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這次行動,林辰特意從天華閣的内部集市上買來一小壺墨鬥魚精血。
這種墨鬥魚生長于大洋之下,終年不見陽光,精血也是黑漆漆的墨色。
隻要将這些精血澆灌在法器上,不多時法器便被染成黑色,三個時辰之後方可散去。
經過墨鬥魚精血渲染之後的無雙劍翅,再也沒有了原本金色,林辰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功力輸入控制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内。
趁着夜色的掩護,林辰輕輕落下。
許府的庭院,倒沒有什麽獨特,下面是用普通的青石大磚鋪就。
如果說唯一有什麽,也就隻有那四尊按照東南西北方位擺放的玉石獅子的。
整尊玉石獅子用漢白玉一體雕刻而成,端的是精妙非凡,但對于修士來說,這都算不得什麽值錢玩意。
若林辰沒有得到司馬微的提醒,他一定會将這玉石獅子忽略不見。
在這玉石獅子的底部,可以鑿開,鑿開之後,裏面是空心的。
但這裏有四尊玉石獅子,到底哪一尊才是林辰所真正要找的呢?
不管這麽多了,雖然司馬微告訴自己,是給自己留了三個時辰的時間來行事,但這個時間誰也不能保證,萬一許元春提早回來了怎麽辦?
那自己被人贓并獲,到時候閣主完全可以将自己當棄子扔掉。
想到這裏,林辰伸手一攝,不遠處一柄丢在草叢裏面的斧頭被他拿到手中。
看着這生鏽的斧頭,林辰輕輕歎了口氣,
“算了,就勉強湊合着用吧。”
林辰一手抄起斧頭,一手輕松擡起空心的玉石獅子,隻兩下,便鑿開了在他眼裏如同豆腐般的漢白玉。
一卷包紮好的紙片滾落下來,林辰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卷面額一萬下品靈石的靈石券。
不義之财,收了再說。
“轟隆!”
林辰擡頭一看,四周已經圍滿了
原來他忽略了一點,這玉石獅子既然是空心的,那麽隻要敲動底部,便會發出巨大的聲音。
就和擊鼓是一個道理。
這些家丁侍衛各自揮舞着法器沖了上來,還從來沒有人膽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入侵一名閣老的家,這簡直就是不将他們放在眼裏嘛。
林辰眼珠一轉,他舉起手中的斧子,大喝道:“你們給我聽着,你們許閣老現在在開會,他有一份重要之物忘了,閣主要我來拿,你們可知道那重要之物在哪?”
他這模棱兩可的話一出,頓時下面就炸了鍋。
“怎麽辦,原來這小子,是大小姐派來的高手。”
“大小姐現在可是閣主啊,許閣老畢竟還是閣老,這……”
“張哥,王哥,你們上啊,我先去叫人了。”
林辰心裏嗤笑一聲,果然他的算計沒有錯,這些許元春家裏看家護院的家丁,修爲身手不錯,但他們再怎麽厲害,也都是許元春以天華閣的名義請來的。
這天華閣現在誰最大?閣主啊!
林辰隻要一亮出閣主的名号,這群之前還喊打喊殺的修士,一個個便成了軟腳蝦。
就這樣,林辰也不過多解釋,他在衆人面前旁若無人地将剩下的三尊玉石獅子底座用劈柴斧鑿開,然後将裏面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
“不錯啊,一百張面額一萬下品靈石的靈石券,還有一卷古書。”
林辰一拍後腦勺,興奮地自言自語道:“找到了,這,這正是《楓林晚歸圖》。”
他一掌擊碎了木匣上的鎖,取出裏面的畫卷,打開一角,“楓林晚歸”四個大字露出來。
林辰立刻明白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
他将這卷畫塞到了腰間的儲物袋裏,轉身就走。
無雙劍翅略一催動,便将他送上了半空中,留下下面一群家丁侍衛面面相觑。
林辰加大了功力的輸入,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緻。
“主人,小心!”
三足鎮魂鼎器靈的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林辰已經一頭栽進了半空中那若有若無的禁制,一陣酥麻感傳遍了他全身。
“主人,你現在不要動,保持這個動作,我來用鎮魂音波解開這道禁制。”
“來不及了。”林辰雙手掐訣,“不能暴露自己,還是硬闖吧。”
兩道無色的劍氣從林辰指尖冒出,鋒銳的劍氣一瞬間就将禁制破開,林辰飛上了肉眼難見的高空,頂着猛烈的罡風朝着司馬微約定的地方飛去。
……
“混賬東西!”
