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萬春向前跨出一步,手中的長鞭在半空中飛速繞起然後打出,林辰隻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抽上了半空中。
“常萬春!你瘋了!”
被擊飛在半空中的林辰大喝一聲道:“難道你就不顧忌你的血親生死嗎?”
常萬春身形一動,整個人揮舞着長鞭也飛到了半空中。
“啪!”
長鞭帶着滾滾雷火抽向林辰,沒有一件像樣的防禦靈器的他隻好一拍後背的玄冶劍匣,大團大團劍氣将半空中的長鞭用力托住。
常萬春冷哼一聲,他換用左手抛出長鞭,右手在半空中飛速翻動,像是在變幻着一道繁雜的符咒。
隻見得那長鞭在半空之中盤縮起來,團團黑氣冒起,常萬春雙手合十,打出一道令咒。
那長鞭邊上的黑氣猛然炸開,露出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黑色蛇首。
“靈器化形!”
這常萬春平日裏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誰料打鬥的時候,居然一個照面下來,就要下狠招。
靈器化形是元嬰期修士獨有的招數,當然一些金丹後期的修士在一些輔助的手法驅使之下,也可以使用出來。
靈器之所謂威力強大,是因爲其中有器靈的加持。
而當器靈和修士本身的精神達到完美契合之後,就可以讓靈器聽從修士自己的意願,化成一些特定的形态。
這長鞭滾滾似蛇,常萬春自然是要将其化形成一條大蛇了。
林辰嘴裏暗叫倒黴,這靈器化形之後,威力和化形之前,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黑色大蛇在半空中一個盤旋,下一個呼吸,就已經狠狠地咬在了林辰的腹部。
靠着赤血靈蛛的蛛絲,林辰才避免了被化形之後的長鞭咬成兩段的結局。
但這強大的沖擊力,還是讓他聽到了幾聲脆響。
林辰手中的無影劍狠狠地插在大蛇的口中,将這大蛇逼退。
黑色大蛇重新變回了長鞭飛回了常萬春手中,林辰的額頭已經滴下了幾滴大汗。
他伸手一摸自己的腰部,一陣幾乎讓他疼暈過去的痛覺在腦中炸開。
這是丹田被差點擊毀的标志,可見這次受傷比上次對上魏王爺的時候,還要重。
沒辦法了,林辰一咬牙,丹田受損,他隻能動用很小的一部分功力,無雙劍翅也好、玄冶劍匣也好,現在都不能救他的命了。
隻有《四維志》裏面的功法,雖然是現學現賣,但也隻能這樣了。
林辰定下計來,他緩緩落到地上,雙手按在地面上,僅剩的一點靈氣注入地下。
無數靈氣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四根象腿粗細的靈氣柱子在兩人四周緩緩升起。
常萬春将手中的長鞭收回了儲物袋裏,他看也不看那四根柱子,輕蔑地對林辰喊道:“現在你的丹田已被我重傷,修爲現在最多也就是紫府中期的水平,我也就不欺你,空手接下你這一招。”
“呸。”
林辰吐出一口鮮血,他的雙手飛速結印。
常萬春是想從内心徹底将林辰的自尊粉碎,可這正給了林辰喘息的機會。
在這幾個呼吸之間,林辰半生不熟地打出了《四維志》封皮背面記載的功法。
當他掐出最後一個令咒的時候,常萬春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大喝一聲,長鞭重新從儲物袋中飛出。
一道道漆黑的鞭影将他的身形隐藏起來,而那鞭子四周飛起的雷火,擊打在兩旁的柱子上,濺起無數雷電火花。
“封!”
林辰輕叱一聲。
那四根柱子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以當中的常萬春爲中心,漸漸合圍起來。
在狹窄的空間裏面,無論常萬春發出多麽猛烈的攻擊,都不能将這四根柱子擊碎。
但不過金丹後期的攻擊,根本不能對柱子造成有效的傷害。
林辰心中大喜,這四根柱子是利用《四維志》封面背後的功法召喚出來的,名曰四維通天柱,可絞殺封印其中的元嬰期以下的敵人。
他心底的喜悅隻出現了一小會,就被四根柱子裏面爆發出的強勁爆炸擊散。
一道細微的星光從四根柱子裏面迸發出,就是這看似弱小的星光,居然将四維通天柱炸開了個大洞,常萬春灰頭土臉地沖了出來。
“不對。”
林辰皺着眉頭喝道:“誰!出來!”
常萬春額頭滾下一滴大汗,怒喝道:“林辰,你想要幹什麽!”
林辰将無影劍朝着常萬春一指,憤然質問:“常供奉,和你鬥法,我林某人心甘情願,但你身後藏個我的老朋友,這是爲何?”
