣老半蹲下來,将‘蒙’在這些修士臉上的白布揭開,看到的都是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
所有的修士,眼睛都被挖去了,黑‘洞’‘洞’的眼眶,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他們在生前最後一刻,所見到的,是什麽樣的可怕遭遇。
“仵作來了沒?”
錢閣老放下手中的白布,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問道:“結果是什麽?”
在隕鐵谷中就傷了條‘腿’的公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前回答道:“剛剛來了,應該是猛獸一類襲擊的。奇怪的是,這些修士,似乎是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挖去了眼珠。而且他們的死法都是一樣,全部被大力震碎了金丹和全身的筋脈。”
“連法器都沒有掏出來,就被擊殺了?”錢閣老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這些可都是老趙訓練有素的‘門’客啊,怎麽會就這樣輕易被擊殺了?”
錢閣老扭頭看了看,問道:“老趙人呢?”
許元‘春’低着頭,小聲地回答道:“老趙這次損失了七名金丹級别的‘門’客,已經氣瘋了!”
錢閣老繼續‘逼’問道:“那他人呢?”
“他已經帶着自己的手下走了,說是要回總部找閣主算賬!”
“什麽?”
錢閣老大叫一聲,但他眼珠一轉,很快就冷靜了下來reads;。
“這樣也好,凡事都得有個兩手準備,也讓那個小家夥知道,什麽叫滴水不漏,哈哈哈……”
伴随着寒冷的晨風,錢閣老的笑聲被吹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
而在峽谷裏面,林辰一行三人卻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不知什麽時候,明明是在三人身後的山岚,卻已經飄‘蕩’到他們前方。
看着前面詭異的白‘色’霧氣,三人齊齊停住了腳步。
“巴圖魯!”
羅繼堯大吼一聲,他身後的巴圖魯立刻會意地拔出了身後的一柄短斧。
然後他解開了纏繞在腰間的巨大鐵索,這鐵索和之前在隕鐵谷前些天‘交’戰的有所不同。
黑漆漆的鎖鏈之上,還摻雜了星星點點的藍‘色’斑點,看起來就和羅繼堯背後背着的那柄大刀一樣,用的都是淩雲劍相同的隕鐵材質。
巴圖魯将鐵索和短斧固定好,然後再将鐵索在右手手臂上繞了兩拳。
“嗖!”
巴圖魯兩臂青筋暴起,那短斧在他頭上繞了兩圈之後,猛然飛出,徑直朝着前方的山岚飛了出去。
白‘色’的武器好似浩瀚無邊的大海一般,将巴圖魯手臂上的鐵索一圈圈吞噬。
“奇怪!”巴圖魯低吼一聲,“我的短斧,怎麽好像被吃了一樣,現在我感覺不到一點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