許元春心疼地看着自己擺放在庭院中的四尊玉石獅子,空心的玉石獅子中所藏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隻留下底蓋被鈍器鑿開的模子。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站在下面的護院們,破口大罵起來。
“廢物,都是廢物,讓你們看個院子都看不住,還說是什麽高手。要我看啊,都是一群廢物。”
“堂堂閣老的宅邸,就像是個垃圾場一樣,被人翻來翻去。”
“你們不要臉,我這老臉還要捏!”
許元春喋喋不休地罵了兩柱香的時間,身邊的傭人習慣性地端上一杯早已放涼了的靈茶。
他如同長鲸吸水般将一整杯靈茶吸了進去,然後動動腮幫子,将嘴裏的茶葉嚼碎了吞了進去。
那傭人習以爲常地将空空如也的杯子端了下去。
衆人皆知,天華閣的許元春閣老家,從來沒有倒過茶葉渣滓。
凡是許閣老自己喝的靈茶,通通嚼爛了咽下肚子。而那些客人們和家人喝的靈茶,許閣老也是一律不準浪費,通通讓下人們做成茶葉餅然後分發着吃下去。
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喝下靈茶之後,心頭的怒火也稍稍有點壓制。
看着下面這些不成器的家夥,許元春連掐死他們的心都有了。
“喲,老許,你家怎麽了?被元嬰老怪炸了?”
就着這時,一聲響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許元春擡頭一看來人,連忙招了招手道:“老趙,你來啦,快快快,随我到後面坐坐。”
“你們這些廢物,快給我滾!越遠越好!”
……
許府後院。
趙天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剛想将嘴裏的茶葉吐出去,可腦中轉出了許元春這個鐵公雞的吝啬樣子,又悄悄地吐了回去。
若是讓他看見了自己亂吐茶葉,說不定要講上自己七八句呢。
“我說老許,許閣老,你這是誰招你惹你了,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還能有誰?”
許元春兩手直抖地一攤,無可奈何地說道:“八成是那個臭丫頭,派人将我那四座玉石獅子裏面的東西給搜刮去了,那可都是我藏了好多年的私房錢啊。現在倒好,一個大子兒都不剩了!”
此刻許元春的樣子,脖子縮在衣領裏面,兩隻手一攤,沒幾根的頭發被他又揪下了幾根。
在天華閣中威風八面的許元春許閣老,此刻活像個被山賊洗劫了一番的小寡婦。
“老趙,我可是把你看成是自家兄弟,才告訴你這些事的。”
許元春一把拉過趙天亮的手,焦急地說道:“你不給我出主意倒好,還在這看我的笑話,有你這麽做兄弟的嗎?”
趙天亮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打趣道:“不是我老趙無情,而是第一次看你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也有心碎的時候,我就感到一陣陣的……”
“好了好了!玩笑也開夠了!”許元春把袖子一甩,一張肉臉拉得老長,“咱們兄弟這麽多年了,你老趙也該給我支幾個招了。”
“老許啊,你想,你和我,還有錢老大、公孫、司徒幾個都算是兄弟,但那臭丫頭可不會領情。”
趙天亮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她現在可把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們,看成是在天華閣中賴着不走的窮鬼了,巴不得找機會将我們掃地出門,好剩幾個子兒養他的那些新人。”
“對呀。”許元春巴掌一拍,“司馬微那老兒就不說了,原來隻是她家的總管,現在她一上位,也跟着做了大總管,硬是把錢老大發配出去幹那些采購柴米油鹽的雜活了。還有你我手下的一些老夥計,這幾年來,被她借着各種法子查辦的”
許元春急得青筋都要暴起了,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急切地說道:“咱們可不能束手就擒!她老子的家業,可不是一個人打下來的,我們哥幾個人人有份!”
“更何況,一個連紫府期都沒有達到的閣主,簡直就是拉低了我們曆代閣主的修爲最低下限!”
許元春眼睛一亮,他湊過來提議道:“那要我看,現在是時候給咱們閣中的一些人亮亮招子了!”
“不急,你現在這麽早出頭,就是給大家夥當了個出頭鳥。”
趙天亮眼睛一眯,陰測測地說道:“最近不是要舉辦隕鐵開劍嗎,隕鐵開劍儀式上,端木皇朝境内各大門派還有大小附庸都會派人來觀禮,我們可以乘着這段時間找個老兄弟出頭,到時候你再發難,嘿嘿……”
“不錯啊!”許元春的巴掌重重地落在趙天亮的肩膀上,“我記得今日的人元拍賣上,司馬微帶人扣下了公孫的一名得力手下,我看啊,咱們可以去找公孫,以他的暴雷脾氣,一定會答應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