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修士,可禦風而行,這句話,并不是一句玩笑。
在那個元嬰遍地走,金丹多如狗的年代,高人天才們,将自己所領悟到的天道規則加入到煉器的法門中,讓自己所煉制的靈器更上一層樓。
這禦風靴雖說不如上古時代的禦風靴那般厲害,但放在現在,也算是厲害非常。
單說不用消耗修士自身的功力,就可以讓修士在高空中自由行走,這對于缺少靈活性的修士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而且這禦風靴中所采用的器靈,都是煉制時候,材料所自帶的器靈。
這類器靈秉承器物而生,年歲悠長且秉性天真質樸,不需要過多煉化,就可以催動使用。
所以這類靈器,是所有修士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這次閣主居然舍得如此大價錢來拉攏自己,看來是真的準備在自己身上投入大力氣了。
暗流湧動下的天華閣,也隻能讓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辰将這禦風靴穿到腳上,一把躺到床上,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他也是着實累了,現在趁着天還沒亮,睡上一覺,就等着明日的隕鐵開劍儀式了!
……
天華閣的大牢之中,蘇家叔侄垂頭喪氣地坐在牢房的一側。
蘇鐵成長歎一聲道:“當時我也真是昏了頭,怎麽就會聽你的話,非要留下來呢。早知道又被哪位閣老抓進來了,還不如和開兄一起走了的好。”
“現在倒好,在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家族也不知道我們再次遇難了。”
“若是那林辰府老還願意來救我們一次,那可算謝天謝地了。”
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明揚冷哼了一聲,“三叔,千萬不要以爲那林辰是真的想救我們,你也不想想,這裏還是天華閣的勢力範圍,我們不管被他抓多少次,都有可能被人抓回來。”
而後,他看向外面看守他們的守衛,咬牙切齒地道:“這天華閣的裏面,肯定是爆發了權力鬥争,那林辰無利不起早,一定是幫助這權力鬥争的某一方争權奪利,至于我們,應該是被林辰牽連進來了!”
蘇鐵成聽到了蘇明揚的這番分析,也稍稍冷靜下來了,不複剛剛那般碎嘴。
若是林辰在這裏聽到蘇明揚的分析,一定會大誇蘇明揚開竅了。
可惜啊,這權力鬥争的漩渦,蘇家叔侄也就隻能站在一旁看看了,說不定不久的以後,他們就要成爲這漩渦的祭品。
……
大熱天的早晨,總是來得特别早。
幸好這裏是在山中,林辰是被一陣濕潤清爽的空氣吹醒了的。
他收拾了下自己,大步邁出去,這時候整個天華閣都活躍了起來。
在這清晨時分,一隊又一隊的人馬,向着後山山谷裏面,井然有序地進發。
司馬微一拍林辰的肩膀丢給林辰一包東西,低聲說道:“快回去換下,我就在外面等你。”
原本按照隕鐵開劍的規定,不是天華閣的修士,是不可以參加這種盛典的。
司馬微就提出了一個折中之計,他交給林辰一副祭練過的易容面具,同時給了林辰一個司馬微結義兄弟之子的身份,讓林辰順理成章地成爲了閣主的新護衛,從而代表閣主來開劍。
現在的林辰,是一個臉的左側長了一大塊紅色胎記的年輕修士,而且名字也換成了林厚這樣平凡無奇的稱呼。
林辰倒是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司馬微掌管天華閣所有的文書檔案,隻要他不想讓有心之人去探查翻閱,自然就不會有人看到林厚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再加上他心細如發,早已将那個多年前在偏遠之地執行任務失蹤的結義子侄的相貌用易容面具大半複原了下,喜好語言都告訴了林辰,可以說這一手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當林辰從廂房裏面走出了來的時候,他已經成爲一個名叫林厚的金丹初期修士。
跟上一臉滿意的司馬微,林辰也走進了這平日裏神神秘秘的山谷之中,
後山的山谷之中,居然空了如此之大的一塊空地。
林辰一腳踏入谷内,腳底下居然傳來了咯吱的響聲。
他低頭一看,原來自己腳下的泥土,不知道爲何,都成了凍土。
外面可是酷熱天氣,豔陽高照,怎麽進了山谷,就好似進入了冬天一般。
林辰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環境,低矮的灌木叢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冰條,草地上還散落着大塊大塊的冰雹。
這樣的場景,隻有在冬天才會出現,這裏的季節,也太反常了。
“林府老,這隕鐵谷氣候就是這樣,四季無常。”
站在一旁負手而立的司馬微解釋道:“明明外面還是大熱天,可這裏面就和大冬天一樣。”
林辰猜測道:“那若外面是大雪紛飛,這裏面豈不是酷暑難耐?”
