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好似斷了線的風筝一樣,被結結實實地打到了牆上,然後滑了下來。
“小子,好好反省下,别以後動不動就攔人!”
綠袍老者朝着地上輕啐一口,大步跨過已然昏了過去的柳英,一隻手就要掀開地字七号包間放下的簾子。
可當他的手動作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了動作。
“我聽過過店大欺客,難道天華閣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一道淡撇撇的聲音在包間裏面響了起來。
老者再想向前一步,一道寒光從兩塊門簾中間的縫隙中伸出,穩穩當當地抵在他的咽喉處。
“閣下可要小心了。”
那老者也鎮定下來,冷笑一聲後說道:“你知道你現在拿劍對着的是誰嗎?”
“不知道。”
門簾後面,同樣傳來一道鎮定的聲音。
“哼!你可以試試,這一劍下來,你要遭受什麽樣的報複!”
“刺啦!”
長劍劃過門簾,一擊斬下。
老者身形一變,飛速後撤。
“你!”
老者擡起手來,憤然道:“你還真敢動手啊!”
“還好,隻是暈了過去。”
門簾掀開,柳狐先跑了出來,她伸手按在已經倒在地上的柳英的手腕處。
緊接着,一張人畜無害的年輕面龐出現老者眼前,貌似歉然地道:“哎呀呀,剛剛失手的那一劍,實在是不小心了,小子在此陪個不是了。”
“不小心?”老者怒極反笑,“我看你這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用力一揮手,喝道:“左右,與我拿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他身後跟着的一衆打手緩緩走上前去,林辰依舊站在那兒,笑盈盈地說道:“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你們天華閣的待客之道了。”
話音剛落,那些打手一個個捂着自己的手腕倒了下去,紫袍老者看着腳邊上哭爹喊娘的一群人,氣不打一處來。
再看林辰,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他伸手一召,立下大功的無影劍飛回了他的手掌中。
對于剛剛的戰績,林辰表示非常滿意,在狹窄的人群中取得如此戰功,也算是不錯了。
“靈器!”
老者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年輕修士手中明顯所持有的,是一件靈器,他隻是聽從主人的吩咐,來這裏挑點事,可沒有想到,這一腳踢到了鐵闆上。
他的腦中正飛速思考着,如何将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林辰上前一步,手中的無影劍遞出,那鋒利的劍刃已經擱在了綠袍老者的肩膀上。
“我警告你,可不要亂來啊。”
綠袍老者感受着肩上吞吐不定的劍芒,大聲喊道:“這裏可是天華閣,小心閣中規定制裁你!”
“閣中規定?還制裁?”
林辰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聽的笑話,他嗤笑一聲道:“剛剛你在外面,打傷柳英的時候,我怎麽沒有聽到你說什麽閣中規定?”
接着林又辰不屑地補充道:“再說了,就你這才結丹不久的實力,你家主子哪來的信心派你過來尋事?還制裁?”
綠袍老者眼珠一轉,他左手悄無聲息地摸到自己的儲物袋中,趁着林辰說話的間隙,一拍儲物袋,三枚閃着幽藍光芒的銀針成品字型迸射而出。
林辰早就料到,這綠袍老者肯定不會束手就擒,三足鎮魂鼎猛然浮現在半空中,巨大的吸攝力将那三枚銀針吸了進去。
“轟!”
綠袍老者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面前的林辰已經後撤好幾步,他突然覺得,天色似乎暗了下來。
連忙擡頭一看,原來半空中有個黑黑的物體掉了下來。
“噗!”
綠袍老者猝不及防,被那物體狠狠地擊中了胸部。
林辰考慮到這天華閣的場地中,不能随意打鬥,于是就将許久沒有出來透風的黑坨放了出來。
在三足鎮魂鼎中好吃好喝,偶爾還找林辰撒撒嬌要幾滴精血的黑坨,較之前幾日似乎又大了一圈。
這和體型根本不成正比的重量,讓綠袍老者吃了個大虧。
林辰随即放出了自身的威壓,遠超老者的實力加上威壓,讓老者幾乎動彈不得。
綠袍老者被林辰的威壓死死壓制住,他知道,在這裏,對方絕對不敢用劍氣來攻擊自己,當看剛剛對方在人群中用長劍準确精妙地割傷自己手下的手腕,就知道這個年輕修士一定是個用劍的高手。
還有那尊寶鼎和差點将自己這條老命撞飛的小妖獸,綠袍老者終于知道了,自己現在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哎,不妙呀!
