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老祖淡淡地回答道:“我輩魔修,蝸居苦寒之地,修真資源幾乎是你們人族修士的十之一二,晚輩此番出來,就是想要替這些魔道的後輩們,讨個公道!”
者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那些都是很遠的事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什麽叫天道不可違了!”
“天道!”白骨老祖聽了這兩個字眼,情緒頓時激動起來,“哪裏有什麽天道?天道就是實力,實力就是天道!”
說完他身後的九根白骨追魂箭首尾相連地飛了出去,在他的背後纏繞成一個巨大的圓環。
“江寒前輩,今日就讓你見識下,晚輩的白骨攝元環!”
白骨老祖雙手高舉,一股磅礴的功力瘋狂注入到他身後長箭組成的圓環之中。
一道道細密的靈紋在白骨攝元環上生成纏繞,然後交織成一個個複雜的文字。
“白骨攝元環麽?”江寒雙手環抱,凝神看向白骨老祖,“這一手是你們白骨一脈的秘傳,你能夠練成,說明也是天資聰穎之輩,又何必要來灘這趟渾水呢。”
巨大的白骨攝元環很快就吸收了所需要的功力,白骨老祖站在圓環之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滿臉通紅地大喊道:“白骨造化,攝元奪魄,生生不息,定奪乾坤。”
“去!去!去!”
白骨老祖一張嘴,一連吐出三個去字,那巨大的圓環緩緩轉動起來,無數靈氣被吸入其中。
江寒腳下功力所化的寒光也被一點一滴地吸入圓環中,沒了腳下的寒光,他依舊仙風道骨地站在半空之中。
“如何!”
白骨老祖驕傲地大喊道:“這一手,不知前輩作何評價。”
這白骨圓環幾乎将魔修營地之中所有的靈氣或是外放的功力吸收得一幹二淨,各色各樣的靈氣或是功力在這圓環内緩緩流動。
這可苦了還在鬥法的修士們,不管是金丹修士還是紫府期的修士,不管你是魔道修士還是人族修士,統統停下了眼前的鬥法。
沒辦法啊,沒有靈氣和功力,難道用手去撕,用牙齒去咬嗎?
隻有那苦煞老祖腳踩拐杖,在半空之上盤旋,他用那公鴨般的嗓子嘶啞地喊道:“不管是你們人族修士中的誰下的毒手,今日我就要爲我的那兩位愛徒,吳求和古厲報仇!”
這話不明不白,聽得下面的修士是一頭霧水,衆人手頭上還有自己的對手,自然不會管這空中哇哇亂叫的苦煞老祖。
元嬰初期的高手,打不過還躲不過嗎?
人精一樣的人族修士四處跑動起來,意圖混在人群中。
你打我一拳,我追你半圈,場中這百十号修士頓時亂成一團。
這種混戰,苦煞老祖根本不敢随意下手。
若是誤傷了自家人,估計正澤那個小子又要和自己說道半天了。
林辰随手砍翻了自己身後偷偷摸摸的一名魔道修士,他對着天上大喊道:“苦煞老祖,你還不快回去守着你那大弟子過日子,小心哪天自家的大弟子也被人殺了,你就斷子絕孫了。到時候就不是什麽苦煞老祖了,完全可以改個稱呼,叫你苦命老祖了!”
被林辰這麽一沖,苦煞老祖臉上的麻子氣得都要炸開了。
他徑直落到了地面上,也不管自己是否陷入了包圍之中,揮舞着手中的拐杖,嘴裏哇呀呀亂叫着沖了上來。
這時半空中已然成爲了江寒和白骨老祖兩人單獨的戰場,沒人敢随意靠近。
江寒盯着白骨老祖身後的白骨攝元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的這門秘傳,其中暗含了天地大道,你若是能夠回去閉關參悟,一定能有非凡的感受,更上一層樓也不是遙不可期的事。”
“那就好。”
白骨老祖笑了笑,他反手一指,一道玄妙的令咒打入白骨攝元環之中,這巨大圓環飛速旋轉起來。
那組成白骨攝元環的九根白骨追魂箭的箭尖同時亮了起來,九個黑色的光點在旋轉中,将圓環染成了詭異的黑色。
“江寒前輩,小心了!”
白骨老祖話音剛落,九道黑色的巨大光束從白骨攝元環中飛出,徑直打向了半空中悠閑自得的江寒。
……
王城北面城牆之外,數以萬計的妖獸和妖修此刻嚴陣以待。
黃風妖王站在一字排開的妖族妖王面前,他的身後,負手侍立的正是差點将林辰活埋在西蠻山的黑袍。
黃風妖王盯着厚實的西面城牆,憂心忡忡地問道:“黑袍,你這三才黑炎陣确實可行?”