“有些事,既然你看到了,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常萬春身形暴起,他猛然加速,突進到林辰面前,大片雄渾的靈紋他身前彙聚成一個巴掌的形狀。
猝不及防之下,林辰被那靈紋巴掌一下子抽飛半空之中。
……
魏王府中,魏顯耀跪倒在台階之下,大氣不敢出一口。
這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寒風陣陣,這時候跪在同樣冰冷的地面上,就算是一個壯漢,跪不了半個時辰,雙腿都會殘廢。
可自從從潤澤樓中被魏王府的家丁接回來之後,魏顯耀已經在這石闆地面上跪了兩個時辰了。
“魏顯耀,你好大的膽子啊。”
終于,魏王府的中堂之上傳來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孫兒我也不知道啊。”
魏顯耀聽得這是祖父的聲音,連忙叩首道:“那該死的林辰,用那靈器大鼎将我擊暈之後,還特意吩咐酒保不要驚擾我,所以孫兒才這麽晚回來。”
“避重就輕!說,你都和林辰說了什麽?”
也不見負手站在中堂内的魏王爺有什麽動作,魏顯耀隻覺得憑空有個巴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
他知道,這是祖父對自己的懲戒。
魏顯耀捂着自己已經微微腫起的右臉,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孫兒……隻素告訴他……憋要和魏王府……昨對……”
“講清楚點!”
魏王爺這包含怒氣的一聲大喝,好像是靈丹妙藥一般,瞬間就治愈了魏顯耀含糊不清的大舌頭。
“孫兒隻是告訴他小子,不要和魏王府作對,否則沒好果子給他吃!”
魏王爺看着跪倒在地還死硬着嘴的魏顯耀,冷哼一聲道:“難道林辰就聽你的了?”
“他……他……”
被祖父這麽一堵,魏顯耀更是心虛,他眼珠一轉,拼命擠出兩滴眼淚道:“孫兒不屈不撓,義正言辭地和他辯駁了好長時間……”
“然後就被他放倒了?”
魏王爺打斷了魏顯耀的強詞奪理,陰沉着臉問道:“你,到底和林辰那小子交代了什麽?”
“魏顯耀,你是我的親孫兒,但是并不是代表死了一個魏顯耀,我魏王府就後繼無人了!”
這話猶如天雷一般在魏顯耀的耳邊炸起,他癱倒在地,渾身抽搐地哭喊道:“孫兒隻是将在您書房外聽到的,告訴林辰了。”
“講!”
“孫兒告訴他,您在書房裏和一位老者商量,借用常萬春的手,将林辰定罪,推波助瀾地讓所有勢力來圍捕林辰,不管是哪方勢力抓住了林辰,再奪走林辰……”
說完了這一切,魏顯耀渾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嘴裏喃喃地說道:“孫兒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祖父您饒我一命吧……”
魏王爺再也不搭理這個讓他失望至極的孫子,他轉過身去,向着帷幕問道:“天玑長老,您看……”
厚重的帷幕後面轉過一名白發老者,這老者雙手合攏在袖子裏面,笑盈盈地走了出來。
他來到魏王爺面前站定,和氣地回答道:“這件事就不要問我啦,老朽隻是到你們魏王府散散步,這等家事,還請魏王爺自己定奪吧。”
魏王爺微微行了個禮,對身邊垂手侍立的魏盛命令道:“将這個不孝的魏家子弟關到我那小院子裏去,你親自看守,沒有我的親口命令,不許放他出來!”
“是,王爺!”
待到魏盛帶着兩名家丁麻利地将哭暈過去的魏顯耀拖走之後,魏王爺面帶歉意地對天玑長老說道:“家教無方,幾乎鑄成大錯!”
天玑長老臉上依舊還是那樣一團和氣,他指着王宮的方向道:“縱然是尊貴如雲澤王室,也照樣管不好自己家的孩子,更别說是你魏王府了,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魏王爺不必挂在心上。”
聽得天玑長老似乎是話中有話,魏王爺心中一動,關切地說道:“那十七王子,雖然平日裏和我們這些老家夥沒少對着幹,但依我看,國王還是對他給予了厚望啊!”
“此子這次幫助那小賊不少,已經算觸犯了大忌。”
天玑長老負起雙手,深吸一口氣道:“不要說是他了,這雲澤王室裏面,有些高高在上的人,我看還不如魏王爺你更合适呢。”
天玑長老若有所指的話語,讓魏王爺心跳加速的好多,他強行平息住自己的心理波動,幾步走到天玑長老面前,剛一張嘴,天玑長老就輕輕一笑。
“魏王爺,你放心,我們九曜門對于朋友,向來是給予最大力的支持的。”