綠袍老者心中滿是悔意。
當初主人告訴自己,這地字七号房的客人不過金丹初期的實力,老者當時還不以爲然,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自己的這個充滿水份的金丹實力,和對面拿捏着自己性命的金丹,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他掙紮着半坐起來,擦了口嘴角的鮮血,擺了擺手道:“誤會,這都是誤會!”
林辰輕笑一聲,道:“這話,你跟我說已經沒用了!”
言罷,他心意一動,三足鎮魂鼎發出一道攝魂音波,毫無懸念地将綠袍老者擊昏過去。
林辰瞥了眼這個弱不禁風的挑事者,一把抱起了黑坨。
出手懲戒掉那位綠袍老者之後,林辰不以爲然地轉身回到自己的包間。
下面的拍賣仍在如火如荼地繼續,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柳狐将昏倒在門外的柳英送走。
面對兩位金丹修士的沖突,柳狐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林辰微微一笑,他看着眼中飽含淚水的柳狐,細心地解釋道:“剛剛那個綠袍,應該是有心人派來挑事的,你表哥故意不作抵擋,就是避免落人口實。”
“現在那些人已經被我趕跑了,肯定是回他們主子那交差了,你可以放心地送你表哥回去醫治。”
柳狐道了聲謝,扶着柳英下樓去了。
……
會場之中,雖然已經進入到下一件拍賣品的拍賣,但這件上品紋器絲毫沒有充分激起在場修士的興趣,他們交頭接耳,讨論着剛剛那豪擲千金的地字第七号包間的神秘客人。
“一千塊中品靈石,乖乖,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手了啊。”
“我看不像,說不定是哪位元嬰老怪的後人。”
“這隻有半道天雷的天雷石,最多用一次就廢了,我看根本就不值這個價!”
真正情緒波動的,不是下面的修士,而是在地字十七号包間的蘇家少爺身上。
“這是怎麽回事!”
蘇明揚已經從之前對林辰的恐懼中暫時解脫了出來,他一腳踹在面前的案幾上,聲嘶力竭地喊道:“那天雷石,可以重新祭煉一件天雷道袍,縱然沒有極品紋器的等級,好歹也會是一件防禦力極強的紋器,怎麽就這麽被人搶走了。”
蘇鐵成想讓自己這個易怒的侄子平靜下來,他走過去,雙手搭在蘇明揚的肩膀上,寬慰道:“明揚,沒了這天雷石,我們還可以找别的拍賣品買下嘛,何必要動氣呢?”
“不!”蘇明揚大呼一聲,“你看這天雷石都被那地字七号房的修士給搶走了,再這樣下去,後面的東西價格越來越貴,我們拿什麽去買?”
蘇明揚這無名來的怒火催使他将房間裏面的東西統統砸了個稀巴爛,這樣猛烈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侍衛。
蘇明揚一見到侍衛,頓時找到了發洩的口子,他痛罵道:“你們這天華閣是怎麽搞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像樓上的客人那樣哄擡價格,還怎麽讓我們這些誠心想拍的客人滿意?”
那侍衛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蘇明揚便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接着罵道:“我看你們這天華閣,是想用幾個托故意來擡高價格是吧,我跟你講……你……”
蘇鐵成長袖一揮,将蘇明揚的嘴巴捂住,他低聲喝道:“你難道不想活了?這種污蔑的話也敢說出口?”
經過蘇鐵成的一拉一扯,蘇明揚才有點冷靜下來,他大聲命令道:“你去,将那地字七号房的客人信息告訴我!”
那侍衛打量了下滿地狼藉的包間,淡淡地說道:“蘇少爺,你們将這包間弄成這樣,難道……”
蘇明揚在懷裏掏了掏,丢出一袋靈石道:“這麽多,賠償無屋子裏的東西,夠了!”
那侍衛彎腰撿起地上的儲物袋,轉身就走。
不多時,侍衛便一路小跑回來。
蘇明揚一把揪過侍衛的衣襟,幾乎是抵着他的鼻子大聲問道:“怎麽樣,查到那人是誰了嗎?”
“蘇少爺,請自重!”
伴随着一聲低喝,蘇明揚的手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推開。
他一時不曾提防,一不小心,被推開了三五步之遠。
原本以爲那侍衛會老老實實地告訴自己答案,卻不曾想,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還手。
這簡直是蘇家的奇恥大辱!
倉浪!
蘇明揚用力拔出腰間懸挂的長劍,站在他一旁的蘇鐵成大聲喊道:“明揚,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