“請妖王放心,在下的這三才黑炎陣,乃是将三才陣和黑炎陣結合起來,威力放大了百倍不止。”
黑袍躬身回答道:“隻要待會兒幾位妖王将陣旗插入城牆根腳,這三才陣補充靈氣,黑炎陣放出烈焰焚燒,不到一時三刻,這西面的城牆準會出現裂縫!”
“更何況。”
黑袍冷笑一聲,他指着一名妖王手中所持的三尺陣旗說道:“您看,這陣旗經過我的改良,可以使得放出的烈焰帶有劇毒,金丹以下的修士都難以抵擋,這毒炎焚城的計策,一定可以讓您收獲王城!”
黃風妖王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這六面按照你設計出圖紙打造的陣旗,每一面可都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來了,别的不說,單是那六枚火屬性的妖丹,就是價值連城了!”
“這個我自然曉得。”黑袍幹笑了一聲,“那我就先帶人沖鋒了。”
“等等,破城之後,務必先将那林辰小賊給我抓住。”
黃風妖王咬牙切齒地說道:“趁我不備,居然偷襲我黃風洞,此子端的是目中無人!”
黑袍遲疑了一會,低聲說道:“妖王,這林辰恐怕沒有那麽好對付。”
“哦?”黃風妖王狐疑地看向黑袍,“連你都這麽認爲,莫非這小子背後有什麽大的靠山?”
“有沒有大靠山我是不知道。”黑袍苦笑了一聲,“但據我所知,這小子每次遭遇必死之局,都會出人意料地逃出生天,而且還能有所進步。”
“這樣的敵人,即使背後沒有什麽大的靠山,光是憑着這份齊天的鴻福,就足以讓人畏懼了。”
風妖王從鼻子裏面重重地出了口氣,“洪福也罷,靠山也好,還得拿實力說話!”
“是是。”
黑袍連連點頭。
黃風妖王一揮手,黑袍大喊一聲,身後的幾千妖修同時動作,在六位手拿陣旗的妖王帶領下沖了出去。
黑袍本就是金丹後期的高手,再帶上六名黃風妖王費心挑選出來的六名金丹中期的妖王,這七人充當先鋒,自然不是防備本就薄弱的西面城牆可以抵擋的。
黑袍縱身一躍,雙手一揚,兩團栲栳大小的毒火沖上西面城牆上,在有禁制加持的城牆上炸開,飛濺出數十道毒火。
有些不明就裏的軍士一沾染到這毒火,周圍的皮膚立刻就被腐蝕得幹幹淨淨,露出了森森白骨。
黑袍的這兩團毒火,頓時讓城牆上空出了一大片。
見自己的攻擊湊效,黑袍心中大喜,他剛想上前一步,一紅一青兩道劍氣狠狠地打在他腳下的土地上,若不是他眼尖躲閃了兩步,恐怕已受重創。
“杜子淳!”
“黃風妖王!”
這兩人一見面,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明。
黃風妖王對後面的幾個妖修吩咐了兩句話,它就架起一陣妖風,飛到了半空之中。
杜子淳一拍腰間的儲物袋,朱青雙劍立刻飛出,在他的背後畫出了兩道淩厲無比的長虹。
黃風妖王也不多言語,對天大吼一聲,一根齊眉短棍從它手上的儲物戒指中冒出。
它一隻手握住這看似普通的齊眉短棍,上下揮舞,登時漫天風沙四起,飛沙走石,甚是駭人。
杜子淳不屑地看了黃風妖王一眼,他不慌不忙地從腰間的儲物袋裏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
杜子淳将這枚隻有半尺大小的明珠放在嘴前,輕輕一吹,那朝着他襲來的風沙好似重逾千斤一般,紛紛掉落。
西面的城牆之上頓時下起了一陣沙雨,黃風妖王死死地盯着杜子淳手中的珠子,冷冷地喊道:“你們杜家可真是能耐,不惜代價地弄來了這價值連城的定風珠,就是爲了克制本王嗎?”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杜子淳大吼一聲,收起定風珠,兩手上下翻飛,打出一道道劍訣。
那朱青雙劍在半空中積攢了足夠的威勢,帶着滾滾劍氣,一前一後撲向黃風妖王的面門。
“好!”
黃風妖王将齊眉短棍朝前一指,一道淡黃色的屏障立刻生成,朱青雙劍狠狠地紮在這屏障上,寸步難行。
“黑袍,帶上沖上去,這人我來殺了!”
“哼,大言不慚!”杜子淳冷哼一聲,他雙手掐訣,朱青雙劍立刻倒飛回去,“黃風妖王,昔日家族中前輩的仇,今天就讓我在這裏做個了結吧!”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