“正是。”司馬微輕輕颔首,“這裏面的天氣,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前人也曾探查過,将這山谷的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是何原因。”
“既然此地名爲隕鐵谷,就說明這裏的氣候變化,肯定和當年的天外隕鐵有關。”
“所有人都想過這一點,但是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夠證明出來,二者之間,到底是有着怎樣的關系。”
突然,一股冷風夾雜着幾片冰片襲來,林辰稍稍一揮手,就将這些冰片打飛。
司馬微默不作聲地扶着轎子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排。
當所有人都到齊了的時候,這山谷中的冷風也突然停止,好似一切都有人在後面操縱一般。
按照天華閣的引導,所有人來到山谷中央的圓形祭壇前站定。
這裏将會是隕鐵開劍的場所,也是整個典禮一開始,要舉行祭拜活動的場地。
天華閣向來不喜無用的排場,所以典禮開始前的一切閑雜步驟,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省卻不用。
“咳咳……”
閣主所坐的轎子裏面傳出一聲輕咳,一直負手侍立在一旁的司馬微掏出三枚長香,上前就要祭拜。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公孫突然上前一步,沉聲說道:“且慢,司馬微,你先退下,我有點事想問下大小姐。”
司馬微遲疑了一小會兒,他轉臉看向那頂圍着紗簾的轎子。
不耐煩的公孫徑直走了過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身上噴薄而出,司馬微猝不及防,被推開了好幾步遠,手上的三根長香也被折斷。
“公孫!你好大的膽子!”
躺在地上的的司馬微平息了下散亂的氣息,半坐起來指着地上的斷香道:“這可是祭拜老閣主的香,你居然……”
“閉嘴!”
公孫将長袖一揮,看也不看地上的司馬微喝道:“這裏沒有你講話的份兒!”
“哦?”轎子裏面傳出閣主的聲音,“司馬微乃是我父親在世時候就十分信任的管家,父親去世之前曾拜托他老人家好好照料我。現如今,按照公孫叔叔的話裏含義,那我也沒有講話的份兒了?”
“哼!”
公孫又上前了幾步,他在轎子面前站定,兩眼直盯着紗簾道:“大小姐,每逢隕鐵開劍的時候,都要祭拜下上任的閣主,這沒有錯,但按照慣例,這上香都是由本任閣主上香的,你現在派一名管家上香,這是爲何?”
“不錯。”
轎子裏面的聲音遲疑了一會兒,接着說道:“這個規矩是有,但規矩并不是死的,多少也該看實際情況變通一二,我現在身體抱恙,由司馬微上香,也并無不妥。”
公孫兩眼眯起,他在轎子面前站了許久,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公孫閣老,看着天色,馬上就要撥雲見日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将祭拜的儀式舉行完了,不然錯過了時辰,你我可擔待不起!”
司馬微站在公孫面前,将這一段話飛快地說完。
公孫身上的氣焰似乎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他轉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司馬微微不可查地長籲一口氣,他身後的幾名親衛也将按在腰間儲物袋上的手放了下來。
這公孫乃是元嬰中期的大高手,在在場所有閣老中,就屬他修爲最高。
當年老閣主還在的時候,就是他統領着天華閣上下所有護衛隊。
剛剛若是他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響應他。
還好,老閣主的在天之靈保佑。
司馬微重整了衣冠,他一手接過身邊的侍衛重新遞過來的長香,大步跨上了祭壇。
這用一百零八塊墨玉圍成的祭壇中央,堆滿了中品靈石。
光是目測,這些中品靈石就不下十萬之數。
在靈石堆的最上方,從上到下擺滿了十一座靈位。
老閣主的靈位擺放在最下面的一層,司馬微上前一步,在墨玉前站定,手中的長香無風自燃。
三縷輕煙袅袅升起,這輕煙聚而不散,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今天将會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今天華閣一衆人等并觀禮賓客,誠心誠意,恭敬老閣主……願老閣主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